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過去,除夕發芽的“祥瑞”土豆已然開出了數朵小白花。
得到這個消息,李世民再次親臨林府,卻是元宵那日之後,第一次與林北辰相見。
看來受到的打擊不小。
要是他知道他那三個寶貝兒子的詩,也都是花錢在自己這兒買的,不知又該作何感想?
怕不是要將我五馬分屍,再挫骨揚灰才能稍解心頭之恨吧?
想到這裏,林北辰的嘴角便不自覺的微微翹起,露出促狹的笑容。
“北辰,你笑什麽?”
“啊,陛下,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看著這些花兒,心生喜悅。”
“嗯,朕也歡喜得很呢,不過,北辰,朕有一事,想與你商量。”
林北辰連忙正色道:“陛下言重了,有什麽需要臣辦的,陛下隻管吩咐,給錢就是了!”
李世民便白了他一眼:“朕想著,祥瑞一事,暫時不宜大肆宣揚,畢竟……”
林北辰點了點頭:“我懂,畢竟眼下還看不到收成,萬一種植過程出點問題,那就麻煩了。”
“所以,北辰,朕打算讓你去你的封地秘密種植祥瑞,你可願意?”
回封地?
好啊!
早就想去看看了!
“陛下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好,稍後朕會再下一道旨意,加封你為玉山縣公,食邑一千五百戶,你自去尋合適的地方,專心種植祥瑞,待此事大成,朕必有重賞。”
“遵旨!謝主龍……”
“行了行了,此間有沒有外人,能免的都免了,北辰,你到了封地,莫要嫌棄……”話說一半,又突然頓住,“啊,北辰,你這宅子布置得好生別致!”
“陛下,莫要岔開話題,什麽叫,莫要嫌棄?”
“嗬嗬,嗬嗬,無事,無事,北辰啊,你準備幾日便出發吧,需要什麽,跟皇後說就是,朕最近比較忙,啊,對了,朕突然想起魏征還在等朕,朕先走了!”
看著李世民匆匆而去的背影,林北辰心頭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安。
這家夥,該不會又在坑自己吧?
不行,得找個人問問,那玉山縣是個什麽情況!
……
……
加封林北辰為從二品玉山縣公的聖旨到時,林北辰正與張成、崔靈兒在正廳議事。
所議之事,當然便是那玉山縣的情況。
隨便接了旨,送走了下旨之人,林北辰將聖旨隨手就扔在了桌上:“張大哥,你繼續說。”
張成看了一眼那桌上的聖旨,縮了縮脖子:“小侯,哦不,現下是小公爺了。”
林北辰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都一樣都一樣,快說。”
都一樣?
張成咋舌:“這玉山縣在終南山北麓,與藍田、寧民二縣毗鄰,距長安五十裏,快馬一日可來回。”
林北辰點了點頭:“藍田我倒是知道,那裏產玉。不說藍田,玉山縣現下情況如何?”
張成也點了點頭,隨後皺起了眉頭:“小公爺博學,那玉山縣乃是增設,眼下縣內的情況……不是很好。”
“猜到了,差到什麽地步?”
“在籍戶不足五百之數,田荒地貧,時有流寇盜匪之災。”
“流寇盜匪?”
“嗯,多是活不下去的窮苦人,也有前朝潰兵,綠林大匪,聚於深山,不時侵擾玉山縣境,藍田、白鹿二縣亦時有此情況發生,隻是比玉山稍好一些。”
“離著長安如此之近,難道陛下不管?”
“進山剿過幾次,連人影兒都沒找著,後來便不了了之了。”
“好吧,那玉山縣令是個什麽人,為官如何?”
“那玉山縣令……”
“直說無妨。”
“是個廢物。”
“既然是個廢物,為何不罷免了事?”
“他是魏國公的人。”
怎麽又是裴寂?
林北辰不由得皺了皺眉,自己跟這倒黴催的裴家還真是有緣分。
不過既然是裴寂,那就不用擔心了,正要鬧起來,李世民百分百是要站在自己這邊的。
現在的問題是,玉山縣沒人!
堂堂一縣之地,連五百戶都沒有,滿打滿算不到三千人!
想到這裏,林北辰就忍不住在心裏親切問候了李世民一番,還食邑一千五百戶,說得可真好聽。
不過……
人少,就意味著地多,而且又是終南山腳下,好好經營一番,應是大有可為。
李世民不是讓自己選地方嗎?
那就圈他一大塊再說。
現在最麻煩的是張成說的山匪,這事兒不解決了,玉山好不了。
主動出擊剿匪,隻怕是耗資巨大,而且效果甚微,單純的防守又太過被動,怎麽辦呢?
林北辰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張成又說道:“小公爺在擔心什麽?”
“山匪。”
“要不,請陛下撥一隻人馬?”
“不要,他又不給錢的,我可養不起軍隊。”
張成臉上就是一抽,卻又不知再說點兒什麽好。
崔靈兒此時已經思慮了許久:“公子,靈兒倒是有個辦法。”
“哦?崔秘書有何良策?快說快說。”
“咱們把計劃中的那些工坊全都設到玉山去,如此一來,姑父、鄂國公、牛將軍他們必然對玉山十分緊張,有了他們,區區山匪,當不足懼!”
林北辰便是眼前一亮:“崔秘書好計策!”
崔靈兒喜上眉梢:“公子也覺得此計可行?”
“可行可行,相當可行,就是……”
崔靈兒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就是什麽?”
“崔秘書如此算計自家姑父,真的好麽?”
崔靈兒一聲嬌嗔:“公子!”
“哈哈哈哈哈!”
……
……
事情既然定下,林北辰便吩咐下去,各人分頭去準備。
長安城長壽坊的那幾個廠房,城外燒製水泥的大窯,隻能暫時先擱置一段時間了,等到玉山那邊穩定下來再說。
還有那一百多個孤兒,原本就是打算送到玉山去的,眼下正好跟自己一起,要安置好他們,也得提前做些準備,這些事交給崔靈兒便是。
另外就是自己帶哪些人過去,也要斟酌一下。
張成、孟楠是一定要帶的,有這倆兒在身邊,安全係數要高很多。
程處默不知道什麽時候回隴右,如果不急,可以帶著。
家中那些仆人得留下來守著這裏,最多帶上小花小柳,小紅小綠。
再有就是張成挑的那三十個護衛……
雖說按照崔靈兒所說把工坊都搬去玉山,肯定會讓跟自己合夥的那群軍中大佬不得不出人出力,但自己手下沒人也不行。
奶奶的,總共就三十個人,又想帶走,又不能不在這裏留人,真是麻煩!
要不去皇後那兒碰碰運氣?
也不行,這個無垢姐姐比世民哥哥還狡詐,他們這一家子就沒個好東西,相比之下,也就李承乾老實一點兒……
對啊!
嘿嘿嘿!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