陳兵等人看著門前一片空寂。
傳旨的四個人早已不見蹤影。
陳兵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李凡斌:“收起來,明日調兵抄了他們的家。”
焦廣海嘿嘿笑道:“爺,這次皇上又要大發一筆橫財了。”
李花羽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側。
“難道你們的老大就不大發一筆了?”
大牛緊張地盯著陳兵:“哥,幹爹說...”
陳兵連忙打斷他的話。
“行了,我知道,收隊收隊。”
眾人跟著他進了院門,各自去收拾戰場。
所有陳兵身邊的人都聚在他的屋子裏,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聖旨和尚方寶劍。
李花羽問道:“皇上怎會突然給你送來這個?”
陳兵微笑不語,但是他心裏很是明白,這是呂薇回了皇宮,讓皇上知道她這個超級高手還沒死,可以繼續支持皇後,與其爭奪資源並間接威脅到皇帝的生命安全。
既然飛鳥還沒死,他這個良弓就不能放棄。
皇上很聰明,卻仍然沒有玩過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陳兵讓人通知王成,從駐軍調來一千軍卒,親自帶領著圍了楚之問的府邸。
同時,小順和李來帶了一隊,焦廣海和尉遲弓帶了一隊。
分了三路,分別奔向李凡斌和靳凱旋的宅子。
還有一路由大牛帶了二百軍卒,直奔高家。
沒想到高家早已人去樓空,整個大院子裏空空****,東西隻剩了笨重物品沒搬走。
根據楚之問和靳凱旋的供詞,上報給曽布後,再次從提刑司揪出幾個貪腐官員。
陳兵也不藏私,提刑司大院子裏,擺滿了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箱子。
箱子裏堆滿了金銀珠寶等各種細軟。
而且一輛輛的馬車,還在不斷地往這邊運送著箱子。
提刑司全體總動員,分了好幾個組,滿頭大汗地記錄著各種財物。
陳兵與曽布站在三層樓的窗前,俯瞰著被陽光映照著,熠熠生輝的滿地珠寶。
“唉,老夫不如你這小娃娃啊。”
“老大,這也是您用命拚下來的嘛。”
“老子是用命勸你放棄。”
“誰知道這事啊,都認為您是去勸下官查處這些貪官汙吏的呢。”
曽布無語,扭頭看了一眼陳兵。
“你小子是有什麽事求老夫吧?”
陳兵嘿嘿笑起來,用手指了指在下麵忙活的大牛小順等人。
“他們與下官生死相隨,肝膽相照,老大您能不能都給個一官半職的,好讓他們繼續為朝廷用命?”
曽布苦笑:“陳兵,你現在可是欽差來的,手裏還拿了尚方寶劍,擁有先斬後奏之能,老夫敢不遵命?”
陳兵連忙躬身拱手:“多謝老大,都是苦出身,誰不盼著有朝一日錦衣還鄉,好給祖上增點光彩,在街坊四鄰跟前長點臉。”
曽布惆悵起來,抬頭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
“唉,老夫是該衣錦還鄉了。”
“老大,下官可沒這意思,有您在,提刑司才名正言順,下官也理直氣壯。”
曽布拍了拍陳兵手裏的尚方寶劍。
“這個玩意兒才能讓你理直氣壯。”
陳兵隻能尷尬地笑笑。
曽布沉下臉來。
“下一步你做何打算?”
“這不是有聖旨嘛,下官得去各州府巡查督辦。”
“現如今盜賊橫生,世道亂得很,你去駐軍裏查貪腐,這營生可不好幹。”
陳兵也知此事很危險,皺眉問道:“老大,您這裏有什麽內幕消息?”
曽布搖頭:“不算內幕了,梁山泊上的一夥山賊,正鬧騰得厲害,他們實力很強,你可得小心點。”
“下官避開他們的活動範圍即可,能奈我何?”
“有些事避是避不開的,小子,好自為之吧。”
陳兵現在是兵強馬壯,不但幾個兄弟都受封於提刑司,而且還增加了幾個從軍隊中挑出的高手。
大牛、小順、李來三人最是高興。
一直在衙門當差,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成為大宋朝的正式官員。
雖然都是八九品的末級官員,卻也是正兒八經入了冊的官,家裏分了土地,還免交土地稅。
就等於自家種了糧食,一點都不用往上交,純粹自個吃。
這樣的待遇,誰不高興。
大牛小順等三人,樂得三天都睡不著覺了。
都頂著一對熊貓眼,私下討論著今後繁花似錦的日子。
李花羽和朱小娥眼裏隻有陳兵,對這些身外之物,虛頭八腦的東西根本不值一哂。
焦廣海和尉遲弓則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他倆都等著陳兵的大前途。
一行車馬隊伍行進在官道之上。
大牛被留在了應天府的宅子裏看家。
玟岫和玉秀等家人也都留在此地,拜托了曾大人照看著。
尉遲弓從禁軍裏帶了八個優秀的步弓手,卞喜兒和蝶兒兩個源隆幫的小丫頭,呂薇也給送了八個身強力壯,武藝超群的幫眾。
焦廣海從應天府駐軍中挑了二十個軍卒,親自帶領著。
小順和李來也從提刑司選了十二個公差,加上馬夫和民夫,一共八十多人,七輛馬車,近三十匹戰馬,浩浩****。
以陳兵為首,直奔薊州而去。
行前,陳兵也知道這一路很不太平。
太尉高俅掌管天下軍隊,而陳兵正好要去督查軍中貪腐,一個不慎就會被不知哪隻隊伍吞沒掉。
在州府中不安全,離開州府更不安全。
各地農民起義不斷,被官府逼得無地可種,無家可歸的農民,紛紛加入舉旗造反的行列。
像陳兵統領的馬車隊伍,帶著明顯的官府標記,正是各地盜賊義軍襲擊掠奪的目標。
所以,這支看似強壯的隊伍,就像一隻怒海中飄搖的小船,在狂風巨浪中掙紮求存。
到底前途在何方,陳兵自己心裏都沒有個準數。
本想憑一己之力,進入大宋權力中心,左右朝廷的政策,增強軍隊戰鬥力。
避免在幾年甚至十幾年後,被人滅了國,百姓被屠殺,十室九空的慘狀。
顯然這條路走不通,自己的性子過於跳脫,又帶了蔑視皇權的思想,根本融不進這個圈子。
陳兵想明白後,開始走另一種路,拉攏豪強,成立一個由自己掌握的軍事力量。
一樣可以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車馬拉了許多補給,加上道路崎嶇難行,一日隻走了不到百裏。
黃昏時分,在一個廢棄的村莊裏紮了營。
尉遲弓是行伍出身,最擅行軍布陣,從紮營選址到營盤布置防禦警戒,都是由他一手策劃。
陳兵最擔心的是晴天白日下遇到大股盜匪。
到了夜晚,反而心情平靜下來,漆黑的夜色給了他十分的自信。
身上的責任成幾何倍數增加,既然讓人跟隨了自己,就得負擔起這份責任。
夜色深重,所有人都進入夢鄉。
陳兵窩在一處殘留了一半的土牆根下,正做著一個怪異的抻筋動作。
突然,他緊閉的眼睛睜了開來。
寂靜中一絲異常的聲音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