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萬針帕

野利仁榮再一次提起這個名字時,元昊的雙頰**了

他囁嚅道:“可是她還要得到那種武器。”

野利仁榮說道:“當初派她去是這樣安排的,可是現在是此一時,彼一時。如果石堅不死,西夏也許至多兩年就要麵臨滅頂之災。”

說到這裏,他跪在地上,用頭撞著地麵說道:“還望陛下三思。

元昊搖頭苦笑,馬上江山都沒有了,況且什麽美人。他說道:“你起來吧,朕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朕準了。”

野利仁榮這才爬起來,他說道:“其實香妃也不是沒有辦法接回來。如果配合好了,可以在石大人死的時候,宋朝混亂的機會,派人將香妃接出城外,利用小路撤回我們大夏。而且這個美人之殺更為簡單,隻要陛下派去幾個人接近香妃的身邊,將計劃告訴她,並送給她一包鶴頂紅就行了。”

說到這裏他一聲歎息:“確實可惜了那種武器。”

他想到石堅上次在半刀山用那種槍就象割草一樣,收割自己士兵的生命。這一次為了謀害石堅,恐怕以後很難再有機會得到這種武器的設計圖了。他也為之惆悵萬分。

元昊沉默良久,如果石堅真的出事,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會成為懷疑對象,香妃想要逃出來,這個難度,不亞於讓他現在正麵戰場上打敗石堅。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麽第三條烈士之殺是什麽?”

野利仁榮說道:“其實與石堅地三殺來比。我這三殺已經墜了下乘。”

他是一個自負地人。可這三殺與石堅地三殺相比。手段上落入下乘。而且在層麵也上落入下乘。人家謀地是國。可自己謀地卻隻是人。但他有什麽辦法呢?

原來他也為石堅同意和議。感到驚詫。那時候他完全可以挾著長征歸來地士氣。一舉將西夏拿下。可是石堅回到陝西後卻在安心地搞發展。真地就象一個文臣。埋頭治理地方。

後來他才看出來。石堅地真正用意。他是想用最小地代價。將西夏收複。並且因為他地宋蕃政策與銀彈政策。已經漸漸贏得大多數地西夏人好感。以後他收複西夏後甚至連反抗地勢力也沒有多少。並且他還似乎與遼國有著曖昧不清地關係。可以想像未來有一天。宋朝地大軍從涇州、環州、延州進入西夏。遼國地大軍再從夾山或者毛烏素沙漠以及黑水軍司進入西夏。憑著現在地西夏困窘地局麵。也不用打了。讓他們兩國瓜分算了。不。也許現在都瓜分好了。

元昊走了過來。對他說道:“什麽下乘與上乘。隻要有效果都是好地。不過第三殺是什麽?”

野利仁榮歎道:“第三殺是烈士之殺。如果前兩殺還不能成功地話。那麽陛下就要準備這第三殺了。”

“那是自然,”元昊微微一笑,三殺都不夠,最好來一個七殺,八殺,將這個心腹大患去掉。

野利仁榮說道:“陛下,臣這句話說後,也許陛會生氣。”

“盡管說。”元昊說道,可他也感到有些不妙,因為他看到野利仁榮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起來。

野利仁榮說道:“如果這兩殺還是殺不死那個石堅。陛下就要為我們大夏真的做後期打算了。陛下一要準備後路,二要與宋朝的那個天理教聯係。”

“天理教?”所有人都詫異地叫了一聲,他們都知道天理教的事。那是石堅自真宗駕崩後進京的第一件大功業。現在都聽說他們遝無蹤跡了,而且他們還隻是一個邪教,就是現在還留下一些勢力,也沒有多大的作為。

野利仁榮說道:“不要小看了這個邪教,他們也有不小的能量。特別是後唐主李父子不明慘死,就是現在的江南,還有一些老百姓對他們感到哀憐。而且石堅上次也隻是揭開他們的冰山一角,還有許多人隱藏在民間。我們不管他們最後成不成事,主要想方設法聯係上他們,利用他們的手將石堅除去。畢竟他們都是宋人,石堅的防範也要鬆些。就是我們這一班人不在了,也要將石堅除去。”

他提到我們這班人不在了,也就是說那時候西夏已經滅國了。象他們這些死心與宋朝作對的西夏重臣,石堅不可能放過他們的。所以他才說是烈士之殺。

“也隻有這樣,我們大夏還有一絲希望,以後還說不定重新崛起。不然讓那個石堅繼續將這個宋蕃融合政策執行下去,也許幾十年後,我們的黨項人還有生活在大夏的其他族群,隻能成為一個史書上記載的名詞。”

這一次元昊的嘴角再次**了一下。可他知道野利仁榮的話雖然說得不中聽,可也是忠言。他麵色陰冷地說道:“我同意你這第三殺。並且這件事也交與你處理,另外我還撥款十萬貫給你作為活動資金。”

