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二龍山英雄結義(壹)
“兄弟你做的大事,我兩早有耳聞,原來早有投奔之心,隻可惜,無人引薦。?”魯智深笑道:“卻不想,天公作美,竟然有了這般一個奇遇。”
楊誌也露出真性情來笑道:“你缺人馬,二龍山雖然區區不足千人,但掄起殺人來,那個個都是好手,我和魯達也助你一臂之力,你缺軍餉,不但你現在得了此番的生辰綱,我們還有上次的生辰綱在,不是我楊誌鼓吹,就靠這些也足夠將華州的勢力做大。”
史進聽得感動不已,一時間便要拜謝,卻被魯智深一把扶住,道:“都已經是自家兄弟,我等以後跟了你闖天下,如何你卻來拜我等,休要這般俗氣。”
史進當下應了,一時間百千話語匯集心頭,不知該說什麽好。
“我聽聞,去年便又一夥強人半路劫了生辰綱去的無蹤無影,莫非傳說中的強人就是兩位哥哥。”武鬆這時候聽了楊誌那話,不禁問出心裏的疑惑來。
“不錯,去年生辰綱,便是我等你劫了,實在是誤打誤撞,天上掉下這偌大的餡餅來,並非有什麽神機妙算。”魯智深揮著大手說道這裏,笑了下道:“正是因為上次來的太容易,所以,今年這才早早著手,打算真真去算計一番,截取一次,也好免得禍害周邊鄉裏,養的山寨弟兄。”
“此番走時,連同山寨的儲備能帶走的都一並帶到華州去。”魯智深說道。
“既然兩位兄長這般說了,我史進也就不客氣了,不過,若是要動身走時,事不宜遲,天亮前就需離開青州,我昨夜來時,殺了青州的知府,眼下青州群龍無首,這些青州兵被殺在這裏,漏網逃回去的人定然會報之上麵知道,耽擱一夜倒不要緊,若是天明了,這幾百人走起道來,隻怕路上鬼多,容易暴露行蹤底細。”史進說道:“敢問兩位兄長,眼下山寨的物資還有多少,撿要緊的帶走,其餘丟了也不甚要緊。?”
楊誌說道:“金銀什麽的裝了箱子扮作鏢局拖走,前些時候我押送生辰綱時所用的行頭還好被我留了下來,一會兒挑百十人分作幾路,我等兄弟分開帶著走便是了,那些牛羊今夜一並殺了,好酒全都啟上來,全山寨大吃一頓了事,那些匹段糧米什麽的都可以讓嘍囉們扮作相應的商客帶到華州去,這個山寨也不留給他們,臨行時,一把火放起來燒了便是,可是……”楊誌說道這裏,頓了一下道:“隻是,這刀槍軍械丟了著實可惜的緊,但物資之中定藏不住,被官兵半路盤問搜查出來,隻怕帶害,可是,人人各自帶在身上,又招人眼目,愈發不利,好生讓人為難。”
史進細想了一下接口說道:“那些物資都按哥哥的意思來辦,我覺得倒也妥當,這些軍備著實丟不得,我們倒也不必煩勞,今夜我見楊大哥有心,在沙場上收繳了千餘套官兵的裝備行頭,此番,除了那些分開擔運物資的漢子們除外,其餘的都扮作官兵便是了,眼下青州混亂不堪,有人出來主事也是明天午後的事情了,而青州因為收繳梁山水泊,在周邊的州縣之中可謂特殊之極,但凡行兵,不必文牒相告,穿州過府,自行自便,我們便打著青州兵的旗號,先往梁山那邊去便是了,那邊也有些兄弟需要匯合。”
“這倒也好,隻是,若是扮作官兵,護送生辰綱的擔子,誰來扛。”張青問道。
史進聽了,轉臉看著楊誌說道:“敢問哥哥,這去年的生辰綱現在還有多少結餘。”
楊誌掐指算了一算,說道:“共有六車,用了一年,還有一半留在山上。”
“這倒也容易了,將這剩下的生辰綱都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由那些假扮官軍的兄弟們每人在身上揣上一份,到了華州再聚起來便是了。”史進說道。
“這般化整為零,集散為整,倒是個省事的法子,隻是……”張青剛剛有些顧慮,還不及要說出口來。
魯智深就道:“山寨上的漢子,都是豁了命來跟我兄弟混,且不說他們不會動大家的東西,就算是他們要動一點,也不礙事,對得起這一路的幸苦。”
武鬆和史進聽了都點頭稱是。
“那就這般說定,我現在便傳令下去。”楊誌說罷,便喚了眾頭目過來,分別安排下去。
一時間二龍山上熱鬧起來,嘍囉好漢們一個個忙碌起來,東西該收拾的收拾,物資該裝車的裝車,兵刃該打磨的打磨……山寨上下一片忙中有序的情景,眾好漢各個幹的熱火朝天,而在山寨的後廚,更是殺雞宰牛,極盡所有,做出了一桌桌山珍海味。
