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我還當有什麽大事呢。”

“不就是土地的事情麽,這個簡單。杜家在城南還有幾個坊市,楚王看上了哪塊,我立刻讓他們清理出來,交到楚王手上。”

杜淹此刻整個人都沉浸在對陰世師的感激之中,為大唐培養基層官員的想法也更加確定。

聽到李佑居然是因為沒有地方擴建新學而感到苦惱,立刻便準備用杜家的地。

李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既然杜尚書有此想法,那本王也就卻之不恭了。”

“實不相瞞,其實之前本王的確是看上了城南的修行坊。”

“但是,本王向杜尚書保證……”

李佑也很坦誠,他覺得在這件事上也沒有必要欺瞞自己的真正意圖。

雖然如果杜淹在這個時候拒絕,那麽他今天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但是他仍然相信自己沒有看錯杜淹。

果然,李佑這句話還沒說完,杜淹便打斷了他的話。

“楚王,你這樣說就顯得老夫小氣了不是。”

“剛才老夫的話已經說出來的,哪裏還有收回的意思。”

“城南修行坊是吧,沒有問題。這件事老夫可以做主。”

“隻是希望楚王也能信守承諾,將這偌大的坊市完全利用起來。”

雖然杜淹的言行都在李佑的意料之中,但是真正說出來還是讓李佑一陣的感動。

他連忙說道:“多謝杜尚書,不出五年,本王一定將修行坊建成大唐繼承官員的培訓基地。”

“這個坊市的開發,本王已經有了一個粗略的規劃……”

接著李佑便簡單地將自己大學城的規劃說了出來。

最後李佑總結道:“請相信本王,一旦大學城建立起來,城南的地價將會成倍的增長。”

“杜家非但不會從這場交易中損失什麽,反而會是最大的得利者之一。”

聽完李佑的計劃,杜淹也是大為震驚。

他雖然很少涉及商業相關的事情,但是基本的概念還是有的。

不得不說,李佑這個大學城的計劃非常有吸引力。

而隻要李佑不犯什麽大錯,李佑的身份足以完成這個計劃。

雖然李佑說的五年在他看來有些誇張,但是給他十年的時間絕對是夠的。

當然更令杜淹震驚的便是李佑的商業才能。

“楚王,這個計劃是你想出來的?”

杜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他在吏部時間也不短了,接觸的地方官員中也有善於商業的,但是能想出剛才那個計劃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而能想出剛才那個計劃的人用商業奇才來形容那是一點也不過分。

這一次李佑倒是謙虛地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了,這都是吳雷川和另外幾個教師的主意。”

“對了,這個吳雷川便是現在新學的副校長。不日本王便會向父皇請命,為他爭取一個新學博士之位,到時候還請杜尚書高抬貴手啊。”

在吳雷川過來之後,新學那邊李佑也是當起了甩手掌櫃,事情全部交了出去。

一開始孔穎達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吳雷川還有一些排斥,希望即便李佑即便自己不管,新學也得從國子監派人過來管理。

但是在孔穎達和吳雷川以及他的團隊接觸之後,便是徹徹底底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吳雷川本人便是一番大儒氣派,比起李綱孔穎達這種儒林泰鬥也是不遑多讓。

而吳雷川的那些手下也是在各自領域中的佼佼者,讓孔穎達從心底裏佩服李佑居然能找來這麽多有能力之人。

同時,也讓孔穎達對李佑的新學更加充滿了期望。

吳雷川這個名字,杜淹也是聽說過,卻沒有想到李佑居然如此重用他。

撇開吳雷川個人的能力不說,單是李佑用人不疑的這一點,便讓杜淹對李佑這個小皇子刮目相看。

他連忙點頭道:“這個事情好辦,不過吏部正常選拔官員的流程不可廢,我讓下麵的人不得刁難就行了。”

李佑聽完也是不停道謝。

然而杜淹卻是繼續說道:“楚王,商業一道雖然可以獲得大量的錢財,但是畢竟還是小道!”

“楚王貴為皇子,將來擔負的乃是為陛下治理一方的大事情,切記不可在商業一道上太過上心了。”

杜淹的話也代表了這個時代大部分士大夫階級的想法,重農輕商始終才是這個時代的現狀。

在他們看來土地、資源和人力才是實力的根本,有了這些東西錢財都是附屬品和衍生物。

而要想長期的占有這三件東西,也並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那需要的是社會關係和權利。

就像杜淹,他覺得那些坊市屬於杜家就夠了,地價漲還是跌他根本不關心。

反正,沒有特殊情況,他是不可能賣地的。

這也是他雖然為李佑的商業計劃感到震驚,但最後仍然開口勸說的原因。

李佑懂事地點了點頭,他明白杜淹也是為了他好。

雖然被教育了幾句,但李佑今天的心情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今天這件事雖然交易沒有正式完成,但是他相信杜淹絕對是不會反悔的。

在修行坊和修政坊中,比較困難的修行坊已經得到了,對於韋家的修政坊李佑更是覺得手到擒來。

尤其是想到韋家那個女兒,李佑心中便又多了幾分的期待。

如果不是杜淹現在這邊事情還沒完,李佑都有直接去韋家的打算了。

李佑又和杜淹討論了些關於新學未來走向的事情,卻發現杜淹的臉卻是越來越紅了。

杜淹臉紅並不是因為聽到李佑的計劃而感到激動,他那個單純就是熱的。

早在剛才,看信的時候,杜淹就覺得渾身一陣燥熱。

然而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

他覺得或許是因為看過信有些太激動了。

然而隨著李佑和他的交談繼續,這股熱氣非但沒有減退,反而是越來越熱了。

漸漸地,杜淹就覺得有些受不了了。

可是李佑在這裏,出於禮貌,他也隻能忍著。

看到杜淹憋紅的臉,和滲出的汗水,李佑微微一笑道:“杜尚書,你覺得陛下賞賜的這禦寒之物可還行!”

順著李佑的手指,杜淹終於是看到了牆角下的那個火爐。

“這就是陛下的賞賜?”

杜淹疑惑地問道。

李佑點了點頭道:“這火爐中燒的乃是煤餅,無論是熱量還是燃燒的時間都比木炭要好太多了。”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便命人點燃了一個,我們聊天的工夫,便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