對於現在的

說,十萬貫可是一筆不小的資金。可是元昊說這句)(的蕭索,他突然想起中國古代一句詩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時間進入了十月,陝西開始刮起了西北風。雖然現在遠不能用凜冽來形容,可是這個風兒吹在人身上,也讓人感覺到一股冷氣。天上昏黃的雲朵讓北風刮得象駿馬一樣在飛奔。

石堅將耶律燾蓉送到了延川邊。

經過幾個月漫長時間的談判,終於與耶律燾蓉搭成了兩國協議。兩國出兵,消滅西夏後,遼國擁有黃河以北的河套平原,外加騰格裏沙漠與巴丹吉林沙漠。耶律蓉還想要瓜州與肅州,可是石堅那裏敢讓遼國控製河西夏走廊,那怕就是一部分,以後對這條商道影響也不會小。他沒有答應。最後耶律蓉也無奈之下放棄了。當然這時候她想到這條商道的重要性,但沒有想到這麽重要。後來當石堅花了重金將馬路修穿了整個河西走廊之後,這裏成了一個黃金區域。以致耶律燾蓉在遼國常常後悔。

同樣石堅也不願意將整個騰格裏沙漠交與遼國,雖然裏麵沒有什麽資源,可是使遼國對河西走廊與銀川平原遭成了很大的危脅。按照他的畫法,從陰山直線拉到雅布賴山,再從雅布賴山直線拉到馬鬃山,以北是遼國的土地,以南的是宋朝的土地。這樣一來,就可以有一百多裏甚至幾百裏地的緩衝地帶。

但是耶律燾蓉說,如果你們再不將這兩個沙漠完全交出,那麽我也沒有辦法回去向皇帝交待了。你們若是翻臉就翻臉吧。最後大家各讓了一步,耶律燾蓉放棄了河西走廊,石堅放棄了黃河、賀蘭山與河西夏走廊以北的所有的地方,讓給了遼國。雖然耶律燾蓉隻得了大半個河套,還有兩個荒無人煙的沙漠,可卻能對銀川與河西夏走廊進行製肘。雖然不能讓她太滿意,可也算能交得差。

這一場談判讓所有的人見識了兩個牛人,那就是趙蓉與耶律燾蓉。兩個女子刀槍舌劍,最後連申義彬與石堅都插不上口,蘇仕國更是早跑到一邊乘涼去了。範仲淹還抱著國家大事,咱們也來關心一下,可隻在裏麵坐了半個時辰,立即滿頭大汗,一臉驚懼地跑出來。

不過申義彬最後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這次幸好是蓉郡主過來了,否則,石大人,憑咱倆這一張嘴巴,這次與這個瑤慧郡主談判還真夠嗆。”

這兩個妖女也不好受,每次趙蓉與耶律燾蓉談完後,跑到石堅麵前直喘氣,要石堅為她捶背捏腰,來補償她。

至於耶律燾蓉則是路到驛站裏,大口喝水。

還好她能與興平公主說說話解解怨氣,否則也會被趙蓉折磨得瘋掉。

可是談判完了,耶律燾蓉還是沒有離開延州,她跟在石堅後麵整天瞎轉悠,石堅明白她的心意,她這是想學能不能讓遼國也有一個強大富裕的辦法。可是她哪裏知道,就象一個商人做生意一樣,這可要本錢的,這樣才能得到回報。別看現在整個陝西一片火熱,連朝中所有官員都在稱奇,象這樣下去,這個內陸的貧困地方,馬上都能趕上宋朝那些富裕的地方。可是石堅知道自己先後投下去多少本錢。

遼國那來的這麽多金錢,就是石堅依靠前世的記憶,將遼國的出產與礦藏告訴她,她又到哪裏招到商人來投資。就是宋朝換成了旁人,也別想,這也就是石堅,他在商人中間就是一個活著的神存在。這些商人跟在他後麵從來就沒有吃過虧。這些年,石堅間接或直接造就了百萬富翁,也不知凡幾。別說這些礦藏真的出礦,就是不出礦,這些商人也權當賣了一個人情,能讓石堅欠下人情,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耶律燾蓉看是看明白了,可她也知道這種辦法她學不來的,隻好怏怏地回遼國。

作為遼國的使者,按照禮節,還有她與石堅相處過一段時,於公於私,石堅也要送她一段路程。

他們來到延川邊,耶律燾蓉說道:“送君千裏,終有一別,石大人,還是回去吧。”

石堅一拱手,說道:“那麽郡主,一路保重。”

耶律燾蓉仰起一張如畫的秀臉,說道:“石大人心中恐怕在想,這個女人早走早好。”

石堅嗬嗬一樂,也沒有回答。事實上她也說到石堅心裏麵去了,與這個妖女說話太累,趙蓉也是妖女,但她好歹為自己著想,可這個妖女總在想著打自己的主意,他與她說話時刻得提防著,實在是讓他感到很累。

耶律燾蓉露出了幽怨的神情,說道:“我自從與你一別後,每天都在想念著你,可是你竟這樣討厭我嗎?”

