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四路奇兵定長安(貳)
縣令自從背自己的親隨出賣了一次,就心裏有了陰影,看著綠林軍攻了過來,便趕緊差那縣尉手下的一員守城偏將帶了兩千兵馬前去迎戰,
城門吱吱扭扭地打開了,那偏將橫著一杆長槍披風隨風飄揚,帶著兩千快騎也打著火把朝著綠林軍來的方向殺了過去,而這縣令自己站在城頭上,看著兩軍在城前兩百大步之遙的地方相互衝殺在一起,縣令將手裏額紅旗一展,趕緊在火把下麵,高高舉起來揮了幾下,城頭上的戰鼓緊接著擂起來,哄哄隆隆十分豪壯,
那些埋伏在左右的官兵看著令旗,城樓左邊發一聲喊一員偏將帶著兩千兵馬從左邊衝殺出來,緊接著右邊也爆發出一聲響動來,又有兩千官兵在偏將的帶領下衝了出來,臨潼兵馬這勢頭來的凶猛,縣令在城頭上看著也很是滿意,方才熄滅的一顆心,這時候又仿佛受了鼓舞,在心裏暗暗發誓要將這一戰打的漂漂亮亮,
那些官兵與綠林軍殺在一處,漫山遍野處處都是激烈的拚死,可是,偏偏不見綠林軍退步,莫非這賊軍當真這般不要命,臨潼的縣令看到這這裏心裏有些沒底了,他這時候才發現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綠林軍沒有被擊潰該當如何,眼下看著兩軍鬥在一起難解難分,那些作為主力的兩千禁軍卻都不知道繞道去哪裏埋伏了,縣令這方才舒展的心,看到這個份上又提了起來,懸在半空裏,有些不知所措,
“弓箭手。冰@火!中文.”縣令突然喊道,那些在城頭上的弓箭手聽見了當下趕緊從各自的飛魚袋裏將箭羽抽出來搭在弓箭上,就等縣令一句令下的時候,那縣令卻緊緊抿著嘴巴不說話了,原來這縣令看著下麵廝殺的正是緊處,心裏著急,總想著要幫上一把好讓那些賊人“知難而退”,情急之下便自然想到了城頭上僅有的壓製性兵器,可是,號令剛剛下達,卻又下意識地想到,若是放箭下去,非但是賊人,就連官兵也要射死一半,搞不好綠林軍沒有嚇退,反倒是要壞了官兵的軍心,縣令覺得自己想的深遠,當下便閉了嘴巴,雖然有些尷尬,可是,卻還有覺得自己很有主見,
可就在這個時候,轉機發生了,縣令聽的城的那一邊突然混亂起來,他急忙回頭去看,心裏頓時覺得不好,可是還沒有高清狀況的時候,就見那邊城頭上星星點點地起了火光,接著便是大片大片的火把,整個城頭就像是火上爆發一樣,越來越多的火把點起來,忽忽閃閃地匯成一條火龍,沿著貫穿東西的大街便朝著這邊殺了過來,
縣令不明所以,趕緊派人前去探看,可是,哪裏有人肯,當下接了令下城早就借機跑了,直到那紛亂的洪流進入視線,縣令才驚慌失措地喝令城頭上的官兵下去擋住,官兵們哪有個能擋得住的,城頭上的守軍都就此下了城樓來,非但沒有將那股洪流擋住,反倒讓人家帶兵打上了城樓來,縣令情急之下趕緊叫鳴金收兵,想讓外麵的官兵趕緊回城,好歹也能救一救,可是,放眼城外的時候,到處都是綠林軍的九龍朝天旗,四麵八方都是綠林軍的人,那些官兵自顧不暇,哪個還有心情來管城池的得失,更別說縣令的死活了,他們一個個被圍殺在原地,就算是想回城,也望“城”莫及,
而那綠林軍很快就在一個大將的帶領下,勢如破竹地將城頭上的官兵都殺在當下,僅存的些官兵也都將兵刃丟了,繳械投降,而那滿身殺氣的大將不是別人,正是楊誌,楊誌一舉奪下城樓,城裏的官兵死的死降的降,最後在箭垛下麵找到了藏在死人之中的臨潼城縣令,這廝將自己抹得渾身是血,被抓著前還緊閉著雙眼裝死人,卻殊不知自己那身子因為害怕還在一個勁的抖啊抖,直到被押到楊誌麵前這廝還一口咬定自己不是縣令,楊誌冷笑了一下,也不管他,照例綁了,
而這時候,在城外廝殺的那些臨潼官軍一看臨潼城上都插上了九龍朝天旗,這一顆心頓時猶如死灰,在綠林軍的逼迫下都繳械投降,楊誌比較開明,願意收編入夥的便就地收編,不願的褪了衣甲收繳了兵刃,回家種田,
等到臨潼城完整打下來了,張榜安撫百姓,打掃戰場善後,一切都有序進行起來的時候,楊誌這才閑暇下來,將那縣令提上來,一問,那廝還說自己不是縣令,
楊誌冷笑了一下,將那臨潼的縣印故意拿在臉前把玩著道:“你既然都說自己不是縣令,那這縣印就不還給你了,但是,這些人,你還是要見見的。”說道這裏,楊誌朝著左右一揮手示意,左右便快步下去,不過須臾便請了幾個人上了堂來,
