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人，你需要保證我們的安全！”
為首的波斯人叫做石默，他也沒有想到，今天外麵會有這麽多人。
雖然原本他們倒是想將今天的事情搞得人盡皆知，但是真的來了這麽多人之後，他們反而有些心虛了。
“石隊長，這個自然了，本官已經安排了兵部人馬護送你們出關。”
“如果你們有需要，就是一直護送出大唐國界也是可以的。”
聽到這個，石默連忙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戴大人隻需要讓人護送我們到西市就好了。”
“我們商隊在西市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就不勞戴大人費心了。”
這些錢在他們兌換回去之後，除了西域商隊要帶回去的部分，大部分的黃金是要送到太原王氏的，他們自然不可能一直處於軍隊的監視下。
要知道，這支商隊可是王家在多年前便秘密組建的，除了商隊的隊長石默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和王家的關係。
這一次，為了對付李佑，王家讓這隻商隊暴露在了李佑的眼前，那麽很有可能在商隊離開西域，到達波斯之後就會解散。
而石默，將在波斯潛伏下去，或許再過五六年的時間，才有可能再次組建向大唐的商隊。
也有可能，這一輩子他都得待在西域了。
一想到，這一次離開或許就是一輩子，石默不由得也有些惆悵。
但是王家對他的恩情，他卻是不能不報。
就在石默暗自神傷的時候，李佑卻是突然走到了他的身後到：“其實，有的時候如果不想走也沒有人能攔住你！”
李佑的突然出現，嚇了石默一跳，他連忙回頭，便看到了一臉笑意的李佑。
見到，李佑出現，戴胄剛準備向石默解釋，就聽到李佑開口道：“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石默點了點頭，鞠躬道：“石默，見過燕王。”
李佑讓他起身然後開口道：“本王知道你們急著帶錢走，所以也就沒有讓人把金子搬進來了。”
“現在我已經讓人在外麵架起了台子，等會兒，我們驗了鈔票之後，你們直接將金子帶著。”
“不過在此之前，戶部這裏還有些例行的手續文書。”
“本王，在外麵等你！”
說完之後，李佑也不等石默開口，便帶著人走了出去。
李佑剛走，石默還在雲裏霧裏的時候，戴胄便帶著人拿過來一大摞的文書，讓石默填寫。
“戴大人，我們不過是兌換大唐幣，為何如此麻煩啊？”
“之前我也向其他的商人了解過，這在長安兌換大唐幣也沒有這麽麻煩啊？”
“早知道這也麻煩，我就去找黑市商人了！雖然會損失一點，但是方便快捷啊！”
麵對石默的抱怨，戴胄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這個我們也沒有辦法，其實規則一直都是這樣的，隻是之前的兌換金額比較小，我們走了特殊通道而已。”
“其實這一次，填寫這些內容也是對你們好。”
“你們這一次帶著大量的金銀出關，如果沒有這些文書，將來你們出關的時候也都不方便。”
“到時候，戶部再給你們出個文書，以後在各地官府都可以尋求幫助的。”
麵對戴胄給出的一係列優待條件，石默也隻能是一陣苦笑。
能一路得到官府的照顧，對於真的波斯商人來說，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對石默來說就不一樣了。
所謂我之蜜糖，他隻毒藥。
在返回西域的路上，石默必然會想方設法躲過官府的眼光。
第一，他是怕沒有帶走金銀遭到懷疑。
第二，他也怕李佑狗急跳牆。
雖然通過這幾年他的了解，李佑的口碑還不錯，但是為了幾百萬貫能做出什麽事情，他也不能保證。
無奈之下，為了能早一點兌換，石默也隻能硬著頭皮把文書填了起來。
剛開始石默填地還算小心翼翼，但是在完成幾張之後，他的速度就開始快了起來。
因為越到後麵的表，填寫起來就越簡單。
很多地方其實都不用自己寫字，隻用作選擇而已。
所以心急如焚的石默，想都沒有想便拚著直覺填了起來。
看著石默埋頭填表，下筆如飛的樣子，戴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微笑。
“嘿嘿，就知道你為了以防夜長夢多，肯定會快速填這些表的。”
“就是不知道，你在這些表裏能透露多少有用的信息了。”
這些表其實大部分都是李佑帶來的，在這個表後麵的選擇題中，其實設置了很多的誘導選項。
通過這些選項，他可以讀出很多的信息。
這一次，雖然李佑有信心瓦解對方的攻勢，但是他也不想真的就如此被動。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
從來隻有千日做賊，但是卻沒有千日防賊的。
但是類似石默這樣的人，想要從他的嘴巴裏撬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實在是太難了。
這一次，李佑便想著試試以其他的方式對石默下手，利用他急於去兌換大唐幣的心裏，從信息表中，挖掘出一些更深的背後信息。
在這有限的幾天裏，錦衣衛算是火力全開，對石默所在的商隊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
但是從結果來看，除了最後兌換的金額有些過大了之外，這個商隊的偽裝可謂是天衣無縫。
這個商隊在西突厥和薛延陀區域內活動了七八年的時間了，期間在各地，長安、洛陽、幽州和太原等地也留下過足跡，和大部分的中原世家也都有個交易。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一次石默來兌換大唐幣，才會在一開始便引起戶部的重視，以至於到今天是由戴胄親自接待。
正是由於商隊背景的天衣無縫，才激起了李佑的鬥誌。
他明白，隻要這個商隊存在問題，那就一定能夠找出來。
凡是有過接觸，必然會留下線索。
而現在李佑便是要在石默不經意間留下的線索裏，找到他或者他這個商隊的漏洞。
一旦這個漏洞被他找出來了，再想要去找出更多世家埋下的棋子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