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人一刀劫大獄(玖)

白勝聽了史進所言,一時間感慨萬千,隻是千言萬語都哽咽在了嗓中,最後所有所有的話語都匯成了一句“一切小心”。

史進拍了拍百勝的肩頭,便朝著那五個敢死的漢子一掃目光,一行六人都穿著官兵的服飾,朝著那牢門而去。

史進為了防止一切不必要的意外發生,當下便和五個漢子一同狂奔,一個個像是在牢裏發現了什麽驚天的大秘密要出來報與那裨將知道一般。就在這狂奔如風的一瞬間,那牢門外嚴陣以待的眾多官兵,並沒有發現史進等六個漢子已經不再是方才進去的那波官兵了。可是,等到那裨將發現衝在最前麵的那精銳漢子的步法輕盈卻不失穩重,奔走如風,顯然不是方才自己派出去的那個伍長可以做到。當下那裨將便生出警覺來,眉頭微微地蹙起來,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朝他衝來的漢子,手裏也漸漸地試上了力氣,青筋暴起地將腰間的樸刀握了起來。

而就在那郫將注意到史進的時候,那郫將的衣裝之別,也讓史進一眼便將注意力鎖定在了郫將的身上。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在這樣要緊的形式下,要想控製住了局麵,有先聲奪人之勢,就必須先拿那郫將開刀。

史進在那著眼的一瞬間便在心底打定了主意,還不等那郫將叫喊起來,史進便以及幾個起落,一腳踏到官兵的麵前,此處離那郫將不過一大步之遙。

那郫將就在這惶恐的瞬息之間,那雙眸子不經意地與史進的雙瞳相對,郫將雖然不知史進的正身,但是,透過那雙徹底黑無底的瞳孔,郫將卻在一瞬間全身不禁竄過一道電流般的戰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猶如死神降臨般地欺近身前。這郫將愣了一晃便本能地抽出腰間的樸刀來,身子一麵望後退,一麵提防著史進,持刀護在身前。

而此刻,那些持刀現在史進麵前的官兵們並沒有郫將這般的洞察,隻是看著史進狂奔而來,可是眼見就要撞上官兵組成的包圍人牆,可是,卻沒有半點減速的跡象。

等到史進一個虎躍,借著騰空而起之勢橫抽一刀將前麵的官兵削去半個腦袋的時候,這周圍的官兵這才在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紛紛轉頭過來,一片亂刀揮舞起來,朝著史進的頭頂砍去。

史進看官兵人多勢重,這一時間砍落十幾刀,他也不得不多為自己留個心眼。當下,史進打出一片刀花,在乒乒乓乓的一陣金鳴之聲中,史進盡數將那亂刀格擋開來。還不等這些官兵後招接上來,便迅速橫掃一刀,將那些擋在前路的官兵攔腰砍翻。

而此刻,那些在兩側的弓箭手看著那精銳的漢子已經殺進了官兵群中,離得郫將又隻有一步之遙,手裏的弓雖然拉成滿月,可是為了避免誤傷自己人卻射不得半支。

就在眾多官兵將注意力放在史進身上的時候,緊跟在後麵又衝殺出五個漢子來,一樣也是官兵的打扮。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殺進了官兵先前排好的半包圍陣營中,配合著史進的攻勢,五人猶如猛虎下山,頓時在官兵陣營中撕開了一個缺口。

史進架住前麵官兵當頭批來的一刀,在這短暫的一頓中,飛起一腳正中那官兵的胸膛,他吐出一口鮮血便在史進那一腳的去勢之下橫飛出去。撞翻身後的兩個官兵,重傷的身體剛剛倒在地上,史進便緊跟一步踏了上來,一腳踏碎了那官兵的胸骨,便順勢又是一刀將前麵一個撲殺而來的官兵斬殺在麵前。

而事至此刻,那郫將被大批的官兵阻擋也退不出幾步,驚慌失措之間已經被史進趕上。

那郫將猛然間覺察自己的後衣領被人一把扯住,心裏徒然一荒,像是一腳踏入萬丈深淵的邊緣,全身為之一瘮。在這要緊的關頭,郫將一個機靈,繞著後領的抓點周身一旋,接著便是橫刀抽殺。

史進早就想到了這廝不會就此束手就擒,心裏早就將這人會出的後招想了出來,當下便刀身一轉,立在身側,“當----!”的一聲脆響,兩刀磕在了一處,史進擋住了那廝的一刀,而此刻又恰逢那裨將轉過半個身來,前麵小腹沒有半點回擋之力,幾乎空門打開地對在了史進麵前.史進覷準了時機和破綻,立刻一把扯緊了那裨將的後領,使出萬鈞之力將那裨將往後拉,迫使那裨將不得不挺起腰身來,將那破綻愈發暴露地呈現在史進的麵前,史進踢起猶如鐵錘般的膝頭,猛然間在一瞬息中連環磕了幾十下,每一次的力道都重幾分。愣是將那裨將重創的口湧鮮血,跌跌撞撞,站立不得。