聽到這話,範仲淹與申義彬連忙躲在一旁,他們不敢聽了。至於興平公主則是一笑,她與這個堂姐十分熟識,知道她說話喜歡半真半

現在也是說的真話,同時也在拿石堅開著玩笑。

石堅腦門子上起了黑線,不管她是真喜歡自己還是假喜歡自己,可這話也不能在這場合說,他身後還站著一幹送行的陝西官員。

耶律燾蓉仿佛馬上就知道他的想法,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到一邊說話。”

石堅被她牽著衣服,沒有辦法,隻好順著河邊,離開了眾人一段距離。

他還看到申義彬向他伸出一個中指,現在石堅也不想和申義彬計較了。至於範仲淹無奈地搖著頭。石堅這個婚姻看來越來越亂,這個興平公主送都送不走,還有一個玉素奴香跟在石堅後麵,原來還好一點,現在自從五個主子碰麵之後,白天整形影不離。有時候還對石堅說:“呸,真不要臉。”

你既然說人家不要臉,就別跟在人家的後麵,難道石堅占過她的便宜了?現在如果加上這個妖女,石堅的關係更加理不清楚。

來到了河邊,耶律燾蓉折下一根半青半黃的野草,才正色道:“石大人,我知道我的一些做法,使你很惱怒。雖然我喜歡你,可還給你增加許多麻煩,可是我畢竟是契丹人,還是契丹的郡主。”

石堅微微一笑,說:“我能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有他的民族大義,我並沒有怪你,對於你的出招我也隻好接著就是。”

耶律燾蓉說道:“我也知道你沒有怪我。可我很難受。雖然我知道我現在的做法有些好笑,也不過就象你們那位蓉郡主所說,是在螳臂當車,或者象元昊一樣在芶延喘緩。也許我在使使小壞主意,或者嘴皮上,能占著一點你的上風外,真正的才華,我明白我遠不及你。有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真是天上降下來的神仙,否則一個人怎能擁有那麽多的學問?其實隨著我對你了解得越多,或者書讀得越多,才知道你的學問是多麽強大。隻要你忠心幫助宋朝,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契丹早遲會亡在你手中。”

石堅又是一笑,說道:“瑤慧郡主,別要想那麽多,未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得到。我們隻要盡力就行了。”

耶律燾蓉抬起頭說道:“別要叫我瑤慧郡主,你婉蓉或者叫我的漢名蘇曉婷,好嗎?”

石堅苦笑,但隻好說道:“行,我還是叫你婉蓉,隻要你不生氣就行。”

“我不會生氣的。反而心裏很高興。”說到這裏,她臉上也露出笑容。又說道:“石大人,其實那時候我聽到你在半刀山被圍,心中又是為你擔心,可又想著你立即被元昊殺死。”

石堅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他也沒有生氣,說道:“我能理解,於私你不希望我死。可於公你卻希望我死,好為你遼國卻一個心頭大患。”

“就是這個道理。其實我現在都不敢想你了,一想我腦子就要發瘋了。”說到這裏,她臉上還帶著笑容,可分明有一種苦瑟與煩惱堆了上來。

她低下頭去,說:“其實我好想我不是生在皇室,這樣,國家大事也與我無關了。那怕我就象紅鳶綠萼那兩個小丫頭一樣,伺候著你,就是象那個趙蓉一樣,為她燒茶,也是開心的。”

提到趙蓉,她銀牙咬了咬,顯然這段時間,她也讓趙蓉折磨得夠。

說到這此處,她從懷裏掏出一個方帕。方帕上繡著一個道:“我們哪裏有一個規矩,每一個少女從小就開始竹一個方帕,叫萬針帕,然後將它送給意中人,意思是用一萬次針線將情郎的心栓住。我也竹了一幅。”

石堅再次向那個方帕看去,這個小方帕何止一萬針,就是十萬針也有了。也不知這位郡主為了這個方帕,花了多少心血。

耶律燾蓉說道:“本來我以為它也隻是用來打發時光的,沒有想到我們還有一見的時候,並且還在合作的情況下相見的。也正好,我帶了來,現在我們談判已經結束,不算用它來打動你的感情,可以將它交給你了。”

說到此處,她抬起如玉如雪一樣的臉龐,看著石堅,烏漆漆的眼睛裏閃著擔心,聲音有些打顫,說:“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PS:有些人不要急,她的命運最後交與你們安排,但要到很久以後,至少還有一百五十萬字才寫到決定她命運的時候。暈,沒有想到一本書出現兩個這麽爭議的女角。不過想要我同意你們的方案,月票拿來。隻剩明天最後一天雙倍月票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