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破五行同生共死(拾玖)

? 土營的加入對於苦戰中的綠林軍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這一批兵馬與那水營的兵馬裝備相似,都是集多種兵刃與一身的高級兵種,在他們的身上,有一種能夠運用多種能力適應惡劣複雜環境的作戰能力,

這些土營一上手並沒有遲疑,而是,迅速地持著手裏的長戟便衝殺過來,借著水營在前麵勢如破竹的勢頭,很快便成了一股中堅力量,加劇了水營的殺戮勢頭,

史進、魯智深衝殺在最前麵,兩人約莫隔著十幾大步的距離,都拚盡了全部的力氣,想要將那些水營的官兵阻擋下來,這兩員猛將各逞本事,似然猶如中流砥柱在水營的進攻洪流中勉強紮住了陣腳,可是,卻還是難以扭轉潰敗的大局,在左翼和右翼廝殺的插翅虎雷橫以及青麵獸楊誌,也是一般,頂著群兵的圍殺,沒有一點喘息之機,受傷甚重的林衝則是則是被眾人護在核心,帶領著眾將士極力頂住敵人一撥又一波的衝擊,

並不是我方的大將不善戰,也不是我方的兵士不驍勇,若是非要給這場逆轉一個原因,那也隻能是因為對方的火力開的太猛,在他們一會弓弩,一會長戟,一會兒樸刀,一會撓鉤……等等兵刃適時變換地合理運用之間,一個兵種頓時表現出了多種兵種配合之間的威力,而這種配合不再是各兵種間取長補短的僵硬配合,而是一種以各人為單位的靈活變化,這種變化是多端的,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史進注意到了這種兵種的優勢所在,但是,卻在廝殺中卻占時沒有發現他們的弱點在哪裏,隻是,史進在一段的被衝擊中,卻隻有一個信條是肯定的,那就是要對這些兵馬一擊必殺,尋常那些打殘打傷,大麵積消耗有生力量的法子,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已經不再適用,之前史進等人在木營的身上也早有體會,這夥兵馬意誌之堅定,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的傷殘而放棄一絲一毫的鬥誌,反而,在傷殘之後,他們都會不約而同地放棄了苟且偷生的希望,報著寧死的決心去與敵人做著最後的拚搏,而這種以生命為代價的廝殺往往都是殘酷的,也是可怕的,

綠林軍作為混合單一兵種已經無法應對這種多能力的兵種,再加上這夥人拚死一戰的困獸精神,愈發讓綠林軍殺的節節潰敗,

五員大將縱使有心殺敵,卻在地方一**的衝擊洪流中也難以扭轉大局,而在這時候,史進也第一次體會到了謝家軍的威名並非虛來,而此時,即使是在公孫勝的幫助下將水營、木營、土營的三營人馬射傷了大半,而此前也將火營滅掉,能夠破掉五行之陣的運轉,但是現在依舊殺的艱難,史進不禁在想,若是沒有公孫勝的幫助,那他們又將麵對著怎樣的窘迫,而那時候又將會是怎樣一種慘不忍睹的局麵,

就在綠林軍殺的越來越艱難的時候,突然那道黑幕煙雲突然風雲變色,急速地旋轉起來,那其中的墨色越來越濃鬱,黑的像將所有的光亮都收了進去一般,然後,那表層的飛沙走石在越來越急速的風速下,開始分解奔裂,大塊的石頭開始分解城小塊的亂石,小塊的又在驟風下變成沙土,過不得一眨眼的功夫,這道黑幕煙雲就變得愈發濃厚起來,像是一個握緊的拳頭收得越來越緊,就在半柱香的時間之中,那黑幕煙雲便像是旋卷著朝著中間的空地收束地越來越緊,不過多時,便遮雲蔽日的將土營的人馬吞噬進去,緊接著便是水營和木營的兵馬,再接著便是綠林軍,所有的兵馬不出多時便都處在了這黑幕煙雲之中,而此刻的黑幕煙雲已經不再是一道圈高牆,而反倒像是一隻鐵桶,就這麽倒扣過來將所有的人馬都困在了這兒裏頭,

遠在金營中的謝千秋看著這一切,那隻握著退兵令旗的手已經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了,他隻能看到一團急速旋轉的煙雲,卻看不到半點兵馬的影子,那黑雲像是一個巨大的龜鱉趴在戰場上將所有的人都壓在了裏麵,謝千秋不知道他麾下的兵馬遇到了什麽,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這種擔憂來的雖然唐突,可是,謝千秋卻莫名地相信自己的感覺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

