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形象怎麽樣,該帶的東西還是要帶。
就是張小山心疼張司九,最後強行把書箱替張司九拎著了。
小鬆有點羨慕:“爹也幫我背——”
張小山瞪了他一眼:“還是不是個男子漢了?一個書箱都背不動?”
小鬆立刻挺起胸膛,表示不用人幫忙了:他可是男子漢!自己就能背得動!
到了分開的路口,小鬆跟著招銀走,張小山帶著張司九去衙門。
看張小山那樣子,分明還有點不放心小鬆的。
不過張司九提議先送小鬆一趟,幾步路而已,卻被張小山拒絕了。
張小山說了句:“男娃兒,就得讓他從小擔起來。不撒手,將來膽子比耗子還小。再說了,有招銀和芋頭在,學堂外和學堂裏,他都不能受欺負。”
張司九點點頭,“這倒是。”
到了衙門口,張小山卻一改對兒子放手的態度,將書箱交給張司九的時候,還細細的叮囑了一句:“等半晌午的時候,我給你送吃的去,你想吃啥子?”
張司九剛想拒絕,張小山的大手就揉到了腦袋上:“九娘別心疼錢,咱家吃得起。你還長身體呢,該吃。”
“那就兩個紅糖餅子。要熱乎的。”張司九笑了,也不扭捏推辭,直接就張口說了自己想要的——這個時候,再推辭,就該讓二叔覺得別扭啦!
兩個餅子,她和楊元鼎一人一個,正好。
張小山咧開嘴笑出一口牙,應得幹脆:“好嘞。”
張司九這才進去。
楊元鼎已經讓陳鬥在後院門口等著了,隻等她一到,就直接領著她去了書房,還跟她叮囑說以後過來都不用去想著給周氏他們問好,直接去書房就行。
時辰還早,楊元鼎估計也是剛睡醒吃過早飯,精神還有點萎靡,看見張司九也有點有氣無力:“早啊。”
看著他這樣,張司九瞬間就想起了自己從前上學踩點進教室的日子,頓時倍感親切。
不過同時也有點好奇:“昨晚睡得晚?”
這裏沒有手機沒有電腦,連電燈都沒有,他怎麽還能做到熬夜的?
反正張司九現在就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被迫的,畢竟燈油也貴啊!而且還不夠亮堂!得湊近了才看得清,傷眼睛不說,還熏。
楊元鼎打了個哈欠:“之前不是說做車嗎?我昨天晚上忽然想到,如果不要軸承呢?小車是不是可以考慮直接用螺絲安裝滾輪——就跟超市那種小推車一樣。所以就畫圖了。一連畫廢了好幾張,時間就過去了。”
張司九目瞪口呆:“你眼睛不要啦?”
“還行,有鏡子反射做地小台燈,還是挺亮堂的。”楊元鼎就指給張司九看自己做的燈。
那個燈和無影燈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比無影燈小一點,照明範圍就是一張書案大小,看著挺笨重,也有點醜,不過效果應該還不錯——張司九看了一眼,也有點想要一個了。不過想了想成本,就覺得:嗯,還是太陽光最好!便宜實惠還不傷眼睛!早起早睡還身體好呢!
所以,最後她還是苦口婆心勸了楊元鼎一句:“那也要悠著點,這個年頭,眼鏡兒可不好配。”
楊元鼎得意的一挑眉:“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我都來了,怎麽可能做不出來眼鏡?原理大家都懂,隻需要找一塊純淨的白水晶,慢慢讓工匠打磨就行了,就算度數不能特別精準,但是也可以用的。我就準備給我大哥做一個。圖樣已經畫好了。而且還是超帥的那種半框眼鏡!你想想,配上我大哥那張斯文敗類的臉,是不是特別帶感!”
張司九除了喊一聲“666”和“你審美是在線的”之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受。
感覺他的未來職業道路,比自己的寬廣好多!
她拍了拍楊元鼎的肩膀:“加油,兄弟,這個世界能不能變得更好,就靠你了。”
楊元鼎也拍了回來:“你也加油,兄弟,我將來能不能壽終正寢,也靠你了。”
然後兩人都撐不住笑了——跟著楊元鼎這個二貨,張司九覺得自己已經徹底遠離了上輩子高冷的科室主任形象,往沙雕歡樂多的路上狂奔而去。
而“斯文敗類”楊元璋此時此刻站在門邊,抬著頭,麵無表情的想:自己是敲門還是不敲門?
最後,他選擇沒敲門,隻跨步進去,涼悠悠的拉長了聲調:“三郎,你這個月的月錢,沒了。”
反正斯文敗類是沒有同情心的,不是嗎?
這句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劈在了楊元鼎腦袋上,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神出鬼沒的大哥:“不是,你怎麽來了?而且每次都挑這種時候過來,你是不是張了順風耳?”
楊元璋涼涼一笑:“誰知道呢?大概因為我是斯文敗類吧。”
張司九捂住了眼睛,覺得這種大型兄弟相愛相殺的場麵,實在是刺激。
要不怎麽說,背後莫說人呢?因為說人總是會被聽走啊!聽走了之後自己就要倒黴的啊!!!
下一刻,張司九就聽見自己被點了名:“九娘啊,你可不要學三郎。知道嗎?這種壞孩子,必須好好修理的。”
張司九瑟瑟發抖,正襟危坐:“是。您說得對!”
楊元璋檢查了一下兩人麵前的文房四寶,就在旁邊坐下了,柔聲對張司九道:“九娘別跟三郎客氣。你替我們管著三郎讀書,盯著他別開小差,用點筆墨紙硯,一點也算什麽。上午就兩堂課,中間休息兩刻鍾,一堂課大半個時辰。休息時候,廚房會送點心來。你想吃什麽,就跟三郎說。”
頓了頓,他著重說了句:“要是三郎欺負你,你就跟我或者二郎說。要是三郎開小差頂撞先生,你也跟我說。知道嗎?”
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讓張司九更加瑟瑟發抖,連忙點頭:“好好好。”
楊家最可怕的人,一定是楊大郎楊元璋!
他這一笑,不僅斯文敗類,還有一種如沐春風黑心湯圓的感覺!那滋味,感覺下一刻自己就要完蛋了!
楊元鼎聽了半天,忍不住脫口而出:“聽你這麽一說,我像是坐牢,司九是看監的,你就是牢頭啊!”
讀個書而已,怕是不至於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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