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為美而戰 第三十五章 賀禮

李雪雁的話讓杜荷神色凝重,易容術的神奇,隻有親眼見過才能體會個中奧妙,隻要掌握這門技術的人技術超群,可以輕易的將一個人轉變成另一個人,而且不露任何破綻。

李雪雁自從意外地得到了易容秘籍,知道這易容的技術能夠幫助杜荷時,下足了功夫學習,技術相當地不錯。她的喬裝,便是杜荷也難分真假。

李孝恭是李唐王朝的功臣,奠基名將,李唐的半壁江山甚至可以說李孝恭打下來的,在李氏宗族中,唯有兩人得到李世民的器重。一個便是李孝恭,另一個是李宗道。

作為李孝恭的長子李崇煌,他的身份地位之高,完全不亞於一般的皇子。

他竟易了容,會是假冒的?

杜荷心念事態嚴重,略作沉吟,不動聲色。

趁著不注意,拉著李雪雁走到一旁,嚴肅地低聲道:“你能確定嗎?這事可不是一般的嚴重。”李崇煌地位很高,喬裝易容成他的模樣,能夠幹很多的事情。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假若他是一個殺手,那那這次壽誕上他可以刺殺任何一個人物,甚至包括李世民、長孫皇後,至於神馬太子、魏王之類的人,更是隻需表露一些好感,他們便會如嗅上大糞的蒼蠅一樣倒貼上來,拉攏他。

當然這隻是一個假設,還有很多很多可能性。反正李崇煌的身份地位,能夠輕易地幹出讓大唐損失慘重的事情出來。

李雪雁見杜荷表情意外地嚴肅,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但眉頭卻鎖成了條線,急道:“不能,我從來沒有跟李崇煌有過往來,他是不是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隻是看著他的臉就是有種古怪的感覺,不真實,但我看不出破綻。隻是隱隱約約地覺得他的臉豐滿地不自然。要不,要不,我再仔細觀察一下,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她暗恨自己無用,在關鍵的時候什麽忙也幫不上。

“不用”杜荷能夠理解她的心情,拉起了她的手笑道:“沒有必要,我相信你的感覺,若不是真有那麽回事,你不會無故生出這種奇怪的感覺。頻繁注意,反而會讓他察覺,打草驚蛇。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丈夫了,我倒要看看,究竟他是何方神聖,目的何在”他冷冷一笑,目光變得深邃犀利。

感覺到手心處傳來的溫暖,李雪雁焦慮的心意外的安定了下來,看著那自信的笑臉,犀利的眼神,雙眼迷離——這就是自己的夫君,天塌下來也能撐著當被蓋的大英雄,甜甜一笑道:“那一切就交給夫君了。”

回到殿前,迎上了長樂那詢問的目光,杜荷微微一笑,表示不必介意。今天是李世民的壽誕,隻要“李崇煌”不出來掃興,此事便等到壽誕結束後再行處理,若“李崇煌”意圖搗蛋,也正好看看他目的何在。

長樂為人孝順,此事還是瞞著她好,以免為之傷神,擔驚受怕。

杜荷拉著房遺愛問起了李崇煌的事情。

李孝恭自從被封為河間元王以後,便不在過問任何事務,封地裏的所有事情都交給大兒子李崇煌處理,自己留在長安享樂。故而李崇煌常年在封地代替李孝恭處理要務,近十年間,來長安的次數屈指可數,房遺愛跟他不熟,對他也不是很了解,隻是知道李崇煌很出色,當年房遺愛、杜荷還是長安兩大混混的時候,李崇煌的就名氣初顯,有著不俗的才藝。

杜荷也知李崇煌長期不在長安,短時間裏很難打聽到他的情況,也不再多問。

不多時,吉時已至,他們列成隊伍,前往祖廟祭祖,經過了繁雜的禮節,前前後後忙碌了半個時辰,李世民才在立政殿接受子女及同宗的祝賀。

“今日乃朕生辰,本不欲這般大肆鋪張。原想著在立政殿隨便吃頓便飯,稍微慶祝一下也就是了。怎奈拗不過太子、恪兒、泰兒還有高陽他們,非要在這東宮辦宴慶賀,拂不了他們的一片孝心,讓諸位親朋見笑了。”入得大殿,李世民與長孫皇後在主位坐定,待殿中眾人紛紛見禮並各自歸座之後,非常客氣地說著。

“陛下言重了”在座之人紛紛回禮應和。

都有些做作,但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場麵話。

李世民笑道:“在場的都是一家人,沾親帶故,既然是生辰壽誕,也沒有必要過於拘束,將朕當作壽星便是了”