“你既然說你不是縣令,隻怕這幾個人,也不認識吧。”楊誌故意打趣他,
那縣令抬眼一看,隻見一個衣著光鮮的婦人帶著一個孩子,這不是他的老婆孩子還能是誰,當下,那縣令瞧著心裏便一道洪流湧過,直衝腦門,一雙眸子頓時紅了,嗆滿了淚,二話不說調過臉來對著楊誌一個勁的磕頭,
楊誌沒有去扶他起來,隻是平淡無奇地說道:“不必如此,綠林向來寬以待人,雖然你不肯獻城,但好在我也進來了,一樣不會為難你。”楊誌說道這裏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官印我就不還給你了,但……這裏有些銀子,今後的路還要自己選,快快去吧。”說著楊誌一副送客的模樣,
那孩子從婦人的手裏掙脫出來,跑到縣令的身邊將他爹抱住,要扶他起來,可是,那縣令卻沒有起身,揉揉淚痕斑駁的淚眼,開口說道:“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不必謝了,快快去吧。”楊誌說罷便起身往後麵去,可是,走了兩步都不見那縣令有半點走的意思,當心站住腳問道:“你這是……什麽個意思。”
那縣令開口道:“我李某雖然無才無德也怕死,可是,平生最不愛欠人情,既然綠林這般寬厚待我全家,那我也願為綠林獻上一城。”
“哦。”楊誌徐徐走回來,到了那縣令身邊,扶起那縣令笑道:“縣令大人,不會你現在才要將這臨潼城獻給我吧。”楊誌說罷便笑起來,
“將軍說笑了,這臨潼城早就是將軍的囊中之物,我哪裏有資格來說這話。”縣令說道:“我與鹹陽縣令關係最好,由我前去,這城池不攻自破。”
楊誌一聽,看著那縣令,打趣地說道:“我差人賣了一計與你,莫非你要將這銀子也賺回來不成。”
“啊。”那縣令這才頓悟,自己當真是被人家給算計了,
原來,就在楊誌的手下將計謀賣給縣令的時候,楊誌再也外麵排兵布陣,等到那縣令的親隨將縣令一家送到楊誌的手裏的時候,楊誌就曉得一切都在正常運轉起來了,安排一隊五千人的兵馬散開來,打著火把虛張聲勢,朝著臨潼方向過來,而與此同時,楊誌又安排了一隊人馬在後方,多布置些弓箭撓鉤,等那縣尉帶著兩千主力禁軍繞道後方,埋伏在一片林子裏等著綠林被殺退過來,好從此殺出去截殺賊軍,可是,就在禁軍這林子裏貓著的時候,突然從林子外麵霍地燃起一圈一圈的火把了,將禁軍都圍在了這小樹林裏麵,
那縣尉看著中了人家的埋伏心裏大吃一驚,正要指揮手下的兵馬就此突圍,可是,無數火箭從林子外的四麵八方射了進來,一時間那帶火的箭羽像是流星一般地在樹林中劃過,將裏麵的官兵照了個亮堂,中箭者燒傷者比比皆是,一時間禁軍陣腳大亂,哭爹喊娘,四下逃竄,那縣尉極力收束,想集合精銳力量殺出重圍,可是,卻被一支箭羽射中了臉頰,透出腦後,當即死了,
這縣尉一死,禁軍就此沒了章法,丟盔棄甲,東躲西藏,楊誌所部故意打開一處讓他們逃竄,半路卻殺出無數撓鉤,將這些禁軍撓倒一片,直到最後將禁軍逼上了山包,無處可逃,這些禁軍才從慌亂中晃過神來,一個個趕緊繳械投降,兩千兵馬就此活下來的才八百餘人,
而那兩個被縣尉指派出去埋伏在臨潼左右的裨將雖然沒有遭到埋伏,那是因為楊誌不想打草驚蛇,但是,他們最後一樣沒有一個活下來,都在亂軍之中死於非命,至於縣令當初在城頭上看到兩軍殺得不可開交,那隻不過是綠林軍排出用來牽製兵力的五千兵馬罷了,真正的主力,這時候卻在城池的另一側,在城內那一千兵馬的接應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城門攻破,城內兵力不足,自然無法在短時間內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就此楊誌一路殺上了這邊城頭來,將臨潼一舉拿下,
現在那縣令想明白了,雖然有些後知後覺,可是,卻也服了,當下誠心實意地將自己的計謀獻了出來,楊誌聽了,先是一臉嚴肅,接著便露出笑意來,最後輕聲說道:“若是成了,可遠遠不止三十兩的價錢。”說道這裏,楊誌看著那縣尉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