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角鬥
“咽喉?”這些學生一個個呆若木雞,石堅說的什麽意思。
石堅當然沒有和他們說,這件事若要成功,可以說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但是實行起來,並不是如同小說中所寫的那樣簡單。畢竟這時候議論國政隻是大臣們才能有的職責和權利。因此他在和州寫《資治》才被李培彈劾。
同時,在丁謂府中同樣很熱鬧,現在丁謂可以用烈火烹油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從趙匡胤開國以來,還沒有那一個宰相有他這樣擁有這麽集中的權利。朝中反對他的勢力基本上被他掃之一空,當然現在還有石堅,王曾等人,可他們的地位畢竟還是稍低了一點。
雖然他在朝野裏名聲不佳,就連京城裏的人都罵他是奸賊,可他並不以為意。同樣,還有更多的大臣也不以為意。從今天早晨,他家的門打開了後,來拜年的賓客就絡繹不絕,中門、角門也開個不停。一直到了傍晚才停息下來。
不過他家中還是留下許多大臣,這些大臣可以說都是他的親信。在酒宴中,有一個大臣提到今天石堅被刺的事。
丁謂微微笑道:“本相早就說過,他假如把那三撥刺客查出來了事,也就罷了,可他要是往下細查,他這條命也基本上等於丟了大半了。這次可以說隻是一次試探,後麵還有更歹毒的在等著他。”
有一個大臣站起來對他說道:“恭賀相爺。”
他說的這個意思是石堅老和丁謂作對,加上石堅又認為是丁謂才使他的祖母病故的。最關健是現在劉娥和趙禎對石堅的恩寵還勝過了丁謂。隻要石堅一死,也是去了丁謂的一個心病。
因此他才向丁謂賀喜。
誰知道丁謂搖搖頭說:“那你就錯了,其實本相還真不希望石大人有什麽危險。”
說到這裏他一拈胡須道:“你們想想自從石大人如同流星一樣劃過天空,他可是做了多少事,可以說現在朝廷國庫裏有一半的收入與他有關。況且石大人的文章與字本相也是極為欣賞的。”
席上眾臣一起在心中對丁謂鄙視。你欣賞石堅。太陽還會從西邊出來了。既然你不希望他死。又何必用流星這個詞語。流星啊。亮是亮。可以說璀璨到了讓人心驚。可它還能長命麽?
丁謂看著這些人。搖搖頭。說:“雖然石大人折了幾次本官地麵子。可本相說地可是真心話。我現在是不想他有什麽閃失。”
說到這裏。他環視了一下眾人。然後衝著夏竦說道:“夏龍圖。你來替本相解釋一下原因。”
夏辣受寵若驚地站起來。說老實話。他現在官品也不算太低。可在這些人中間還真不算什麽。他說道:“相爺。下官不敢。”
丁謂說:“沒事。你盡管說。”
夏辣於是一拱手說道:“丁相現在確實不想石侍郎馬上死去。一是丁相地肚量並不會計較這個小毛孩說地話。二是朝中勢局。現在太後雖然聖明。可畢竟是一個婦道人家。聖上還年輕。這種情況下。相爺雖然精忠報國。可要是相爺一家獨大。兩位聖上肯定要有疑心。君臣互疑乃是國家之大弊。除非主上是劉阿鬥那樣地人物。”
他竟用石堅的名言來精忠報國來形容丁謂,就是這些人是丁謂的心腹也覺得他用詞肉麻了一點。但是丁謂聽了高興,他聽著夏竦地話,不斷地拈著胡須微笑點頭。當然夏竦每一句話說得也有理,諸葛亮固然是一手執掌大權,這也是與劉阿鬥太過無能,諸葛亮不得不為之。比起劉阿鬥來,劉娥雖然是婦道人家。可不知強到哪裏去了。連八王爺元儼都逼得在家裏閉門不出,更是借丁謂之手,將反對她的人一個個板倒。這份心機不可謂不深矣。
夏竦又說:“因此現在有一個與相爺角牛的人,反而使兩位聖上對相爺更加放心。否則就是相爺取得如同前漢時霍光的功績,最後霍光的全家是什麽樣的結果?”
他先前一句話已經涉及到君主的平衡之道,後一句雖是誅心,但更是一針見血。霍光果斷廢掉前帝,立漢宣帝,使西漢再度興盛。可也因為他功勞太大,家裏人態度猖狂,特別是霍光的女兒嫁給了漢宣帝後更是在後宮橫行霸道,最後引起漢宣帝反感。等到霍光死後,他的全家大小都被漢宣帝處死。夏竦雖然這話不中聽,可也等於在誇丁謂知道進退之道。丁謂還是點頭拈須,微笑不語。
夏竦又說:“可相比於其他大臣。石侍郎雖然才華是有地,可是閱曆還是不足。聽說他為了做好自己的職責,竟然累得生病了。如果他處於相爺這個位置。還不累得連爬也爬不動了?”