等一切安頓妥善的時候,就在這聚義廳後麵演武場上擺開百十桌宴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一片喜氣洋洋之相,場麵比過年還要喜慶熱鬧,楊誌令手下嘍囉從山寨抬出窖藏的所有好酒讓眾兄弟喝過痛快,一時間,二龍山的好漢們歡呼雀躍,猶如沸騰之水。
魯智深將酒碗端將起來,二龍山的嘍囉們也一同站起身來,舉起碗來。
魯智深說道:“咱二龍山喝酒,向來都得有個說法。”眾嘍囉齊聲應了一聲,響徹寰宇,接著再那隨後的肅靜之後,魯智深難以遮掩臉上的喜氣,盡情地打開他那粗大的嗓門道:“今番,兄弟們高興卻也一定有些納悶,不曉得這是要做什麽,為什麽,那好,我就告訴你們,咱為什麽一夜揮霍相慶,卻又打點行囊,,這頓酒不是殺敗青州兵的慶功宴,而是,咱們二龍山兄弟們最後的晚餐。”
下麵二龍山的弟兄們雖然種種猜測,可是,眼下聽得大當家的這般說出來,不禁也有些吃驚,一個個相互而視,議論紛紛。
魯智深將手一抬,壓了壓哄哄的議論之聲,繼續說道:“咱們曾經也說過,要像華州那邊一樣,轟轟烈烈做番事業出來,眼下便是時候。”
下麵聽得頓時愈發靜了,一個個都瞅著大當家的,都想仔細聽聽怎地一個時候到了。
魯智深請了史進並排而立,說道:“兄弟們,你們曉得這位後生是誰,。”
下麵眾人相互議論紛紛,卻誰也不敢有個定論。
就在這時候,魯智深道:“這便是大名鼎鼎的九紋龍史進。”
“喔,,。”二龍山的嘍囉們聽得不禁呼出聲來,頓時間就在下麵相互議論開來,一些嘍囉很是興奮地備說史進如何教了他們陣法,如何殺的幾進幾出,痛快淋漓,他們說著反複都覺得榮光耀主,立刻便身價不同了一般。
“今番,我們拆了二龍山,便是要往華州去,願意去的隨我走,不願去的,也有金銀伺候,兄弟一場,各自回家,也沒甚為難。”
“我等跟隨大哥上山時起,便早就鐵了心了,火往火裏去,水往水裏去,更何況去華州,比咱二龍山寬敞多了,正好放開手腳做事,哪裏有不願去的。”一個頭目起來說罷,二龍山的所有兄弟齊聲應喝。
“說得好。”楊誌此刻也站起身來,說道:“今夜是最後的晚餐,為了以後共成大業,取酒來,幹。”
“幹,,。”二龍山的嘍囉們一同舉起酒碗來,齊應一聲,便一同仰頭喝盡。
史進看著二龍山的漢子們,心裏不禁有些想起了史家莊的漢子來,他們一樣的豪爽,一樣的勇猛無畏,史進離開史家莊多久了……史進不知道,他從來都不曾想過有一天竟然也落得了一個有家難回,可是,他細細一想,卻倏然覺的,他所謂的家,也不過是史家莊那一座空****的宅院,爹爹沒了,靈兒也離開了……沒有家人的家,哪裏還算個家……徒惹幾多回憶幾多心酸。
“來,咱們也去吃酒。”魯智深叫嘍囉們來吃之後,頓時整個席間場麵就熱鬧起來,在這張燈結彩的映襯一下,愈發顯得喜氣洋洋,可是,魯智深卻不曉得史進心裏的隱痛,隻是瞧著他眉羽間有微微許些陰沉,故而便請了史進一同入席來吃酒。
史進就此也收束心神,隻顧當下與眾兄弟應話,也不再去想它。
這時候一直不甚言語的武鬆舉起海大的酒碗來說道:“今日能與眾多兄弟相聚在此,實在也是我武鬆平生一件快事,諸位兄弟明日啟程,這酒權當送別。”說罷一仰脖頸,將一大碗的酒豪爽地喝了下去,武鬆喝罷,又倒滿了來,舉起來正要再說之時,魯智深卻插嘴道:“兄弟,你這說得是哪裏話,莫非你還真個要往那牢城去自討苦吃不成。”
“武兄,與其去那牢城受苦,何不與我等一同往華州去快活。”楊誌也勸導道。
張青見兩位哥哥來勸他便也開口道:“我也這般想,好在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你若同往華州去,我便後夜裏回去,將那兩個公人做了,若不害他們,也可直放他們走。”
“多謝諸位兄弟好意,武鬆對諸位著實羨慕的很,隻是,我為兄報仇,縣官知府都多與我方便,這兩差役一路服侍我過來,我武鬆怎能不仁不義,莫說殺了他們,我就是這般逃了,他們定然無處交差,也必受牽連,這牢城,,是非要走上一遭了。”武鬆說道這裏,頓了一下道:“武鬆有朝一日必然出來,待到那時相投,還望史兄不棄。”
“兄弟這話說得就疏了,我千盼萬盼就等你來,我們最多給你一年光景,若是牢裏不放,我們便劫獄救你出來。”史進說罷,也舉起一碗酒來,與武鬆笑著一碰,便一同喝幹,也就此許諾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