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揮兵北上取三州(肆)
那縣尉聽得武鬆酒醉,睡得鼾聲打起,頓時睜開雙眸,抽出袖筒裏的匕首來,心裏想道:“名動三州的武鬆也不過如此,你既然這般鬆懈,那也就怪不得老子手很。.”想到這裏,便到了武鬆麵前,抬手便朝著武鬆的喉頭猛刺下去,
就在那匕首落在喉間的那一霎那,武鬆的一隻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縣尉緊握匕首的手腕死死握住,緊接著另一隻手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光子,照著前胸便是一拳,武鬆下手頗重,這兩下打得那縣尉連連退了三四步,腳下吃了跤,向後一仰翻在地上,而胸口吃了武鬆那一拳頭,倒像是一記大錘重重砸上來似的,雖然他早年也練過,可畢竟不是功底紮實的練家子,則一拳就愈發吃不住了,當下坐在地上胸口一湧,忍不住吐了口血,
這時候,武鬆還沒有睜開眼眸,巴塔巴塔嘴翻了個身,側過身來,麵對著那廝,說道:“縣尉啊縣尉,你有曹操借故獻刀的詭計,我就有曹操夢中殺人的本事,我念你獻城有功,綠林不為難你,給你一個時辰,能走多遠走多遠,休要再撞到我刀刃上來。”
那縣尉聽了,當下唬得一張臉慘白慘白,一口血水和在嘴巴裏,艱難地翻身磕頭道:“小的鬼迷心竅,再也不敢了,望武大爺饒恕則個。”
武鬆懶得理會那廝,隻是冷冷地說道:“綠林不殺工臣,但不代表老子不殺人,趁我沒有改變主意,遠遠給我躲起來,,還不快滾。”
一個“滾”字剛剛落音,那縣尉就嚇得屁滾尿流,此刻守在外麵的綠林兄弟聽得武鬆一聲怒喝,當下正要叩門相問的時候,那縣尉帶著一下巴的鮮血急急惶惶地逃出房子來,那綠林兄弟看著情況不對,當下唰地一把將刀抽出來,還不等那廝反應過來,兩柄樸刀就架在了那縣尉的脖頸上,唬得那廝差點軟做一團,
這時候,屋裏傳出武鬆慵懶的聲音:“放他滾吧。”說罷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看來是真的困了,
那縣尉就此被綠林趕出了奉天城,驅之別處,
而同日,左翼林衝集結本部及同州降兵一萬餘眾,接令當日帶兵前往耀州,隨帶耀州募集的一萬六千兵馬,共兩萬六千餘眾從耀州雲陽城進入京兆府境內,糧草由耀州暫供,林衝帶大軍從雲陽渡河而來,登岸之後便迅疾地打下來左近的臨浄鎮,由此作為第一個根基,接著便馬不停蹄帶著部下直奔醴泉城,這一仗打下來,可就不像武鬆那般輕巧了,這醴泉城裏有守軍五千人,裝備精良倒也不算,可是,卻著實不容小視,雖然魁二沒有在地圖上表明出來,但是,林衝在與之交手之後,第一場仗就深有感觸,這城池與先前遇到的大不一樣,不一樣的不是裝備,而是守軍的意誌,那中森嚴堅毅的氣場,林衝將兵馬帶到城下紮住陣腳的時候,就可以從城下望見,而這些林衝後來才知道,都是因為那醴泉的縣令是個很有想法,頗有古人遺風的人,醴泉縣尉以及全城官兵都無不被他所折服,
而早在史進打下華州的時候,那醴泉縣令就未雨綢繆,在城裏早作安排,城上不但備齊了充足的弓箭、檑木、灰瓶,而且還有別的殺手鐧,花樣層出不窮,有些東西讓這十八萬禁軍教頭林衝都大開眼界,
當時的林衝還對此並不了解,隻是將大軍壓到城下兩百步外的地方紮住陣腳,看到醴泉的城頭上官兵嚴防死守,麵貌森嚴,一股說不出的精神勁活躍在城頭上的每一個人的身上,林衝照例去城下叫罵,縣尉不懼來者開門拍馬便出來應戰,兩人殺了不過二三十招,那縣尉曉得林衝的厲害,隻可惜本事不濟,“好漢不吃眼前虧”逮著機會冒死拍馬便逃,林衝帶兵一路掩殺追過去,卻吃了滿城的箭雨,不得已铩羽而歸,
林衝連番叫罵,那城裏的人死活都不出來,罵的林衝口幹舌燥,也不見動靜,林衝沒了耐心,當下便帶著手下的兵馬將攻城機械搬出來,東西南北四城輪著打了一遍,最後,就在林衝以為繞暈了敵人,集中火力對北門發起了猛攻的時候,卻依舊遇到了城上官兵猛烈的反擊,
