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破五行同生同死(柒)

武鬆帶著一路兵馬衝過了兩個路口,就在他看著地圖上的指示抵達了下一個路口,朝著那南邊的客棧拐向另一條大陸拐過去的時候,突然眼前閃出一片人馬來,那些人個個都穿著一身藍黑色的公服,一個個手提樸刀,見了武鬆等眾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便撒住腳步,為首的一個捕頭站在當路,將手裏的樸刀一抽出來,喝道:“站住,什麽人。冰@火!中文.”

武鬆一瞧原來是十幾個縣衙裏的捕頭,腳下的步法非但不曾停下來,反倒快了一番,一個起落便衝到了那為首的捕頭麵前,不動神色地抬手便一刀抽倒,那捕頭的脖頸瞬時間被那镔鐵雙刀砍斷,他的頭顱帶著那頂帽子一同飛了起來,一抹鮮血橫飛而出,他身後的差役除了滿臉的鮮血之外便深刻的驚詫,而就在那捕頭的頭顱還沒有落地,那些差役就眼睜睜看著一個行者像是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那身影隻是沿著中間的路飛奔過去,可是,周身卻閃現出成片的刀花來,慘白慘白的一片瞬時間惹出猩紅猩紅的血肉來,而那些差役也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來,雖然死不瞑目,可是,此生最後的一幕,隻留下一個刀鋒如風一般快的影子,

武鬆一氣嗬成將那些差役手起刀落,像是切菜一般地殺在當路,讓後麵緊跟著他的敢死隊看了都一個個士氣大振,他們先前來的是時候,並不知道帶隊的人是誰,在大營裏吳用帶他過來時,眾人才是第一次見到武鬆,大家都不知道武鬆是怎樣一個人物,隻是,在他們的心裏都曉得,執行這樣的任務,帶頭的必然是個渾身是膽,武藝超群的好漢,此番看來果然不錯,

武鬆一麵帶著隊往前趕路,一麵將那方才攥在手心裏的那張地圖重新展開,皺巴巴地紙麵上,儼然畫著的前路,卻恰恰缺了一塊,武鬆雖然知道衙門就在附近,可是,卻當真不記得往哪裏走,

武鬆衝出了這一條路,又來到了一處十字街口,不得已他猛然頓住了腳步,該往哪裏走,這下可難到了武鬆,

就在武鬆焦急為難的時候,突然這時候一個小叫花子被七八個麵色凶惡的漢子追趕著,他回頭看這後麵緊追不舍的人,一時沒有來的及回頭,猛然一頭撞上了站在當街武鬆的身上,像是撞上了一堵牆一般,額頭撞得有些暈乎,一跤摔倒在地,從衣擺底下頓時掉出一小袋子白米來,

“哎呦。”那小叫花子吃叫了聲痛,眼看著那後麵的人就要追上來了,也顧不得是撞在誰的身上,隻是瞧著那人身後多是手持刀刃的壯漢,當下也顧不得那麽多,一骨溜爬起來還念念不忘地將那一小袋子米拿在手裏,便躲在了那人身後,

武鬆看著這小叫花子提了米袋子躲在自己的身後,抓住自己的衣襟,一副瑟瑟發抖,可是透過他那雙烏黑的眼眸卻又有點滑頭的神色,武鬆那模樣和自己小時候有那麽三分像,

當年爹娘死的早,隻有大哥一個人千辛萬苦地拉扯他長大,那時候的武鬆因為家裏窘迫到常常沒有米下鍋,為了分擔哥哥的生活艱辛,他常常溜進大戶人家的後廚裏去,偷些米糧,有時候遇上大戶吃好的,也能偷出些肉食來,可是,大多時候偷偷摸進大戶人家不太容易,要想帶著吃得出來那就能是難上加難,若是被大戶人家仰仗的打手發現了,那必然是一頓窮追猛打,

武鬆想到這裏,心裏的情愫被一種說不出的東西多觸動,當下便容讓那小叫花子躲在自己的身後,看著衝過來的那七八個漢子站在五步遠的地方,

那打手一般凶惡的漢子衝著那小叫花子說道:“哎呦,行啊,有靠山了啊。”

“這是我大哥,道上鼎鼎有名的封山虎。”那小叫花子裝出和武鬆很熟的模樣來,那樣子很像是那麽一回事,

武鬆看著那人嘴角一翹,冷笑了一下,說道:“喂,縣衙在哪裏。”

那打手一般模樣的人漢子聽了,以為武鬆這話裏有話,他暗暗打量了一下武鬆這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和身後占了一條街的兄弟,當下心裏有些怯了,便重重哼了一聲,帶著人頭也不回地便走了,

