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彌天謊秦東蒙冤(叁)

“冤枉!冤枉!啊……”秦川被兩個差役橫拖豎拽著拖了出去,一路掙紮著滿口冤枉,最後悶哼了一聲,整個監獄就頓時安靜了下來,顯然是被差役打暈過去了。

管營這時扭過頭來,含著一種難以描模的詭異笑容對著秦東,管營那刀鋒一樣的嘴唇一閉一合地道:“秦東,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是我不饒你,實在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來人!給我拖到地牢裏去!”

管營的話音剛剛落了,便立馬有四五個差役上來,左右兩個將秦東拽起來,倒拖著望外麵去了。

當下的囚徒們一見自己大哥被打入了地牢,群徒憤慨。要知道,那地牢可是死囚的所在,有的進沒得出,即便出來,那也是到了“上路”的時候了。

對於眾囚徒的偏激反應,管營早就是料到的,在來以前,管營不但準備好了證據,也同時準備好了人手和分工。當下那些差役早就有所防備,還不等那些囚徒發作,便有更多的差役抽出刀來,各自閃電般地按著預先的安排,立刻衝了過來,將明晃晃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架在了那些意圖造反的囚徒。

頓時,這監獄就像是一鍋即將沸騰液出的水,被官府這些人一股涼水澆的風平浪靜,偃旗息鼓了。

秦東被差役拖著難耐,大喝一聲,猶如驚天爆雷,將左右差役都唬的全身一顫。秦東趁著眾差役愣神的空立刻從之間掙脫了出來,秦東慢慢拖著沉重的生鐵夾板在地上爬起來,將臉朝天,又恢複了往日的地下黑老大的霸氣。

秦東大喝一聲道:“別動!老子有腳,自己會走!”

秦東說著一腳跨出了監獄的門,一邊朝著地牢走,一麵大聲道:“死而無憾!死而無憾!”

眾囚徒不明白老大這“死而無憾”的意思,各種揣測從眾人心裏各自生起。但是,在隔壁號子裏的史進和晁蓋卻心知肚明,知道秦東這話裏的含義。史進就為秦東臨走的這分豪氣,也心裏暗暗下了決心,道:“秦東兄弟,先委屈你些時日,我史進就是劫獄,也會救你出來!”

秦東被差役押走了,管營帶著得意的笑容一揮手也帶著眾差役打道回府,留下眾囚徒群龍無首地呆在各自的號子裏頹廢。而在單間裏的史進和晁蓋也沉默著低下了頭。

這一夜,注定了許多人要失眠。

秦東被左右幾個差役壓著,轉過了幾道眾兵把守的大門,在快進去地牢的時候,秦東卻被差役突然一推,將他推向了地牢一側的路。

秦東不曉得這些家夥要做什麽,估計也沒什麽好事,但是,秦東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就算是在下一個路口被這幾個差役殺了,秦東也沒什麽可冤。他知道,即便是自己死了,隻要史進大哥在,就決然會替他報仇,一定會有千兵萬馬將這裏踏平。

但是,那幾個差役似乎並沒有殺了秦東的意思,隻是不約而同地將燈籠裏的火苗吹滅,幾個黑影在這暗黑的小道裏幽幽走過。又繞過幾個暗彎,後麵的路秦東就曉得了,這不是死路,而是通往監獄大堂的道路。他們之所以走這麽一招,為的就是避開眾囚徒的耳目。

等前麵燈火的影子再印入秦東的眼眸之時,那裏已經侯了一批差役。他們看見秦東上來,等在那裏的牢頭便立刻帶了兩個差役打著燈籠照著路,一路小跑著直望秦東的方向迎接了過來。

“秦東,算你小子走運,有人罩著,這會可要走一步好運了。”牢頭一麵說,一麵拿著鑰匙親自上來給秦東打開了生鐵夾板。

秦東脫去了生鐵夾板這五十斤重的壓力,頓時身心都輕鬆了起來,扭了扭左右兩個手腕,也不搭那牢頭的話,拿眼往黑乎乎的天際一望,便朝著那大堂走了進去。

秦東來到門前,兩扇黒漆大門便有兩邊的差役自己打開,秦東往裏麵一看,除了之前那麵目可憎的管營之外,堂側多了一把交椅,上麵坐著一個得意洋洋的老男人。雖然,那人換了一身行頭,但是,秦東就隨意的這麽一瞄,從那副架子裏,也認得出這人,就是那晁蓋口中的臧寒中,那個給他送過匕首,和他做生死買賣的那個人。

“啊喲,秦東兄弟這是?”那臧寒中上下打量著全身血跡的秦東,麵色露出一副極為疼惜的樣子,臧寒中將臉轉過來望向管營,問道:“怎麽給我打傷了!下手這麽重,這……這……唉!秦東兄弟,你沒事吧!”

“死不了。”秦東沒有正眼看他,冷冷地答了一句。

“我都事先告訴手下了,多留情,多留情。嗬嗬,這樣子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真的打他,隻怕這些棍子也活不了的,本來說,像他這樣的囚徒打死算了,可是,你偏偏要救人。”管營麵色似乎有些不爽,板起臉來,衝著秦東吼道:“小子,算你走運,要不是臧寒中保你,哼哼,隻怕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哼!你放我出去,你就不怕見不到明天的月亮麽!”秦東瞪起一雙虎眼,裏麵騰騰地冒著怒火,仿佛將管營整個都投了進去,非得燒的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反了你了,臧寒中!你看看,你看看,就是這般不識好歹的囚徒,你保他作甚!來人啊!給我死死的打!死死的打!”

瞧管營那樣子,像真當是發了怒似的,將那驚堂木狠狠望桌上一拍,左右立刻便有人上來,拖著水火棍,便要打秦東。

臧寒中一看,頓時急了,趕緊從椅子上跳下來,三步兩步地奔到了秦東的麵前,將他那手臂大大一張,像是英勇無畏的樣子,在秦東麵前撐起了一個無形的保護傘。

“慢來!慢來!”臧寒中哥住了左右衝上來的差役,轉頭麵對此刻坐在上麵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管營道:“管營大人,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見識,這次就看在我的薄麵上,饒他一馬吧。”

“虧你還也曉得我是管營,那好歹也是個官,手下管著一班子人馬呢,就這個小小的秦東當堂出言頂撞我,傳了出去,我的麵子往哪放!”管營說著,一揮手,道:“不行!今天他秦東死罪好免,活罪難逃!來人啊,給我加把勁,狠狠打這廝!”

重差役聽了掄起水火棍來便要打人。

“慢來!慢來!”臧寒中趕緊叫停了眾差役,陪著笑臉對著管營,柔聲細語地道:“管營大人,您忘了,從現在起,秦東已經死了,怎麽會將這事傳出去呢?這裏有一點意思,我代秦東孝敬您老人家,千萬收下,莫要見怪!”說著臧寒中便從袖子裏摸出些銀子來,偷偷往那管營的手裏一送。

管營雖然將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