因為他官品雖然不低。但也是閑職,那天劉娥帶百官到石家探望。他還沒有資格前去,因此用了聽說二字。不過他這話引起一陣發自意會的笑聲。
這些大臣都是朝中重臣,他們可不認為石堅那種處理事務地方法是對頭的。相反弄得不好,還能引起下邊的人抱怨。可他們都忘記了一件事,石堅累成那樣的原因,並不是工部的事。相反,現在宋朝為了使官員不能專權,對六部進行進一步分化,六部的權利連三司也不如,事務也就更少了。讓石堅累壞的是他還在研發東西,同樣這件神出鬼沒的案件的確讓任何人都傷腦筋。加上他前世隻是一個管理著一百來人地小主管,現在猛然擔任此等重職,還是有些不習慣。就這樣已經讓所有人都驚歎不已。要知道他才十五歲,以前也在京城,可那隻是玩官,現在卻一下子擔任此等重位,他卻將事務做得有條不紊,就是他的手下也一個個佩服不已,甚至都相信他真的是文奎星下凡。
夏竦又說道:“因此相比其他人,也許太後挑了石大人做為相爺的對手,也正合了相爺的心意。不然。石大人再有本事,他還能比得上寇老倔子?”
聽到這裏,眾人一起稱妙。不錯,或者說起才華,這個少年或許還真是大宋第一才子,這點不要說是寇準丁謂。就是王曾也自歎不如。可才華是一回事,但官場更多的講閱曆心機,不然那麽狀元郎中狀元時是多麽的風光,可最後有多少狀元郎成了大器?相比於寇準的十進十出,石堅的那點閱曆根本沒有資格和寇準相比。不要說是寇準,就是連王曾石堅地閱曆也遠遠不如。丁謂既然能把寇準搞下去,而且還是在真宗活著地,他自己還讓真宗生氣的時候搞下去的,那麽搞石堅還不是容易的事。現在反正需要一個對手。與其讓王曾這一班老臣上台,還不如讓這個毛頭小子作為對手。最主要因為石堅的年齡和閱曆,他現在擔任的這個職位可以說已經到了頂峰。可一個中書侍郎和工部尚書。手中地權利畢竟有限,就算是石堅在朝堂上敢於向丁謂吐口水,可在政務上他還是不能對丁謂進行幹涉。這叫石堅得了表,丁謂卻得了裏,兩人各取所需,可實際上的好處還是在丁謂這頭。
夏竦說這話時沒有祥解,可這些人爬到現在這位置,那一個不是人物尖子,一聽說會意過來。他們立即誇獎丁謂高明。
丁謂衝著夏竦淡淡一笑。說:“夏龍圖好心思。等新年過後,本相看三司或者樞密院有沒有缺,讓夏龍圖補一下。”
夏竦立即說道:“多謝丁相載培。”
這些大臣聽到丁謂這句話立即向夏竦賀禧,可隻有夏竦本人剛才卻分明看到丁謂說話時眼睛精光一掃,這使得他更加憂慮,隻是麵上沒有顯露出來。
丁謂說道:“夏龍圖說得不錯,可是老夫對石侍郎沒有惡意,但是石侍郎卻要招惹這個天龍八部,他要找死。本官也沒有辦法。”
說到這裏他哈哈一笑,顯然今天這個天龍八部向石堅下手令他十分高興。
夏竦更是在心中謂然一歎。現在丁謂手握大權,權傾朝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做事小心謹慎地丁謂了。假如現在石堅沒有死便罷,一死,劉娥也立即會向丁謂動手,否則再沒有製衡他地人。可丁謂還沒有識破其中的奧秘,還在記怪著石堅上次拂他麵子地事。
不但是他,就是其他人也在想著心思。這些人有的確實是和丁謂綁在一個戰車上。還有更多的是因為巴結丁謂而來。當然丁謂得勢。他們還是丁謂的人,丁謂一倒。他們恐怕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和他們這一大桌子吃得勾心鬥角不同,石堅和他地學生這一大桌子吃得卻是其樂融融。雖然石堅比他們小,可是這些人卻無形中將石堅當作了長輩。也許在他們心裏還是認為這是石堅才華和官位給他們造成的錯覺。可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這是石堅本來就是活了三十多年,他的言行舉止早到了中年人。所以趙蓉隱隱覺得他品行雖好,多了一種同年人沒有地穩得,卻缺少了一種**。他現在年齡是隻有十幾歲,可看著他們這些學生卻忍不住用長輩看等晚輩的眼光去看的。所以接觸的時間一長,這些學生產生了這種直覺。當然這些學生裏也有貪圖虛榮的人,可相比丁謂家中那一群掉落在大染缸裏浸泡了幾十年的官員,他們純潔得比處女還要純潔。或許他們大多數人也向往著高官厚祿,可久受石堅的薰陶,總的來說還是抱著滿腔愛國熱情的。況且作為新學科第一批學員,還是石堅親手教出來地學生,他們以後還愁沒有好的出身?
