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你這是要幹什麽?”

孫思邈不解地問道。

“裴老大人失血過多,即便是我們能夠控製住感染和退燒,他也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要彌補這些血液,隻能給他輸血!”

孫思邈聽完之後讚同地點點頭,但是臉上仍然是為難的樣子。

“輸血我能理解,但是要怎麽做呢!”

雖然立刻就明白了李佑的意思,但是孫思邈卻還是手足無措。

輸血這個詞語背後的操作已經超越了他幾十年的行醫經驗。

“這件事我來做,孫老神醫先讓人進來,我要找的和裴老大人血型一樣的人,從那個人的體內抽血,再輸入到老大人體內。”

“對了,裴老大人的親屬來了麽?如果用親屬的血液更好!”

轟!

李佑的話,直接炸響在孫思邈的腦子裏。

半響,孫思邈才有些後怕地問道:“那這些被抽血的人,豈不是……”

李佑知道孫思邈在想什麽。

如果要用別人的性命來換裴老大人的性命,這樣的事情孫思邈還真的做不出來。

更何況李佑剛才還說用親屬的血液,那麽一旦裴老大人醒來知道自己是靠親屬的性命換來的,豈不是又要氣暈過去。

為了打消孫思邈的疑慮,李佑微微一笑解釋道:“孫老神仙,醫者仁心,我這是醫術,有不少邪法。”

“我這不是讓你多找些人來麽,我每日取一些血,定然不會危害到那人的性命!”

雖然李佑這樣解釋了,但是孫思邈還是有些猶豫。

這時,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一進來便跪在裴矩的床前大哭。

孫思邈認得來人,立刻上前安慰道:“宣機,別太難過!”

這人名叫裴宣機,正是裴矩的獨子。

聽到孫思邈的話,裴宣機立刻轉過身來拜倒:“孫老神醫,這一次您一定要救救我父親啊。”

孫思邈連忙將他扶起來,又說了一次病情。

當說到治療方案的時候,孫思邈卻是變得有些猶豫。

裴宣機看出孫思邈的猶豫,連忙問道:“孫老神醫還有什麽難言之隱麽?隻要是宣機能夠辦到的,我一定辦到。哪怕傾家**產,也要救回我父親!”

“其實剛剛楚王倒是說了一個法子……”

接著孫思邈便將抽血輸血的法子說了出來。

“那還猶豫什麽,抽我的!”

之前裴宣機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李佑不過是孫思邈的一個藥童,現在卻發現這人竟然是父親的頂頭上司。

裴矩和李佑的關係孫思邈不知道,但是裴宣機可是知道的。

李佑斷然不可能會害自己的父親。

“楚王殿下,還請救救我父親。”

當下裴宣機再不猶豫,立刻便走到了李佑麵前,就準備脫衣服。

“你這是幹什麽!脫衣服幹嘛!”

李佑看著兩人對話也被裴宣機的孝心打動,但是這一過來就脫衣服卻是讓他有些懵了。

“不是要抽血麽,我想著別弄髒了衣服……”

裴宣機的性格和他父親一樣,都是豪爽之人,現在真性情流露,說話也沒什麽掩飾。

李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說道:“不用這麽麻煩,你們到底是把抽血想成多麽血腥的畫麵啊。你坐下,把袖子卷起來就好了。”

裴宣機這邊坐下準備,李佑也拿出試紙開始先給裴矩驗血。

雖然兩人的父子,但是仍然需要血型吻合才能輸血。

趁著這個時候,孫思邈卻還是有些猶豫:“宣機,你就真的不用再考慮一下麽?”

“如果你再有什麽三長兩短,以後我下去見到你父親,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啊!”

然而裴宣機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孫老神醫,這不怪你,宣機如果能為父親盡孝而死,也是我的福氣。”

這話傳到李佑的耳朵裏,也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真是個大孝子啊。】

【聽說,裴矩還有個女兒裴淑英也是有名的貞潔烈女。】

【能培養出這樣一對兒女,裴老大人也是良苦用心啊,這樣的人我一定要讓他多享福幾年。】

當下,李佑已經決定這一次救回裴矩之後就借著身體原因,不要讓他再去突厥了,好好在家裏享福幾年吧。

接著,李佑又驗了裴宣機的血。

很好,兩個都是A型,血型一樣。

看到李佑這一套極為繁瑣的操作,孫思邈又問道:“楚王,你這是幹什麽呢?”

李佑為了讓孫思邈安心,再次解釋道:“這叫做驗血型,隻有相同血型的血才可以輸。”

“如果血型不吻合,那麽輸血進去之後不但不會對病情有幫助,相反還會給病人造成生命危險。”

孫思邈聽到之後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孫思邈的快速接受,讓李佑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孫老神醫,這一次聽懂了?”

孫思邈搖了搖頭。

【沒聽懂,你剛才點頭幹嘛!】

李佑還沒問出口,孫思邈已經解釋道:“我隻是在想,輸血這樣神奇的事情,定然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輸了的,一定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

聽到這裏,李佑終於是明白了過來,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他也不想再費時間去聽孫思邈的心路曆程了。

“孫老神醫,輸血隻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你也看到驗血還需要時間,現在就去多找幾個人進來吧。”

“身體越壯越好,但是不要胖子!”

回過頭,李佑便拿出設備走到裴宣機的麵前。

“不要怕,由於時間緊迫我也不抽出來再輸入進去了。等一會用這個直接連通你們兩人的身體!”

看著雖然目光篤定,但是身體還是因為害怕而有些微微發顫的裴宣機,李佑又是苦口婆心地講解了一次。

李佑前世也是正規醫科大學畢業的,對於基礎器械操作他也下過一番苦心。

通過肌肉記憶完成了對兩人的血管穿刺之後,裴宣機也躺在裴矩的身邊。

“你就睡在你父親身邊吧,盡量不要動,等會兒我會來叫你的。”

直到躺在父親身邊,裴宣機的感覺還是有些不真實。

剛剛針管刺破皮膚和血管的感覺依然還在,但他卻並不覺得有多可怕。

現在,看著自己的血液通過一根透明的管子落入一個袋子裏麵,然後再一滴一滴進入父親的身體。

裴宣機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神奇了。

經過了剛剛的震驚之後,他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看著一滴,一滴的血水滴落,他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