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風火大破青州兵(叁)
魯智深掄起那百斤的禪杖來,一個人看似莽撞地衝殺在前麵,他那巨大的腳板踏過了官兵的屍體,禪杖在他粗大的手裏被舞弄的就像是風車一般,呼嘯著在官兵之中殺的風生水起,禪杖過處,到處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慘狀,。而緊跟在魯智深背後的那百十個嘍囉,借著大當家的威風一個個殺的很是賣力,其中有不少人便是那些跟著楊誌押運生辰綱的精銳禁軍,後來倒戈便跟了楊誌魯智深在二龍山落草入夥,他們在禁軍之中便曉得那些普通官兵的把式,當下雖然數量不占優勢,可是,卻也沒有半點懼怕之色,當下揮起樸刀來,迎著那些官兵的反撲,像是挨個切瓜一樣,撲哧撲哧地將刀子直往那些敵手的心窩子裏戳。
魯智深這邊勉強抵擋的住,楊誌那邊也是一樣,一把樸刀在手,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在這慘淡月色下,殺的滿身都是官兵慘烈的血汙。可是,當這場貼身肉搏越來越慘烈的時候,魯智深和楊誌就感到了廝殺的吃力。
先前兩軍交鋒殺的猛,那是借著居高臨下的勢頭,二龍山的漢子們都凝結在一起像是一塊石頭砸入平靜的湖麵一樣,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可是,遠戰弓箭不夠,肉搏人數也不夠,當下,這般衝殺進官兵的千人戰中,雖然先頭殺的猛烈,可是,漸漸地盡管魯智深和楊誌在前麵打頭陣,可是,廝殺的速度就被這官兵反撲的阻力所削弱,過不得一盞茶的功夫,二龍山的人馬還沒有在官兵混亂的陣營中廝殺回合在一處,就被官兵這五千餘人並力打散。
魯智深和楊誌衝的快些,很快便和後麵的嘍囉漢子們脫節開來,被幾十名官兵團團圍住。那長槍像是車軸輻一般地向著中間的魯智深刺殺過來,魯智深橫起禪杖來將麵前的長槍一並折中掃斷,緊接著背後一陣風響,魯智深趕緊順勢貓腰,七八個槍頭就此貼身而過,魯智深靈機一個驢打滾,就此滾地閃到一邊,緊接著還不等他起身,魯智深便將禪杖就地猛然橫掃,一道凜冽的刀風過後,周圍的官兵頓時被砍斷一排小腿。而就在那些官兵嘶喊痛苦地倒下的時候,魯智深也就此將禪杖打了一個旋風,掃開了左右殺上來的官兵,便站起身來,緊接著附上一禪杖,將左右的官兵當打退數步,胸腔肋骨折斷、相互衝撞而前仰後合者一片一片。魯智深就此一步踏上那官兵的人身上來,幾個起落,連番踢倒一片官兵,禪杖像是一條出水蛟龍一般,那月牙鐮一衝而過,將官兵的頭顱齊根削去,一腔熱血頓時衝天而起,而那官兵的身子還兀自保持著跨步揮刀的模樣。就在這一瞬之間,魯智深禪杖不停,就此出了一個刀花架住一片看過來的樸刀,緊接著便用另一頭的那月牙鏟,猶如流星趕月一般猛然橫掃而過,被這月牙鏟掃中的官兵都被打得內髒破損,口湧鮮血,倒地不起,而緊接著便被後麵繼續殺上來的官兵踩做了腳底泥。
就在魯智深這邊廝殺很是吃力的時候,被落在十幾大步後麵的二龍山嘍囉們更是有些殺的手忙腳亂。二百人雖然攪亂了數千人,可是,這幾千人死了命地反撲之下,迅速就像是被撕裂開一樣,兩夥人交織在一起,這兩百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被官兵殺的七零八落,往往在腹背受敵之中被莫名其妙突然殺來的一刀結果了性命。
而楊誌那邊的情況也和魯智深一樣,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就在兩人越來越吃力的時候。突然山包上猛然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像是天崩地裂一般朝著混戰之局殺過來。魯智深和楊誌無暇他顧,隻是聽得這突然爆發出來的強勁殺氣,讓他們兩人不由地心裏一顫,畢竟眼下想殺出去也是個問題了,要是再有一隊官兵摻和進來,那就雪上加霜,死慘了,。而就在這同樣的時候,官兵一樣心裏徒然一顫,他們並不像魯智深和楊誌一樣心存憂慮,而是徹徹底底的吃驚和慌亂,因為他們知道的隻有一條,那就是他們沒有救兵更沒有後繼援軍,隻有孤軍廝殺,而他們不知道的卻也是他們真正恐懼的來源----眼看著火勢蔓延上來了,顯然是中了人家的計謀,而敵人究竟有多少人馬,他們一點都不清楚,可是,眼下這幾個人就殺的官兵陣腳亂作一團,而此刻從山包上殺下來的一夥人馬,那究竟有著怎樣可怕的戰鬥力,雖然月色慘淡,可是光聽著這漫山遍野的喊殺之聲就曉得來者不少,更是不善。