吃完飯後,這些學生告辭。石堅心中還是十分高興。一直以來,他為宋朝士兵和平民的軟弱溫和擔心。如果不改變士兵這種麵貌,除非他馬上造出機關槍,火箭炮,這還要有一個前提,還不能讓敵人掌握,否則麵對西夏人和遼人,還是沒有把握取勝的。現在終於出現了一個契機,這使得他一棵久久繃緊的心終於有了一點鬆懈。
甚至他還來到側廳看紅鳶和綠萼在為他熬中藥。這兩個丫頭和丁家婆娘忙到現在就沒有停息。今天是抓捕了刺客,可他府上有好幾個護衛以及王朝推薦過來的護院都因為這些刺客的反抗,受了傷。她們一直在煎藥熬藥。這讓這些護衛特別是那些護院很感動。要知道這兩個丫頭可是將來石大人的準夫人之
石堅就聽到綠萼說道:“紅鳶姐。這是不是放多了?”
石堅一聽滿頭大汗,這可是中藥,配方可不能亂來的。紅鳶這不是在胡鬧。他從門後望去,就看到紅鳶手中拿著一個很長地玩意。
隻是石堅看到這玩意,他先是一愣,然後就想吐。因為他已經喝了一碗很可能已經放過這玩意的藥湯。
這時候紅鳶說:“綠萼。少了不管用,我上次加了半條,少爺看到我們也沒半點反應。”
綠萼說道:“是不是時間熬得太短了?”
“不是啊,我上次已經將它熬成湯汁了,我還親眼看著少爺一口不剩地將它喝下。”
石堅聽到這裏,他終於忍不住伏在門邊上嘔吐起來。原來他看到紅鳶手上拿著一條虎鞭,但石堅知道那來的那麽多虎鞭,這條很可能是牛鞭或者馬鞭驢鞭之類。在晚霞地餘光照映下,它還泛著紅潤的光澤。一想到自己不知道給這兩個丫頭喂了多少條這種讓人惡心的東西,他忍不住嘔吐個不停。
“少爺,你怎麽來了?”紅鳶一邊說。一邊還提著那條鞭子跑過來。在她扶著石堅的同時,那條鞭子還在石堅的眼皮底下一甩一甩的,石堅再次伏下身體嘔吐不止。
過了老半天,石堅將心情平靜下來,他指著那個鞭子說:“能不能麻煩將這個東西拿走。”
紅鳶臉一紅,立即想到自己是一個女孩子家,手上拿著這個東西總是不妥,她立即將那個藥櫃打開,將鞭子放進去。可石堅眼睛尖。他立即看到那個藥櫃裏可不止一條鞭子,大約有十幾條,有長有短,有粗有細,感情什麽型號都有。想到這些都是以後自己地食物,他差點暈倒。難怪這段時間,小道姑和趙蓉一撩撥,自己就春情勃勃,如果不是孝期未滿。早就失了身。自己開始還以為這副身體比原來自己前世裏成熟得快地緣故,沒想到是她們在後麵悄悄喂了自己若幹個鞭子。
他問道:“你們為什麽這樣做?”
兩個小丫頭忸怩地捏著衣角垂下頭,最後還是紅鳶大著膽子說:“少爺,奴婢看你這麽多年都沒有動過我們,我們雖沒有蓉郡主漂亮,可也不醜。奴婢認為是不是少爺那個不行了。”
石堅臉上都冒出一條條黑線,他臉繃了半天才說了一句:“紅鳶,我告訴你,你簡直在胡鬧。我那個不但行。而且很行。我看不是我不行,而是你憋不住。在**了。放心,隻要再過上一年兩年,我會讓你心滿意足的。但是你再讓我吃那個惡心地東西,我保證讓你慢慢等上十年八年。”
說完他一揮袖,退了出去。留下一臉發呆的紅鳶,等十年八年,她都三十歲了,還不成了黃花菜?
可他沒有在書房裏呆一會功夫,丁圃進來稟報,說夏竦求見。
石堅連忙說道讓他進來。現在他在查這個案子,也在注視著丁謂的走向。丁謂不除,朝政想清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還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現在夏竦反水,正是知道丁謂更多內幕的時候。所謂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可惜這個三麵兩刀的小人自從上次求見後,到現在也沒有來拜訪過。
夏竦進來後,開門見山地說道:“石大人,現在機會來了,就看石大人怎樣利用了?”
石堅問道:“什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