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破五行同生同死壹

【華州;華陰縣】

史進聽得雷橫帶來了鄆城縣的消息,心裏半喜半憂。喜的是又有好多兄弟加盟梁山,壯大了晁蓋大哥的勢力,但是憂的卻是宋江,一路猶如浮萍一般,風雨飄搖間受盡了江湖的摧殘。

“報——!”

就在史進微蹙眉頭心裏五味陳雜的時候,突然一個軍漢從外麵跑到了廳堂門口,單膝跪地報告道:“兩位軍師來報,前麵的工事提前完備,請大哥率領諸位將領往前線去某大事。”

史進點點頭,道:“你先下去吧。”說著一揮手,讓那軍漢下去歇著去了。

“史兄,既然工事修築好了,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看咱們早些去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雷橫這時候站起來說道。

史進沒有回身,順眼望著外麵的天色,此刻已經是紅日當頭,快到午時的模樣了。

“去會會那謝千秋,看看他那究竟是個什麽鳥陣,怎地能將時遷困了進去。”武鬆說道:“現在去了,不知何時能到?”

“這裏到前線,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若是單人單騎,快馬加鞭也就是半個多時辰的事情,眼下,還要帶一千兵馬前去,以防不測。若是狂奔去了,休說人受不了,就是馬也得歇個一時半刻,這卻是欲速則不達。我們常速而去,約莫著也要一個時辰的光景。”史進說罷,眾人聽得心裏都有了數。

武鬆拍拍張青的肩頭說道:“我和張青先前頭走,你們慢慢來好了。”

“不在這一時半刻,武兄不必這般著急。”史進勸道:“你這一口氣狂奔了去,也得等著我們才能動手。”

“史兄弟,之前吳用軍師不是說了麽,你們幾個破陣,我去攻城,你們不必急著來,我精力過人,先去前麵看看,坐在這裏,束縛著拳腳怎地也不安穩。”武鬆說著便對張青道:“你與我同去,還是和他們一道來?”

張青看著史進,看看武鬆,道:“我知道你按耐不住,就是我與你通往,咱們也需認識路,你我都是初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大部隊走。”

史進道:“張青說得時,眼下不必尋常時候,半道上倒不怕你遇上什麽人,這裏都是咱們的地盤,隻怕你走差了路子,反而耽誤了時辰。”

武鬆見史進都這般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麽,便點頭應了。

“既然這般,諸位兄弟便請收拾家夥,我們一炷香之後,再來此處集結!”史進說罷,便差楊春點起一千兵馬,從軍械庫裏取了一套曾經繳獲官兵將領的衣甲與雷橫穿了,又叫他隨便取挑自己稱手的兵刃。

不需多時,武鬆便帶了他的镔鐵雙刀早早來到了聚義廳前,張青也背一把長刀,站在武鬆的肩後。這時候史進和雷橫也到了廳前來,四人飛步跨上馬去,便從華陰出發,直往下邽兩軍對峙的前線而去。

一路安然無事,到了申時,也遠遠地看見了駐紮在前麵的自家陣營。史進拿手一指前麵與眾人說道:“你們看,就在前麵了。”史進一語方才說完,就見前麵揚起一串飛塵,隻見一隊飛馬而來,到了史進前麵五十大步的距離,便站開隊列,前麵一人馳馬出來,看見史進已到,便翻身下馬來拜道:“楊誌恭迎大哥,軍師和眾兄弟都在大帳等候。”

“好兄弟快請起。”史進請了楊誌起來,便一同進了正營裏來。

到了中軍大帳,眾人會在一處,相互都拜謁敘禮之後,便都在大帳裏安坐下來。湊在一張大桌前,這時候公孫勝鋪開了一張紙,取了筆墨,說道:“那五行陣,想必吳軍師也和眾人說了,那陣法猶如流水,行無常態,變幻多端。八門時隱時現,端得是有入無出。今番精英匯聚,天定是該那謝千秋倒黴。”說道這裏,公孫勝持筆在紙上畫了兩條素線來,說道:“這是官兵在五行陣前開出的一丈寬的壕溝,我們要想破陣,先得闖過去。他們在這裏、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各有兩支箭樓,箭樓有三層,每層上麵四五人不等,都是清一色的遠弓,這也是昨日他們新建起來的。這弓有一百一十大步的射程,而這溝塹到那箭樓之下也有八十步的距離。我們要過去,卻也不難。隻要穩住了陣腳,過了溝塹,我們的人馬,五隊便立刻合作一隊,朝著他們的陣營飛掠過去,衝在前麵的馬要帶甲,人頂盾牌,其餘的人都隨在後麵。”