那些醴泉城的將士們射光了箭羽,丟完了檑木,扔完了灰瓶之後,便在城上支起大鍋,鍋裏熬著油料,等到滾燙之時,便讓守城將士潑灑下去,最後,連油料都用完的時候便將柴草點燃丟下城去,防止勇猛的綠林順著天梯從城頭上突破,可最後,連柴草都用盡的時候,便索性將城上的戰死的官兵丟下城去,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能擋住綠林軍的攻勢,林衝帶著兵馬從城頭一偶攻殺上來,將城頭上的官兵殺的哭爹喊娘,可是卻沒有一個退卻的,即便是死了,也會頂在前麵,這一切看在林衝的眼裏,心裏都不由地肅然起敬,可戰爭永遠是殘酷的,林衝殺上城頭來,砍斷吊橋,打開城門,放了大軍攻破城池進來,但是,即便廝殺到了這個地步,戰鬥還沒有結束,為了剿滅城裏殘兵的頑固抵抗,林衝愣是又多花了一個多時辰的光景,
等到最後醴泉縣尉戰死,綠林軍將城裏的官兵徹底剿滅的時候,林衝一點兵馬,這場硬戰下來,也損失了近萬餘人,而最後抓著醴泉的縣令時,那縣令一身不甚合身的衣甲上滿是鮮血,而他依舊帶著幾個衙役手握樸刀堅持戰鬥,直到他身邊的衙役也被殺在麵前,將他俘虜時,他都不曾有一顆放鬆過戰鬥的念頭,
而等一切平定,林衝才見到這位縣令,這人難以用相貌堂堂來形容,身材也屬五短,被綠林軍這麽用麻繩綁起來,那模樣就像是菜市場裏被草繩拴住鱉,幾乎是腳不點地被左右綠林軍大漢提到林衝麵前的,可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那雙精銳眸子和那張尖嘴猴腮給林衝留下而來深刻的影響,因為,即便是被捕了,那縣令依舊沒有一句軟話,
林衝秉承史進的旨意不殺俘虜投臣,特別是對高風亮節的能人誌士,更是網開一麵,就當林衝當場讓手下將士給他鬆綁的時候,那醴泉的縣令並不領情,反倒是撂下狠話“別以為你們這般我就會投靠你們,我勸你們最好還是殺了我的好,否則我何青在世一天,就會繼續與你們綠林為難。”
說實話,林衝可不想讓這廝活著離開醴泉,這樣的人物活著,日後遇上還得這般艱難地打一場,實在是有些頭疼,可是,盡管如此,林衝卻並沒有咬咬牙將他殺掉,而是,令人奉了茶,準備了一包銀子,由他帶著家眷和藏書來去自由,最後,那何青還是選擇了離開醴泉,卻也沒有再去他處,在醴泉城外的深山中蓋了一間茅屋就此隱居半世,
林衝整頓兵馬,收拾城防,接管醴泉的錢糧兵權,安穩百姓,施行新政,諸多雜事暫且不說,林衝整備兵馬,著手第二日對興平的戰略攻城,
說完了左翼,也要說說楊誌的右翼一路,同日,作為右翼的楊誌集結本部兵馬三千餘人,隨帶同州招募的兩萬兩千兵馬,共兩萬五千餘人在接令當日帶兵前往華州,並隨軍裝載耀州打造的攻城錐、雲梯、投石車等大型攻城器械千餘件,由渭南城邊境進入京兆府境內,攻取零口鎮,一路向南進發,大軍抵達臨潼的時候,已經是日頭西斜的光景,而此時,武鬆早就奪取了奉天,而林衝也差不多即將攻上醴泉的城頭,這臨潼城是長安東麵的門戶,自然有重兵八千把守,其中還有兩千兵精馬良的禁軍,
楊誌是個精細打算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是決然不會出手的,楊誌在率領大軍踏入臨潼境內的時候,便就此紮下大營來,楊誌拿著那份臨潼的地圖仔細研究起來,他看著臨潼官兵的布防,層層把守,要想強攻,隻怕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是長久之計,楊誌不願拿著眾多將士的性命去賭這一城的得失,於是便想著另辟蹊徑,可是,在這份地圖上怎地看,都看不出官兵的破綻在何處,正在楊誌愁眉不解之時,突然探馬來報,說史進率領中路大軍一舉打下了櫟陽、高陵兩座城池,其中的殘兵敗卒約有兩千有餘,陸陸續續正朝著臨潼逃難而來,
楊誌聽得靈機一動,當下便派出兩隊輕騎,根基探馬的情報消息,埋伏在逃兵必經之地的戲水河對岸,等到夜色臨近時,大批逃兵果然出現在了綠林軍的視線下,伏兵就此飛馬而出,將逃兵敗足就此殺在當下,楊誌所率部下擇了些精幹勇武的兄弟換上這些逃兵的裝備和行頭,當下便一分兩隊,大部綠林軍悄悄將那些官兵的屍體收拾幹淨便回到大寨裏來,而那些綠林扮成的“逃兵”則繼續他們的未完的行程,一路零零散散,都逃進臨潼城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