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帶著保安隊長劉保趕過去的時候,環姐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白槿抱著環姐兒,眼眶也紅紅的。

白槿她們周圍,圍了不少的病人。

其中白槿對麵那病人正在大聲說話。

張司九腳步微頓,仔細聽了聽。

那病人道:“你憑什麽說我摸了她?再說了,你們這樣的,我還不屑於摸呢。誰知道有沒有髒病!”

那鄙夷的神態,嫌棄的語氣,頓時讓白槿的眼眶更紅了,她甚至氣得整個人都哆嗦。

張司九深吸一口氣:“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人群分開,給張司九讓出一條道路來。

張司九問白槿:“怎麽回事?”

白槿見了張司九,立刻就更委屈了,聲音不僅哽咽,還發顫:“我帶著環姐兒路過這裏,準備去清創室給她熟悉一下流程,結果路過這個人的時候,環姐兒就被……被……”

看著白槿漲紅的臉蛋,話都說不出口的樣子,張司九索性把話接過去:“是被偷摸了對嗎?”

環姐兒啜泣聲更大了。

白槿眼淚也掉下來了,她點點頭:“就是他,他還不承認。”

張司九看向了那病人,“剛才是你離最近嗎?”

那病人還是很橫:“是我離最近,那又怎麽樣?總不能我離得近,你就說是我吧?那你冤枉我怎麽算?”

張司九笑了:“這樣吧,我這裏有一種藥,你敢不敢吃?吃了之後,就會說真話。如果吃了藥之後,你還是能說出不是你的話,我賠給你一千錢。”

她的表情很鎮定,也很尋常,沒有憤怒,沒有激動,語氣非常的正常。

那病人狐疑:“你胡說,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藥——”

張司九但笑不語。

周圍病人也很好奇,紛紛發問:“真有這樣的藥?”

張司九仍然隻是笑,不說話。

白槿和環姐兒也看向張司九:這種藥,醫院裏肯定沒有!這樣說,就不怕這人心一橫騙錢嗎!

張司九看了白槿和環姐兒一眼,“這樣,白槿你先帶環姐兒洗把臉去。”

白槿雖然心裏驚疑不定,但出自於對張司九的信賴,她立刻就帶著環姐兒走了。

而那病人顯然也是心動了。

他問了句:“真給一千錢?”

張司九點點頭:“隻要吃了藥你還能說出不是你,那我就給你一千錢,反之,我就打折你的手。”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司九的麵色依舊很平靜。

但是大家反而被嚇了一跳——這麽個女娃娃,怎麽就這麽心狠手辣!

那病人瞬間就把手不自然的往身後藏了藏,並且道:“憑什麽?你怎麽能打人!你這是濫用私刑,欺負人!”

張司九看住他的右手,微笑反問:“既然不是你,你怕什麽呢?你沒做,你隻會得到那一千個錢。”

那病人卻一點也不敢心動了:“那誰知道你那個藥是不是真的?萬一我吃了,反而就會說假話了呢?”

張司九被逗笑了。

其他人也有笑出聲的,還有起哄的:“試試嘛又不怕什麽。要真有問題,他們也跑不了!你剛不是還喊著報官!說人家冤枉你!這不是證明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其實吧,他們未必在乎這人是冤枉還是不冤枉。

他們主要想看看張司九那藥,有沒有那個神奇療效。

但被張司九盯著自己的右手,那病人卻根本不應戰,反而道:“我懶得和你們說,我還有事,要走了!”

說完,他扒拉開人群就想走。

但是,張司九會讓他就這麽走了麽?

當然不可能!

張司九看了一眼劉保,喝到:“給我按住!”

劉保就等著這一聲令下呢,當即就直接把人給擒住,直接壓在了地上!

這種手法,也不難看出,劉保心裏也憋著氣呢——不然,為什麽選擇這種最羞辱對方,讓對方最痛,最沒尊嚴的方式給人按住?

那病人被這麽一按,殺豬一樣嚎叫起來:“疼疼疼疼——殺人了!第一醫院殺人了!你們這樣對我們,我看誰還敢找你看病!也不怕被你打死!”

周圍的病人也沒想到張司九直接出手就是這樣的大招,當即就炸了。

有覺得無所謂的,但也顯然有那感同身受的:“哎,怎麽這樣直接動手了!這也太凶狠了!”

“就是,這算啥?也太嚇人了。”

“我覺得也不能這樣吧,事情都沒搞清楚——”

對於這些話,那病人顯然很滿意,他繼續煽動人心:“你們第一醫院,就是想欺負人!誰摸了!誰摸你們了!外頭早就傳遍了,你們這裏的護士都幹那個的!這病人住在你們這裏,誰知道是幹嘛的?不然為什麽其他醫館就不這樣?再說了,誰還沒自己家啊!”

“你們收費這麽便宜,靠什麽掙錢!”

“還不是靠這個!”

不少人都露出了曖昧的神色,和心領神會的笑容。

張司九一個個看過去,看得這些人不敢笑,也不敢和她對視後,直接就脫了那人的鞋,然後精準塞進了他嘴裏——再然後,她嫌惡的準備去洗手。

但在那之前,她吩咐一句:“卸了下巴和右手,然後等我一起扭送官府!”

劉保遲疑了一下。

張司九又倒回來:“算了,你的手法不專業,我來吧。”

於是,劉保被按著,哢哢兩下,下巴合不上了不說,右手也不能動了。

就是那鞋掉下來的時候,砸在了張司九手上,張司九頓時一頓嫌棄。

而劉保連慘叫都沒了——下巴合不上,不能很好的發音,聽起來不僅不夠慘,還甚至有點兒好笑。

伴隨著劉保的慘叫聲,現場空前安靜。

大家都有一種不敢呼吸的錯覺。

更有一種懷疑:我在哪?這是醫院還是殺人院?

張司九迫不及待要去洗手了,但走之前,還是看了一眼人群:“誰敢說一句第一醫院女護士們的謠言,以後可別進我們醫院!”

然後張司九風風火火走了,那氣勢,硬生生走出了一種衝鋒的凶狠感——知道的明白張司九這是忍不住潔癖都要發作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