說著,公孫勝拿筆將那五座陣營都畫出來,繼續講道:“在左前方的是火營,相對在右邊的是土營,土營後麵的木營,木營對麵是水營,最後麵的是金營。諸位將軍隻要衝過了溝塹,官兵就會吹起牛角來,不出片刻,他們各營的兵馬就會活絡起來。他們反應速度極快,但我們也要搶時間,不能讓他們的陣法完全運行起來。這五行陣各個相生相克,攻打的第一個陣營,最是要緊。大哥,你帶著魯智深、楊誌三支兵馬走中路衝擊火營,大哥衝陣,將這火營開膛破肚,為後麵的兄弟們能夠衝進去開條血路,殺的順手不可以戀戰,遇到阻逆也不可以停步,大哥你需要閃電一般直擊陣營裏麵的弓箭手,這陣心裏,有五百弓手,後麵兄弟們能不能各司其職,就靠大哥你了,若是打不亂弓箭手的陣腳,那後麵付出的代價可慘重的很,而大哥隻管放心進去,我自會安排兄弟們接應你。”

史進點點頭道:“眾兄弟放心!”

公孫勝繼續說道:“魯智深與楊誌在外圍,魯智深帶一隊人從左邊繞外圍廝殺,切記,莫要止步,飛馬用長槍刺殺外圍盾牌兵,楊誌也一樣,不可止步,你帶一隊人馬從外麵飛馬從右側而進,與魯智深廝殺之勢相逆,衝破外麵的盾牌兵,便貼著飛奔殺出一條路來,將那擋在外麵的兩層盾牌兵像削皮一般給剝離出來,斷了他們與內層的聯係,其餘的魯智深歸魯智深收拾。楊誌你千萬要小心,在那盾牌兵裏麵裹著的可是長槍兵。這時候還需要林衝帶一隊人馬迅速跟在楊誌後麵,衝破長槍兵的陣營,千萬不要戀戰,隻要馳馬將長槍兵那一層衝擊亂了,能分散消減楊誌的壓力便好。而在越往裏麵去,也就越是凶險,這長槍兵裏麵,是一層撓鉤手,雷橫兄弟帶一隊人也緊隨著楊誌的勢頭,衝擊裏麵的撓鉤手,動作一定要快,決不能讓他們的撓鉤出手。林衝帶一隊緊隨著雷橫,也如法炮製,將裹在裏麵的滾刀手都殺個幹淨。”

“這五行陣相生相克,而我諸位兄弟衝殺,亦是暗合相生相克之理,任何一人慢了,那導致的都是外一側兄弟的死,而最後惡心循環,誰也活著出不來,若是各位齊力,將他們一層層剝離開來,分層擊破,使得他們裏外不得兼顧,相互不得接應,那我們就可以徹底破陣。以上種種,都是第一步,隻要我們依次破了他們的盾牌、長槍、撓鉤、滾刀、弓箭手之後,這火營便就散了架。我們要趕在五行陣的‘興’運轉起來之時,將這火營破掉,不然後麵的水、土、木、金各陣‘起’之勢隨即一來,便會整個大陣都會運行起來,那時候,我們要想再滅掉其中一個陣營那就希望渺茫了。成敗在此一舉,不過……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我已經布置了狄雁的兵馬在這裏,若是你們有閃失,狄雁會萬箭齊發,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能攔住的,也不過是火營的半壁殘兵,那其餘四營都有三層盾牌兵在,箭雨奈何不得他們,你們要火速衝過溝塹來,穀燕兵會帶兵守著溝塹搭上去的木橋,他自會為你們斷後。”吳用說道。

“誰贏誰輸還是後話,打算得這般仔細,可見這兩個軍師心機也夠周全的,而這五行陣,隻怕也當真不好對付。”武鬆在旁邊聽了眾人說了,心裏不禁想著。

公孫勝這時候又說道:“若是事成了,也不過是剛剛開始,後麵的四陣必然過來救陣,而那金營是全副武裝的重甲,移動的最慢,我們可以暫不管他。如果所料不錯,最先到的該當是木營,他們是一隊騎兵,這隊騎兵,你們要千萬小心,他們都是一手持木盾,一手持長槍,各個都是那謝千秋麾下的虎賁兵馬,兵馬嫻熟,近可使槍,遠可使弓,來來去去,最擅長偷襲和穿殺。”

眾人聽得仔細,一個個眉頭微微緊鎖,看著公孫勝,等他的妙計。

公孫勝繼續說道:“要想破這支兵馬,原先我還有些頭疼,此番既然雷兄來了,這就容易了,你那一口大刀正有用武之地。我們先派魯智深、楊誌兩支兵馬,一左一右正麵假裝迎戰,你們小心在意他們的弓箭,而雷橫兄弟帶一隊兵馬,手下兵馬也多持寬背開山大刀,馳馬繞到那廝的背後,衝殺進來,貼身馬戰,大刀將那木盾砍翻了,殺這些兵馬也和尋常沒有兩樣。而魯智深和楊誌,這時候將兵馬帶下來,攻打土營,大哥和林衝攻打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