就在官兵遲疑的一霎間,魯智深和楊誌所帶領的二龍山嘍囉們抓住了這一縱即逝的喘息之機,迅速地覷準了各自的所在,在下一秒來到的時候,豁出命去奮力往一塊廝殺。而那衝天蓋地、氣勢洶洶的喊殺聲擾亂了他們的心聲,讓他們剛剛得到的一點占了勝算的優越感瞬間在每個人的心中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被山匪包圍在這裏,被狠狠地算計在手心裏的消極。
而就在這時候,那從坡下迅速地燒了上來,穿在官兵身上的鎧甲被大火烤得越來越燙,那些官兵一個個像是被放在了一個滿是炭火的鐵桶裏,汗流浹背卻不去說,隻是在極其酷熱的環境中,人的精神和力氣都會隨著溫度的升高而變得虛弱渙散。有些靠近火點的官兵實在受不了火氣的灼燒,雖然心知脫掉鎧甲就像是王八褪了殼一樣危險,可是,與其被燙死憋死,還不如來個輕鬆,起碼逃起來也輕便。於是,一部分靠在大火邊上的官兵一麵慌不擇路的逃,一麵七手八腳地將那燙手的鎧甲從各自身上剝離下來。
而就在這時候,那些從山包上突然殺出來的一支人馬這時候,也借著山坡居高臨下的俯衝之勢,在片刻間殺到了官兵的眼前。楊誌在廝殺之中,迅速抽空抬眼瞄了一眼,心裏卻突然打了一個突,那夥人看著穿著倒像是二龍山的嘍囉,可是,衝在前麵,頗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兩個漢子卻是兩張陌生的麵孔,隻是,那衝在左麵的一個漢子手裏操著一對寒光四射的雙刀,兩隻粗壯的臂膀**在編起來的袖子外,像是兩條在天的飛龍,在眼花繚亂的遊走之間,便使得雙刀帶起一片呼嘯,而在刀花節節開出之時,官兵也被殺的東倒西歪,血肉橫飛,有時候,就連擋在麵前的官兵都沒有瞧清楚那漢子是怎地出手,就已經屍首分家,。這漢子出刀極快,幾道寒光穿身而過,往往官兵的屍體還立在原地,那漢子已經殺出一步開外了,而那時候,已經又有新的生靈在那漢子的刀鋒上抹上鮮紅也抹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
而在這漢子的身側,卻又是另一幅令人看著心驚膽戰的畫麵,一個吃手雙拳的後生試著一種魯智深看起來有些眼熟卻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的拳法,隻是那漢子腳下的步法詭異出奇,在人影錯亂之中,總是能出乎意料地山回路轉,而那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更是有種驚天地泣鬼神的迅猛,那些貼身上來的官兵,本來揮刀準準地朝著那後生的腦後砍去,可是,等到砍落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地被那漢子所察覺,也不曉得那漢子使的什麽招式,隻是在那一拉一帶之中,刀鋒就不由自主地偏離了軌跡,朝著自己人的致命之處落下,而往往都是一招斃命。就在那後生所過之處都是亂七八糟的一團官兵互相殘殺,官兵甲將刀戳進了官兵乙的肚子裏,而官兵乙也在這一霎間將刀砍在了官兵丙的脖頸上,可就在官兵丙腦袋落地的前一霎,他手裏的刀也在那後生的引導下莫名其妙地橫腰砍在了官兵丁的腰身上……
也許是那漢子覺得玩夠了,也許是那後生嫌棄這般殺的太慢,當下腳下步法一換,劈臉一拳將一個官兵的臉骨打碎,而順勢也將那官兵手裏的長槍奪了過來,在手裏抖了一個槍花,便不遺餘力地來了一個橫掃千軍當做華麗麗的開場,那就在那槍頭閃電般閃過之處,鮮血四濺,片甲橫飛。那些中槍的官兵被這一槍橫掃的力道順勢帶飛出去,撞在身後的官兵身上,頓時在那後身周身兩步遠內掃出一片空曠的用武之地來。那後生並沒有給那些官兵四下逃竄躲避的機會,一把普普通通的長槍在手,卻變化出百般的殺機來,指東打西,挑南掃北。在那後生這兩步之內,都像是被閻王做了包場,但凡進到此間都活不過片刻,連揮刀的機會都很難有就被刺穿心髒。那長槍更是像惡鬼附身一般地活了,在那後生的周身上下翻飛,槍頭劃出一道道刺眼的猩紅,而官兵斷肢損命,鬼哭狼嚎,一片哭爹喊娘,慘不忍睹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