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大戰後痛定思痛

【鄆城縣外;梁山軍營】

“師兄!”祝彪一進大帳便叫起來,引的大帳裏的人都紛紛回頭.

林衝曉得這祝彪是在叫史進,但卻也被這稱呼著實搞得有些不知所雲。林衝看著祝彪快步進來,以為出了什麽意外,還不等史進開口,便問道:“出什麽大事了麽?”

祝彪愣愣地搖搖頭說道:“沒出什麽事,鄆城縣一打下來,我就差人送捷報回來了啊。我隻是聽說大帥受了重傷,那邊的事有我那兩個哥哥在,我趕著回來了。”

史進此刻爬在床榻上,欒廷玉坐在床邊的一把交椅裏,史進想要起來,卻被欒廷玉勸住,史進笑笑隻得偏過頭來說道:“沒什麽,哪有什麽重傷,不過是一點皮肉罷了,嵌在肌肉裏,那箭羽刺得不深,養個兩三日就好。”

“好歹沒有毒,不然就麻煩了,不過,官兵這箭上布滿倒刺,以後還要改進皮甲才好。”欒廷玉說道。

“我也這般想。”史進說道:“之前我也有想過,最開始是希望能夠造出一種可以綁在胳膊彎裏的盾,也不必太大,能罩住一邊身子就行,但是要力求輕便,可是後來仔細一想,這種盾在廝殺之下很束縛人,不好實現,所以我早就想要改良皮甲了。”

祝彪這時候上前來說道:“師兄,你說怎樣的皮甲最堅固?”

史進看著祝彪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他已經有答案藏在心裏了,當下想了想便回答道:“自然是那種厚重的鎧甲堅固,若是用精鐵打造,那就更好了,隻是,穿起來卻很重,不方便行軍。”

祝彪笑笑說道:“師兄說得不全對,這精鐵打造的兵器最好,但是,小弟知道有一種打鐵淬火方法,打造出來的鎧甲卻要比尋常的耐。”

“哦?”史進好奇地看著祝彪,說道:“看不出來,你好懂打鐵的事?”

欒廷玉在一旁微微笑了。

祝彪見師傅不說破,便也笑笑繼續說道:“尋常打鐵淬火是在水裏,但我所言的,卻不是在水裏,卻是在木炭水裏。”

“木炭水?是個什麽東西?”史進似乎猜到了,但是,卻有不明所以,史進對著鐵匠鋪裏的事情是一向不知。

“先選桃花木燒成木炭,然後磨成粉,兌上水拌勻了就是。”祝彪一一道來說道:“師兄,你不曉得,從這水裏淬火打造的兵刃,比原來的鎧甲更耐磨,也堅硬!”

“當真?”史進很感興趣,他不曾想到這麽一點改變竟然可以改進鎧甲的強度。

欒廷玉點點頭,看來這事確信無疑了。

祝彪又開口說道:“不但如此,師兄,你知道鱗甲吧?”

史進點點頭說道:“曉得,官兵身上的是片甲,我在打下長安之後,軍械庫裏有不少鱗甲,那鱗片棱棱角角拚在一起,倒是軟甲和片甲的結合體!既有片甲的堅固,又有軟甲的方便自由。”

“師兄,說的對極了,但容小弟我再賣弄賣弄。”祝彪涎著臉,見史進很樂意地點點頭,便繼續笑著說道:“師兄,同一塊鱗甲,如果用的鐵料一樣,用的工藝一樣,打造的形狀不同,一個便是那方塊扁片子,一個卻是帶著弧度的橢圓殼,兩者您覺得哪個跟堅固?”

“這個……”史進著實有些被問到了,當下有些捉摸不透,心想既然是一樣的鐵料,又用一樣的工藝,那自然不會有強度的差別了,那鱗甲的花樣他也見過,三角的、方塊的、多角的都不少,這些花樣不過是一種裝扮罷了,隨著人喜歡怎麽打就怎麽打,這裏麵不會有什麽大的差別的。史進想到這裏,又微微搖搖頭說道:“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麽分別,可是,既然你如此問了,這裏麵必然還是與那形狀有關的,方塊扁片子倒是常見,但這橢圓殼狀的不曾見過,如你暗指的意思,想必是這橢圓殼的要堅硬了?”

“哈哈哈,大帥果然是大帥!”欒廷玉笑了,說道:“不錯,正是這橢圓殼的堅硬,此言不虛!”

“哦?”史進愈發好奇了,說道:“這是為何?快來說說!”

