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李佑去漢王府的目的並不是去找李元昌,而是去找他的一個下屬,名叫王弘直。
大唐時期的親王府,可以任命傅一人,諮議參軍一人,友一人,文學二人,東閣、西閣祭酒各一人。
傅掌傅相讚導,而匡其過失。諮議訏謀左右。友陪侍規諷。文學讎校典籍,侍從文章。祭酒接對賓客。
而這一次,李佑要去找的便是漢王李元昌府中的友,王弘直。
“王爺,這個王弘直是什麽背景啊?為什麽王爺要去找他呢?”
李佑嘿嘿一笑道:“小櫻你知道王右軍吧,這人就是王右軍的族人。如今琅琊王氏雖然沒落了,但他也算是個人才。”
“你也知道漢王雖在童年,已精筆意,在這件事上此人的功勞不小。”
“如今琅琊王氏雖然遷居關中,但是在江南仍然有不小的影響力,不少的商行、商會仍然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本王的南市中的江南商品可都落在這個人的身上了。”
李佑的南市在康傑的支持下,關外的商品自然是供應充足,北方的產品他也讓武士彠從幽州帶來了不少,唯獨江南的,還有不少的空缺。
這三年李佑雖然也去過幾次江南,但在一番調研之後,還是選擇了身在長安的王弘直作為突破口。
曾經的江左四大僑姓士族,在經曆了幾番戰亂之後,迅速地衰弱了下來。
除了蘭陵蕭氏依靠蕭瑀與李淵的身後交情而屹立不倒之外,其他幾家都已經失去了在南方的控製力。
偌大的南方,成為了五姓七望和關中世家爭奪的戰場。
然而蕭瑀,卻是因為之前國債的事情和李佑有些衝突,李佑便沒有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而在剩下的三家之中,李佑思考一番之後,還是選擇了琅琊王家。
當然,李佑會選擇琅琊王家還有一個理由,那便是他們擁有共同的對手,一個強大到琅琊王家無力抵抗的對手。
那便是和琅琊王家同宗的太原王氏。
隋唐之前,琅琊王氏乃是世家之中絕對的強者,太原王氏在他們眼中隻不過是一個極小的分支而已。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逆轉。
憑借著對大唐的擁戴之功,太原王氏已經完全淩駕在了琅琊王氏的頭上。
甚至於,太原王氏已經準備改寫王氏族譜,將他們太原王氏列為正宗,而琅琊王氏改為分支了。
如此做法,自然讓驕傲的琅琊王氏大感恥辱。
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卻被壓得沒有喘息的功夫,即便是王弘直這等有真才實學之人,也隻能當一個從五品下的漢王府友。
如果漢王李元昌沒有什麽驚天成就,王弘直這一生也就基本止步於此了。
李佑一麵給小櫻介紹,馬車很快便來到了漢王府前。
聽到李佑來拜見,李元昌也是一陣的激動。
“李佑,拜見小皇叔!”
見到李元昌,李佑仍然假模假樣地行了個禮。
李元昌哈哈大笑道:“你才小黃書呢!”
“好你個李佑,這一走就是三年,你不知道,你不在這段時間,我好無聊啊。”
“你也知道,我天性好靜不好動,和我那幾個兄弟玩不到一起去。”
“青雀這幾年又在忙他那個擴地誌,也不太搭理我。”
“每次想你的時候,我都去你那個美食城大吃一頓,這去的次數多了,現在我和阿玲都是朋友了。”
李元昌口中的阿玲,便是貝仙女的女兒,小當家的姐姐。
看到李元昌熱情的樣子,李佑也是心中一暖。
兩人雖然差著輩,但卻是擁有最真摯的情感。
名義上兩人是叔侄,但是實際上卻是親如兄弟。
當年兩人同在崇文館讀書,一起逃課,一起被先生懲罰。
可以說他們兩人的每一份回憶中都充斥著歡聲笑語和鑽心刺骨的疼痛。
而這種在笑與痛中建立起來的友誼,才算是最為純粹,不摻合一點雜質的。
李佑咧嘴一笑道:“我也想你啊,就可惜你的身份不方便跟著我東奔西走,要不我都想把你給帶上的。”
“我們一路遊山玩水多好啊。”
說實話,李佑最羨慕的就是李元昌這樣的逍遙王爺了。
如今李淵尚在,李世民又正值春秋鼎盛,從來就不會有人想過要在李元昌身上做什麽文章。
但是李佑不一樣,怎麽說也是四大皇子之一,雖然不是太子,但是對帝位仍然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於是兩人雖然年紀相仿,但是李元昌那是真的無拘無束,而李佑卻是背負了很多人挑剔的眼光。
李元昌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再等兩年去封地就藩,但是想要像李佑這般遊曆全國,那隻怕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他略作感傷一番之後,卻是迅速又恢複了過來。
“李佑你來得正好,我最近得到了一副好字,正好和你一起賞析一番!”
就像李佑之前給小櫻說的那樣,李元昌無法真正的出去走走看看,所以便寄情於書法繪畫,尤其是對書法非常癡迷。
和李世民一樣,李元昌最喜歡的也是王羲之。
所以當時王羲之的族中後人王弘直被任命為漢王府友的時候,李元昌才會欣喜若狂。
李佑對於書法雖然沒有什麽興趣,但是為了能見到王弘直,也隻能賴著性子陪李元昌走了過去。
兩人還沒走到書房,王弘直便已經來到門口迎接。
李佑給身邊小櫻使了個眼色,便跟著李元昌走進了書房。
此時,一副書法作品正被放在書房的中央,很顯然在此之前,李元昌和王弘直正在一起賞析這幅作品。
李佑饒有興致地看了過去,卻是險些驚掉了下巴。
李佑大為吃驚地問道:“小皇叔,這幅書法你從哪來弄來的啊?”
李元昌得意地看了李佑一眼,也沒有計較李佑叫他的外號,反而是笑著說道:“怎麽樣不錯吧!”
“這是我費了好大工夫才從姐夫那裏弄來的。”
“就這一幅字,上萬貫呢!”
聽到這話,李佑不由得一肚子的火。
【竇誕,你這個奸商,你把勞資的字拿來買了,居然都沒有分我錢!】
【早知道勞資的字現在這麽值錢了,我還費這麽多勁幹嘛。】
【一天寫一幅,一年三百多萬貫輕鬆到手,那不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