在黑幕煙雲之中,水營、木營、土營的三營兵馬被統統籠罩吞噬在了這黑幕煙雲之中,他眼前頓時變得漆黑一片,而他們的身子也便的僵硬起來,這種可怕的感覺就像是他們之前剛剛衝進了那黑幕煙雲中一樣,他們伸手不見五指,更是看不到身邊的戰友,他們想極力呼喊,可是,聲音剛從口中衝出來,就被驟風吹的支離破碎,聽不到一點聲響,雙耳中隻有呼呼嗖嗖的狂飆風響,

他們方才還迅疾的動作,卻變得緩慢起來,像是再次回到了深海之中,空氣變得稀薄起來,但是動作僵硬的猶如在海底行走,緩慢的不能在緩慢,卻費力到不能再費力,

而此刻一樣被黑幕煙雲所吞噬的綠林軍,卻呈現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非但體態輕盈,而卻出手更是比尋常快了不止一點,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耳邊沒有風聲,平靜地像是站在一片平靜的海岸旁,他們的可視範圍雖然有所減少,可是,卻依舊能在幾十大步的範圍能將一起看的清清楚楚,沒有半點遺漏,

綠林軍雖然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同處在一個環境中竟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但是,他們卻明白如魚得水的他們根本不需要理由,隻需要放手一搏,將方才所有的憋氣都在這一刻釋放出來,

反擊的時刻到了,不需要有再多的言語,綠林軍迅速從慘敗的陰影中擺脫出來,都一個個揮起手裏的兵刃朝著那些“瞎子老漢”一般的謝家軍廝殺起來,那些腿腳不靈便,加上兩眼摸黑的三營謝家軍,頓時被綠林軍的反撲殺的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殺戮的快感,讓他們殺的隨意,更是殺的快意,完全不必顧忌傷亡,也根本就沒有傷亡,

那些謝家軍拚了老命也不過是將手裏的兵刃緩慢地揮動著,綠林軍站在他們的麵前,幾乎不需要太刻意便可以在緩慢中躲開,若是有些情趣的,甚至可以貼上前去,捏捏他們的鼻子,揪揪他們的耳朵,看著他們延遲而變化緩慢的表情,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捧腹大笑一通,

但是,綠林軍並沒有太多這般的虐殺情趣,雖然知道這些方才猶如猛虎地現在變成了一堆廢材,可是,卻還是抓緊了機會,迅猛地反撲殺過去,一刀一個將腦袋砍了下來,有意思的是,在那些腦袋被砍掉的時候,一腔熱血卻隨著急速的風旋而吸噬地一幹二淨,就連那顆腦袋也在飛旋之中變得皮開肉裂,漸漸地露出了白骨來,最後風幹成一個個空空的頭骨,

就在綠林軍在這裏瘋狂地收割著謝家軍的人頭的時候,史進的心裏卻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痛,可是,目前來看,除了盡數斬殺,還能有別的辦法麽,這樣的兵馬,是不會投降的,這注定了他們的戰鬥力,卻也注定了他們最後的悲壯,

此刻遠在壕溝那邊的綠林軍陣營中,公孫勝將最後的一道法式作罷,最後看了那邊黑雲一眼,便慢慢地停下腳步來,公孫勝手中的木劍緩緩地垂了下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會心的笑意,因為他知道,這場戰役,雖然還沒有到最後,可是勝敗已分,公孫勝微微地笑了,可是,這兒一場法術做下來,將他身子裏的所有精力都掏空了,仿佛身子裏再也沒有了一點點力氣,公孫勝腳下一軟,便倒了下來,

身處近處的兩個道童看見,趕緊上來扶住了,隻見一道細細的鮮血從公孫勝的嘴角流淌出來,而此刻的公孫道長卻雙目輕瞌昏死了過去,

“來人呐。冰@火!中文.”道童有些驚恐擔心地搖著公孫勝,一麵充滿恐懼地喊道:“道長,道長。”

公孫勝沒有醒過來,但是,身在雲梯上的朱武卻看了個一清二楚,心裏一驚,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下去,來到了公孫勝的身邊,將手搭在脈搏上一瞧,隻覺得不快不慢,不浮不沉,隻是手少陽心包經上有些虛無,顯然是精力耗盡之相,朱武心裏多少有些底了,當下心裏緩緩舒了口氣,便攔腰抱起公孫勝來,飛奔到了中軍大將中,緩緩地將公孫勝放地平躺下來,急忙叫人熬了參湯來,緩緩地將公孫勝抱起來,一點點喂下去,

有了參湯的滋補,公孫勝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便漸漸轉醒過來,

還不等朱武開口關心兩句,就聽得公孫勝說道:“小心金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