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是武懷道，武照淡淡道：“怎麽？有事來找我娘親？”
武照對於武家這群人沒有一點好感，好在她發現自己習武是個好材料，提升的特別快，短短幾年就已經是大星位，也不怕他們來欺負。
楊氏對於武懷道並沒有那麽厭惡，至少對比其他人來講，武懷道算是對他們不錯的了，逢年過節還會偷偷送過來一些東西。
武懷道躡手躡腳的來到二人身前，將物品遞了過來。
“小侄給叔母祝壽，願您老人家結結實實，吃得下飯，睡得著覺，活個千八百年，萬壽無疆，這個....”
武懷道肚子裏的墨水就那麽多，這倒是跟武士讓很像，都沒什麽文采。
武照眉頭微蹙：“你說的都是些什麽啊？你到底是祝壽詞還是在侮辱我娘？”
“我...我這...”
武懷道支支吾吾也有些不好意思，隻能把禮物放下，轉身要走。
武照歎息一聲：“送東西跟做賊一樣，他們那麽恃強淩弱，怎麽會有你這種人呢！”
楊氏拍打了一下武照的肩膀：“武兒不得無禮，他不過是膽小怕事，總比那些滿腦子強橫的人好的多，來看看是什麽。”
話音落下，楊氏打開包裹，下一刻他微微一愣，不禁看向武照。
包裹裏是幾匹絲綢錦緞，色澤豔麗，一看就是上等貨。
武照心中泛冷，直接叫住了武懷道：“喂，把你送來的東西都給我拿走！”
武懷道被叫住後，愣愣的走了回來。
“這是我爹讓我送過來的，拿回去不太好吧？我爹要罵我怎麽辦？”
武照有些生氣道：“你真是笨的可以，你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嗎？趕緊拿走！”
“噢。”
武懷道剛想拿走，楊氏卻搖了搖頭。
“武兒，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何必還放不下那股氣呢，就算人不好，但這東西總是好的吧？”
若是以前，楊氏自然看不上這些東西，但現在她為了生活，讓武兒過得好點，也裝不得硬氣。
若是武照可以獲得武家認同，將來，或許能更快尋得歸處。
武照這次沒有順著楊氏，而是反唇道：“好東西？就這麽幾個絲綢錦緞？”
“我師父在長安的布匹製作，一天就不止是這數十倍！”
“呦？你師父？我怎麽記得，當初那李雲霄並未答應收你為徒啊？”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武照的話。
隻見一位身著華麗，麵相卻有些刻薄的婦人，訕笑著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鬟與護衛，全都衣衫靚麗，與楊氏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善氏，武照堂兄武懷亮的妻子，在武士彠死後，便一直看楊氏不順眼。
武懷道見到這模樣，連忙悄悄地離開了此地。
善氏走近看到院內如此破敗，不由的搖了搖頭，語氣嘲諷道：“想不到你們在這兒住了這麽久，這裏還是一點沒變，難道不知道打理一下？”
“就這，還想攀上大唐福將，真是可笑！”
“恐怕人家進來一看是這副模樣，轉身就會走，不論是我武家還是你們，豈不都臉上無光？”
說著，善氏還輕撫衣袖繼續道：“可惜當初那日我不在，若我在，李福將就算是看上我，也不會看上你這個小丫頭。”
楊氏沒說什麽，隻是靜靜的把布匹綢緞包好。
而武照卻不慣著她：“嗬，就你？你這般俗人，也有臉說李福將會看上你？你的臉呢？”
善氏掩嘴輕笑：“是啊，我是俗，不像妹妹你，學富五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敢問妹妹什麽時候進京趕考啊？當了大官，姐姐我也好借借不俗之人的光彩，長長臉...”
武照剛想回懟，楊氏拉了她一下，語氣平淡道：“你怎麽來了？”
善氏背著手向前幾步。
“您老是在跟我裝糊塗麽？今天是可是您的壽辰，我們怎麽敢不過來呢。”
話音落下，善氏拍了拍手，身後跟過來的人，手裏拎著不是很新鮮的瓜果蔬菜，開始吩咐手下做飯。
“今天你們有口服了，這些蔬菜聽說是李福將命人花費幾年時間漂洋過海帶回來種植的，你們還沒嚐過吧？”
她這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楊氏與武照都沒理會，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一直到做完飯，桌子碗筷都擺上了，幾人對坐之後，善氏才開口詢問。
“嬸娘，囉嗦的話我也不說了，今日我來，其實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
“何事？”
善氏看向武照，淡淡道：“常言道女大出閣，而今妹妹應該考慮婚事的問題了，雖然才十幾歲，但已經到了年紀了。”
楊氏麵無表情道：“這麽說，你是已經找好人家了吧？”
善氏笑道：“那可不，這全家上下也就我替您老人家上心。”
“我前幾日聽說，武懷運他們那個縣裏的公幹尚未娶妻生子，雖然年紀比妹妹大了不少，但勝在是個官職...”
“這就是你所謂的上心？”楊氏冷言打斷。
在縣裏工作的公幹，哪個不是年過三旬之人，這不是把武照往火坑裏扔？
善氏聽出了楊氏語氣之中的嘲諷，不由得冷笑道：“那您覺得什麽人才配得上她？仕郎，宰相？還是當今陛下！？”
“您可要想清楚，現在武家可不是以前，再說，當年我嫁進門的時候，我丈夫也是平凡之人，但隻要有出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平步青雲呢？”
楊氏知曉是這個理，但心裏還是不願，便不予回答。
善氏歎了口氣。
“您要是一直這樣，恐怕某人要一輩子被關在這裏嘍。”
見母親一直被說，武照頓時忍不住了，抬起酒杯就潑了上去。
善氏被酒水淋了個透心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用手顫抖的指著武照。
“你...你敢潑我！？”
武照渾然無懼，緊蹙峨眉，鳳眼怒瞪。
“潑你怎麽了？你這毒舌老婦滿嘴繆倫胡謅，我武照嫁人與否與你何幹！與你武家何幹！”
“好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老娘好心幫你娘減輕負擔，反倒是落了一身不是，你還以為你是武家二小姐嗎？！”
“哼，要不是你們這幫狗腿幫助元慶元爽他們霸占了所有財產，把我們趕到這破敗的小院，我跟我娘會落得如此境地？”
“我看你給我說媒是假，你定是收了那縣令的好處，才踏入這裏。”
善氏想反駁，但下一刻，就被武照懟了回去。
“本姑娘告訴你，你做夢吧！我武照今後就是削發為尼，也不會任由你們給我決定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