祝彪笑著說道:“說實話,這是為何,小弟也不甚明白,這些並不是小弟所發現,而是與小弟關係甚好的一個鐵匠鋪的小夥計有一天閑聊說起的,這些他都曾親自試驗過。”

“哦?”史進想坐起來,剛剛用胳膊一撐起身子,就牽動了傷處,這才記起自己算是半個傷員。

祝彪說道:“我當初不信,便要他當麵把弄給我看,他趁著他師傅不在便從床底下拿出兩個巴掌大的鱗甲來,他讓我用刀砍砍看,我砍了兩刀,果然,那片甲上的刀痕深些,而那橢圓殼上的卻要淺一分。我是大開眼界,便要他給我照著如此鱗片打一副鱗甲出來。”

“那鱗甲呢?”史進急忙問道:“怎地不見你穿,莫非是打不出來?”

“那倒不是,雖然那夥計描畫出了鱗甲,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打造,這不是,就……”祝彪說到這裏便笑笑。

史進點點頭,說道:“這小夥計了不起,思維不尋常,今後必然是個奇才!”說道這裏史進頓了一下,急不可耐地說道:“不知這小夥計現在何處?”

“就在鄆城縣裏。”祝彪說道:“師兄若是要見,我這就去請來。”

“如此奇才,何不快快請來,為我等打造這鱗甲,我想在他胸間必然不止這麽一個金點子,他在鐵匠鋪裏耳渲目染,加上他見識非法,思維卓越,必然能夠推陳出新!”史進說道。

祝彪點點頭說道:“就等大帥這句話了,我這就去請,不過……這夥計在鐵匠鋪裏最不老實了,常常因為這些吃他師傅的罵,如今若是請了他來,兵刃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出,但是鐵倒是要廢了不少,到時候,大帥還要多多包含。”

“這是哪裏的話,我史進雖然很窮,但是,這鐵還是有一點的,你就這麽對他說,若是他肯來,我史進便供給他所要的一切,若是真到了缺鐵的那一天,我老家有一口大鐵鍋,自行砸了拿去便是!”

“好咯!”祝彪見大帥這般爽快,很是歡喜,當下拜了一拜,便說道:“既然師兄無礙,那我這就去請了他來。”說著便退出大帳,縱馬去了。

欒廷玉見祝彪去了,便笑著轉過臉來,開口說道:“大帥,你方才說,你想打造一種盾牌?”

“不錯,是有這麽個想法,不過,我是沒有那方才所談及的夥計聰明,隻怕造不出來。”史進說道:“莫非,您心裏有辦法?”

欒廷玉笑了一下,說道:“獻醜,還望借大帥的筆墨一用。”

史進一指那邊桌台上說道:“都在那裏了,來人,研墨!”

欒廷玉站起來揮揮手說道:“就不勞煩他們了,我自己來便是了。”說著便從交椅裏站起來,來到那桌邊,一麵研墨一麵在心裏大好了腹稿,當下提筆沾了沾便落筆畫起來,過了半柱香不到的功夫,欒廷玉便提著那畫好的紙張來到史進麵前,雙手呈上來與他們瞧。

站在一旁的林衝也很感興趣地湊過來一看究竟,隻見這畫上是一麵大盾牌,盾牌後麵是兩個軍士,一個站一個蹲,這盾牌約莫有一人高,表麵呈橢圓殼狀,可以將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擋住,在這大盾牌的上方和下方卻都露著一個不甚起眼的小窟窿。

史進瞅著這畫端詳了半刻,見著畫裏站著的士兵躲在盾牌後麵張望,另一個蹲下的卻是在張弓,史進有些不甚明白這用意,便問道:“這軍士躲在盾後朝上麵看什麽呢?”

欒廷玉說道:“看城頭,那上麵的官兵可以借此看城頭,而下麵的官兵卻可以通過這窟窿射出箭去。這不過是個示意圖,用來攻城最好,隻我們專門打造這樣一支攻城部隊,頂著這樣的大盾,就不怕他們的箭羽了,我們可以依照這樣的大盾做為基礎,進行多種改造,在上麵躲開幾個空洞來放箭,也可以將這大盾固定在戰車上,然後讓咱們的弓箭手蹲在戰車裏。”

“妙妙妙妙——!”史進讚不絕口道:“如此一來,官兵非但打不著咱們,咱們還可以射得著他,如此甚好,甚妙!”史進與林衝對視而笑了。

“這樣的戰車若是打造出來,還可以配上長槍兵,靈活機動,倒是比那先前遇上的連城還要方便一些了。”林衝也歡喜地說道。

“可不是!”史進接著說道:“你休說,那廝的連城著實了得,那也是個少得的能工巧匠,今後我們也要多造新式兵器,林衝,咱們回長安後,我要好生挖掘這方麵的人才,若是誰能造出厲害的兵器,或是改良或是創新,都要重賞!”

“如此一來,必然有能人現世!”欒廷玉笑著撫著胡須說道,仿佛在史進那雙漆黑閃亮的眸子裏看到了綠林軍今後愈發了得的虎狼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