小叫花子看著那夥人走了,當下跳出來,拍著手歡喜道:“噢,噢,夾著尾巴逃跑咯。”那小叫花子一麵拍手,一麵連蹦帶跳地朝著院裏武鬆的方向去,

武鬆看在眼裏,知道這小家夥利用完了自己,怕夜長夢多想趕緊開溜,當下便一聲喝住了道:“喂,小家夥,我幫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該幫我一個忙,你們這兒的縣衙在哪裏。”

“縣衙。”那小叫花子心裏一想,縣衙不就在他右麵的那條街上麽,他竟然尋不見,又看著麵生,想必也是個外人,初來乍到,這一身血,這麽多人,看來也不是個善類……方才他這般幫我,豈不是……想到這裏,那小叫花子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來,小叫花子便說道:“衙門啊,你走錯路了,不在這裏,你要去哪裏做什麽,我可以帶你去。”

事不宜遲,武鬆當下趕緊就像飛奔過去,便說道:“你帶我去,我自有銀子賞你。”

那小叫花子當下便在前麵說道:“真的,好說好說,快隨我來。”當下便在前麵帶著武鬆等人一路往左邊便拐,

武鬆隨著那小叫花子跑了兩條街,心裏覺得這路越走越偏,似乎並不像是他映像中地圖上的大致方位,而那些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武鬆在遇到那些衙役之前,就看著地圖衙門離得也就是兩條街的距離,眼下這般奔走,隻怕不對頭,

武鬆當下喝問那小叫花子說道:“我說,你這是帶我去府衙麽。”

那小叫花子跑的有些累了,當下重重地急促喘息著說道:“在這下邽城裏,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這些街路了,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可是,這滿身的血跡和這身後的一大幫子人,我就知道你是大有來頭的人,不過,我也不問,我帶你走小路過去,不會有官兵發現,絕對安全,但是,銀子怎麽說。”

武鬆聽了,笑了一下,說道:“我喜歡聰明人,錢好說,喏,拿著。”武鬆愈發在那小叫花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裏的惻隱之心也不禁有些動搖,當下壞了自己向來的規矩,便從懷裏取了自己所有的錢出來,約莫著也有十幾兩的模樣,當下連那錢袋子都一並丟給那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接了錢在手裏,覺得入手有些沉,當下一麵慢慢減了跑速,一麵將那錢袋子打開來一看,喜得這小叫花子心裏那個怒放,不禁跳了起來,歡喜地脫口叫道:“沒想到小爺俺也有交好運的時候,謝謝這位爺。”說著便將那錢袋子仔細地藏在自己的懷裏,放的踏實了,便在一個小胡同裏停下腳步來,

武鬆也停下來,問道:“怎地不走了。”

小叫花子指著那曲曲折折的胡同說道:“你瞧,過了這條胡同,斜對麵就是衙門。”說到這裏,小叫花子將身子讓了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這勢頭不善,我能幫的,也隻能到這裏了,那些血腥的東西,我個小孩子,可見不來,晚上會噩夢的。”說著小叫花子便搓搓手要打道回府,

武鬆朝著那曲折的小道望過去,那小道左右零零散散擺著許多木箱子,胡同地上多有些酒壇子的碎片,窮其視線望過去,也望不著盡頭,似乎朝著一麵彎了過去,武鬆心裏有些懷疑,不知道該不該走下去,在他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說不上來,隻是隱隱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些不對勁,可是,究竟是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出來,

武鬆拿眼看著那小叫花子的眼眸,小叫花子這時候也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著武鬆,笑著問道:“還有什麽事麽。”

武鬆沒有說話,可是,在這敢死隊裏,為武鬆做臨時偏將的一個漢子站在了那小叫花子的背後,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匕首,看著武鬆的就等他的一句話,便要在那小叫花子背後下手,

武鬆遲疑了一下,想到,反正也走到了這一步,何不信他一回,我武鬆,莫非還怕了不成,料想這小孩也不敢撒謊,我救了他一遭,還給了他銀子,天見可憐,他還有什麽可害我的,武鬆當下想到這裏,便微微一搖頭,示意那偏將不必下手,他看著那小叫花子說道:“出去了,莫要和人提起,趕緊回家,今天千萬不要出門。”

那小叫花子點了一下頭,笑道:“多謝了,這位爺。”小叫花子說著便分開後麵的軍士往外去了,

留下武鬆一夥人,看著這條曲曲折折的胡同……

“走,後麵跟緊了。”武鬆說著將手裏的镔鐵雙刀抽在手裏,緊緊地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