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李佑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掃貨屯書的是這四個渾人。

“他們四個渾人賣這麽多書幹什麽？”

李佑不解地問道。

“他們，他們買這麽多書不是用來讀的。”

劉義節似乎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他又有些難以啟齒。

“我知道，他們買這麽多書當然不是自己讀的。”

“就他們四個渾人，說要讀書，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有什麽就說吧，現在不說，難道我就不知道了麽。”

劉義節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我告訴王爺。”

“但是王爺要保證不要衝動。”

在得到了李佑肯定的眼神後，劉義節開口道：“這四個人買回去之後把書都放在了茅廁……”

後麵的話劉義節沒有說話，李佑已經明白了。

敢情這四個人是拿自己的書去擦屁股了。

對於這個似乎也沒什麽問題的結果，李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因為他自己也比這四個人好不了哪裏去。

在造紙工坊生產出第一批紙張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幹了。

李佑和他們四個唯一的區別就是李佑的紙上麵沒有字，不用擔心擦的時候脫色印到屁股上。

穿越過來這麽久，李佑覺得最不方便的就是這件事了。

這個時代的人如廁是沒有紙的，在解決完生理問題之後，普遍是用“廁籌”來進行善後的工作。

那是一種三五寸長的竹片或者木片。

這些竹片和木片用刀削好，打磨光滑，為的就是善後的時候不那麽拖泥帶水。

如果隻是這樣，李佑或許還不會有那麽多的困擾。

更令李佑困擾的是這些“廁籌”並不是一次性的。

用完之後還得清洗幹淨，以備下次再用。

每每想到有人要專門清洗那東西，李佑心中就是一股惡寒。

那畫麵太美，他都有些不敢想象。

之前李佑在造出紙來以後，楚王府和神策府都已經實現了如廁自由，但是他卻還沒有向外界推廣。

一來是有印刷任務，二來也是因為這東西需求量的確很大，隻依靠一個造紙廠那還真的不行。

李佑原本的計劃是再緩一緩的，但是現在既然用法已經被人給開發出來了，為了不讓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繼續發生，他也隻能提前了。

李佑苦笑一聲道：“這件事好辦，以後書籍同樣限購，每一種書一次隻能買五本。然後把白紙出售吧。”

“讓這些國公和將軍都買白紙吧，就不用擔心脫色了。”

一想起那些國公將軍屁股上麵印著字的畫麵，李佑心中又是一陣的惡寒。

【我都在想什麽，幾個男人的大白屁股有什麽可看的。】

【不對，那幾個人肯定都很黑！】

【啊，啊，啊，快把那個畫麵給我從腦子裏麵弄出去。】

如果這個時候，李世民恰恰從李佑身邊經過，偷聽到李佑的心聲，偷看到他腦海中的畫麵，今晚一定沒法安然入睡。

李佑剛剛從腦海中把那個畫麵去除，就聽到小二說他姑丈在樓下請客，讓他過去露個麵。

段綸今天在樓下設宴的事情，李佑從劉基那邊已經知道了。

想到段綸那人還算不錯，而且他還有一件事想要和段綸商量，便起身走了下去。

來到樓下包間，包間裏的場麵還是讓李佑一陣暴汗。

這哪裏是一個姑丈啊，他就這幾個姑丈全來了。

大姑丈馮少師、二姑丈竇誕、三姑丈柴紹、四姑丈段綸以及五姑丈楊師道。

當然這些人裏最活躍的還是竇誕。

見到李佑進來，竇誕立刻走過來說道：“幾位兄弟，我們可愛的小侄子來了！”

李佑也是對幾人連忙行禮，幾人都是還禮，隻有柴紹因為李佑在萬年縣大牢偷人的事情還有些悶悶不樂。

李佑卻是毫不在意，隻是一個勁地恭喜段綸成為工部尚書。

段綸高興地都合不攏嘴了開口道：“這一次我們隻用了不到2個月就完成了這項工作，三位老大人都覺得是個奇跡。”

“其實要我說，那都是托陛下和楚王的福啊。”

“正是陛下傳授的馴牛之法，和楚王提供的水泥，還有通商得來的奴隸，這一次關內的水利梳理才會這麽順利了。”

接著段綸便滔滔不絕地說起了這一次治水過程中發生的事情。

當聽到水、泥沙、石塊和水泥攪拌之後就能變成堅硬的大岩石，在場的人都顯得極為震驚。

尤其是竇誕，簡直整個人都傻了。

段綸說得高興，突然問起：“楚王，現在治水的事情已經結束，神策府是否還會繼續提供水泥呢？”

李佑有些奇怪地看著段綸道：“為什麽不啊？神策府設立水泥工坊，便是為了生產水泥。”

“水泥生產之後，就是為了賣啊！”

“紀國公為何有此一問？”

段綸突然臉一紅說道：“其實不是工部想要使用，而是我自己想要買一些來用。”

原來在段綸被封為工部尚書之後，家中便翻修武威段氏的老宅。

想到水泥在治水中的優異表現，段綸便萌生了用水泥加固的想法。

李佑嘿嘿一笑道：“當然可以了，之前沒有對外銷售那是因為治水需要得多，現在治水告一段落，工坊的產量也提高了不少。”

“自然是要對外銷售的。”

“以後這銷售的事情還要紀國公多幫忙啊！”

聽到可以買，段綸臉上一喜，問道：“就是不知道這水泥怎麽賣啊？”

之前工部使用水泥都是直接來神策府拉走，錢都是由戶部結賬，其實段綸也不知道這水泥帶到價格如何。

“好說，好說，姑丈修葺祖宅能用多少啊，回頭我給劉基說一聲，你要多少盡管去拉就好了。”

“我們一家人，不用這麽生分的。”

這次治水運走水泥可不少，即便是治水已經完工了，工部那邊肯定也還有殘餘。

段綸身為工部尚書，原本直接從工部庫房運些水泥回家修房子也不是什麽大事，但他仍然選擇了來買。

這一點，讓李佑對他好感更盛，自然也就大方起來。

段綸也不是矯情的人，既然李佑說了要送，他也沒有推辭。

“那就多謝楚王了，不過楚王還是要我一個價格。”

“要知道工部核算工程的時候，也都是需要一個造價的。”

“以後水泥的使用會越來越多，如果不知道價格，工程預算就麻煩了。”

李佑點了點頭，開口道：“水泥現在是30斤一袋，一袋的價錢是200文。工部如果提前一個月預訂，價格可以打九折。”

李佑說完之後，其他幾個人還不覺得有什麽，隻是覺得這個價格不貴。

但是段綸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袋的價格才200文，這和白撿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