而就在史進收拾那裨將的時候,左右官兵揮刀殺來。史進瞧在眼裏,左手一把將那裨將拽倒在地,擒在手裏,而右手也不歇著,同時揮起一刀,當空截住了那殺來的刀刃,接著打出一個刀花,將那兩個官兵斬殺在了眼前。史進再次騰出手來,沒有絲毫的猶豫,趁著那裨將還未從重創之中緩過勁來,便一刀割下了那裨將的頭顱來.史進左手扯了那裨將的頭顱,右手揮舞起樸刀來,一個旋身殺開周身一片空間來。史進左手高高地舉起那裨將的頭顱來,呐喊道:“殺啊!”

伴隨著這一聲喊殺,牢獄裏突然爆出了排山倒海的殺聲來,緊接著便是隆隆雜亂的腳步聲。

官兵驚愕地朝著那牢門看過去,隻見,從牢門中突然湧現出大批地人馬來,一個個張牙舞爪,手裏揮舞這樸刀棍棒,甚至還有拿著囚禁用的手腳鐵鏈就衝殺了出來。

那些弓箭手瞧見了,雖然裨將死了,可是,因為家人被當做人質囚禁在兵營裏,當下也全然沒有半點退意,一樣牟足了勁去阻殺這些造反之徒。說時遲那時快,這些官兵右手一鬆,隨著嗡嗡之聲的弦聲落定,兩邊大把的箭羽朝著那些衝殺出來的囚徒射殺過去,緊接著便是囚徒中箭滾倒在地,一聲聲吃痛驚呼、憤怒喊殺一時間響徹九霄。可是,弓箭手們卻在這慌亂之中,卻犯了一個大忌,誰也沒有注意到要留出兩撥人來做換手隻需,此刻眾弓箭手都一齊射了出去,雖然氣勢壯觀,可是,就在他們射出之後這才傻了眼,不等他們再次搭弓上箭,那些囚徒就已經衝殺了出來。

白勝混在其中,豁了命地也衝殺了出來。一刀砍翻一個弓箭手之後,並沒有急著去搜尋史進的身影,而是,四下裏在亂影之中瞧見了那管營逃命的身影之後,不顧一切地快步追了上去,一把劈頭扯住了那廝的頭發,喝道:“我婆姨在哪裏!”

那管營回頭一瞧此刻的白勝已經猶如那凶神惡煞一般,哪裏還敢胡言亂語,縮了脖子趕緊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我婆姨在哪裏!!”白勝將樸刀架在了那管營張鼎的脖頸上,喝問道:“快說!不然老子殺了你!”

“好漢饒命,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那管營嚇得臉色都白了,此刻被這刀刃架在脖頸上,再被這周圍這殺戮的血氣一襯托,管營整個人都像是白癡一般的傻了。

白勝一聽管營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刀刃絲毫不留情地往他脖頸上抹了三分,那鮮血頓時便順著創口之處流淌出來,染紅了管營張鼎的半個胸襟。

管營張鼎被這一刀唬的屁滾尿流,當下這才凝神仔細回答說道:“饒命饒命!是被知府帶走了,帶走了!”

“帶到哪裏去了!你說!你說不出來,我就砍了你!”白勝怒道。

管營哭喪著個臉,痛的整張臉都快扭曲起來了,道:“好漢,我真的是不知道了,知府大人瞧中了,隻怕是在他的府上。”

白勝聽了這話,心裏一陣鑽痛,支離破碎的心裏除了一種幾乎撕裂白勝身體的怒火之外,再沒有多餘的感情可以表達,當下史進憤恨地大喝一聲:“留你不得!”話音還沒有落定,便心狠手辣地一刀下去,將整個管營的頭顱砍了下來。可是,這一刀要了管營的命之後,白勝似乎有些後悔了,這廝當初折磨他和他那婆姨,他此刻想起來,不禁恨得牙根癢,也不顧此刻周圍的廝殺,當下奮力起揮起手裏的樸刀來朝著管營張鼎那無頭的屍體便是一陣爛剁,三刀兩刀下去,那張鼎的身子便被白勝這盛怒之下砍得體無完膚,血肉橫飛,森森白骨根根具斷。直到最後,白勝砍得那管營再也沒有了半點人樣,這才一把抓了那管營的頭顱,胡亂地從地上某個死人身上扯了一塊衣服來包了係在身後。等他再抬起頭來打量周圍的時候,那些囚徒已經衝破了官兵半包圍的陣營,兩夥人馬在遠離牢門的那一側半圓處激烈的拚起刀刃來。

而此刻的史進,已經不再在前線衝殺,而是,順著那交鋒的半圓一路橫行過來,四下裏焦急地搜尋著白勝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