他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很快就在前排發現了杜荷幾人,臉上笑開了花。

作為大唐的嫡長公主,長樂的地位很高,這回杜荷沾了她的光,坐在了前排。

李世民也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招了招手道:“長樂,來,坐到父皇的身旁來,陪父皇好好的聊聊”

此言一出,皇子們都紅了眼睛。

在這種宴會上能坐在李世民、長孫皇後的身旁是莫大的榮耀。

長孫皇後左右已經坐了兩人了,一個十一歲大的晉王李治、一個七歲還不到的晉陽公主,唯有李世民身旁還有一個空位,能夠坐上去,那是莫大的榮耀。

李承乾要是坐上去,則表示李世民寵信依舊,太子寶座更加穩固。李恪、李泰要是坐上去,則表示李世民的偏愛,他們有望成為大唐的太子。人人都眼紅那個位子。

可聽到李世民招呼長樂的時候,幾兄弟一起無力,報怨的精力都沒有了:自小到大,長樂都是李世民、長孫皇後的手中寶,心頭肉,所有好的東西第一個給的都是長樂。他們兄弟是完全沒有份的,早已經習慣了。

隻是有些想不到即便是嫁出去了,長樂在李世民的心中還有如此的地位。

長樂有些猶豫,覺得自己是杜家人,坐在那個位子上有些不合適。

李世民斷然不悅道:“嫁到了杜家,就不是父皇的女兒了,坐在父皇身旁還有什麽猶豫的”

長樂看了杜荷一眼,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見。

李世民心底酸酸的,擺手道:“不用看了,臭小子要是敢不答應,朕當即就扒了他的皮。”

杜荷一臉的無辜,我怎麽了我,怎麽又牽扯到我頭上了,你這個女兒控不舍得衝這寶貝女兒發火,也別轉移到我的身上來啊,得,您是老大,怎麽說都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投降道:“小婿哪敢啊長樂常常在家裏念叨嶽父大人呢。”

長樂見廳中眾人都古怪的看著他們,也知不站出來是不行的了,也便大大方方地來到李世民的身旁,坐了下來。

李世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給了杜荷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杜荷隻能報以苦笑。

兩人的小動作並沒有瞞過大殿裏的有心人。

李承乾嫉恨地拳頭都握了起來,李世民與杜荷關係如此之好,對於他的將來是大大不利的。

李泰神色複雜,從一開始他便知道杜荷絕非等閑,能將他拉攏到自己的陣營,絕對是自己的一大助臂。可偏偏杜荷與山東世族集團產生了極大的利益衝突,兩者隻能選其一。杜荷雖說深得帝寵,但實力哪裏比得上經過千百年傳承下來的山東世族集團?隻能為西瓜丟芝麻,斷絕與杜荷的往來。

可如今杜荷不但進入了尚書省,他的聲望也如芝麻開花,節節高,現在已經分辨不清,究竟誰是芝麻,誰是西瓜了。

唯有李恪眼中閃著神秘的色彩,心道:“這個妹婿還真不簡單”但眼中也有些無奈,他並非不想拉攏杜荷,隻是杜荷就如荷塘裏的泥鰍,滑不溜手,根本沒有可趁之機。

至於坐在長孫皇後身側的晉王李治,他嘴裏磕著糖果,眼睛不時瞟向晉陽公主手裏的那幾個糖果,腦中想著怎樣將它騙來。晉陽公主將糖果捂地嚴嚴實實,警惕地盯著不遠的兄長。

糖果被搶了不止一次,她年紀雖小,但已經有了防範意識。

杜荷目光在李治身上掃過,見他兩個小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晉陽公主手裏的東西,撓了撓頭心道:“他就是未來的大唐皇帝,怎麽這麽不靠譜啊”

李承乾作為太子,當先走了出來:“前些時兒臣偶得一物,乃書聖王羲之之子王獻之的《鴨頭丸帖》,兒臣知父皇酷愛書法,以此作為賀禮,祝父皇身子康健,壽比南山。”

李世民眼中一亮,讓人將字呈上,欣賞了會兒道:“好字,雖遜於其父,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太子有心了。”

李承乾得意一笑道:“父皇,孩兒還聽說最近長安有一舞姬,極擅劍舞,有人評價她的劍舞出神入化,可動天下,驚神鬼。孩兒有幸,將她請至東宮,為父皇獻舞。”

李世民喜道:“可是‘錦繡坊’的公孫夜月,朕也久聞大名了,隻恨無緣一見。這樣,今日下午朕招待群臣與各國使節,讓這公孫夜月作為宴會的壓軸演出。”

李承乾更為得意,得意地望了李恪、李泰一眼,高聲道:“兒臣遵命。”

杜荷有些訝異,想不到公孫夜月的名號都傳到李世民的耳中了,心道:“這先有公孫夜月的古怪,後有李崇煌的可疑,這次宴會怕是難以安樂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