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也是需要保養的,特別是上漆,經過能工巧匠們搞出來的天然牆麵漆。

能夠極大的削弱風吹日曬雨淋對於水泥的腐蝕與侵潤。

隻不過那花費實在是有點大,但好在隻是拿來保養謫仙樓建築群。

好讓他們三個人的豐功偉績能夠讓劍南道中南部的人們銘記。

話說回來,這個靈感,還是來源於一位瀘州的漢唐商行的木匠。

程處弼倒是知道,混凝土建築物最大的問題,就是會在天長日久的麵對風吹日曬雨淋之後,漸漸地失去其牢固性。

程處弼曾經考慮過刷石灰,但是那玩意太容易脫落,於是便把問題交給漢唐商行的一幹能工巧匠去思考。

果然,雖然不是頭腦風暴,但是總有人能夠拿出靈感,例如有蔑匠認為,應該在所有的建築牆麵。

拿竹篾編製出遮蓋物,然後再外麵再覆蓋上一層水泥增加其牢固性。

程處弼沒搭理他,這完全就是自己的竹筋混泥土的外掛版。

但問題是老子修的是樓,不是坦克,不需要外掛裝甲好不好?

最終采納的就是木匠的建議,上漆,而且上了漆之後,其色澤倒跟上了漆的木頭很類似。

隻要不拿嘴去啃,又或者是拿手去摸,根本查覺不出那些柱子與牆麵到底是木頭還是水泥。

李世民仔細地傾聽著程處弼關於漢唐商行在那洛陽幹的諸多事務。

不禁有些佩服起這個年輕人,成日在長安鬧妖蛾子之餘還不忘兢兢業業幹正事,這是什麽樣的精力?

不過,今天的程三郎有些不太一樣,雖然精神很抖擻,說話也中氣十足,但是兩隻眼圈顯得黑了點。

“我說程三郎,你這眼睛是咋回事?”

李恪之前就問過同樣的問題,奈何被處弼兄敷衍了過去,這個時候也很有精神地看向處弼兄,想要看他如何作答。

麵對大唐皇帝陛下,程處弼自然不好敷衍,隻能老老實實地給出了解釋。

“我爹想要學程氏琵琶,我跟我大哥二哥輪流教我爹彈琵琶。”

“……”李氏父子眼珠子瞬間鼓了起來,呆若木雞地看著跟前的程三郎。

“處弼兄,程叔叔學那玩意幹嘛?”李恪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程處弼沒好氣地瞪了李恪一眼,什麽叫那玩意,那叫程氏琵琶好不好?

“我爹學程氏琵琶,自然是要彈給我娘聽,不然呢?”

“唔……汝父母當真,當真是鶼鰈情深,令人羨慕。”

李世民撫著長須,給出了這麽一句評語,也是,難怪崔氏那位鼎鼎大名的才女能夠嫁給老程這個粗鄙武夫這麽多年,夫妻二人仍舊是那樣的感情深厚。

看來老程的妖蛾子全在外麵耍光了,在府裏邊則是一個勁地耍才藝。

就在這個當口,趙昆臉色肅穆地快步入內,湊到了李世民的耳邊一陣低語。

李世民臉上的輕鬆之色漸漸地散去,不過他還是朝著程三郎與李恪一笑。

“趙昆,把程三郎的那把程氏琵琶給他拿過來,對了,莫忘記把那幾塊鉛錠也交給這小子,省得他以為老夫占他的便宜。”

“……”程處弼一臉黑線地接過了自己的好寶貝,但是原本應該安裝在那琴腹中的鉛塊已經被拆了下來。

“賢侄放心吧,這是老夫請了一位技藝精深的樂器取出來的,主要是想要看看取出來之後,音色是否有變化。”

不講武德的大唐皇帝陛下繼續笑眯眯地朝著一臉黑線的盯著鉛塊發呆的程三郎道。

“結果忘了把它給裝回去,要不,再撂老夫這裏一段時間,等有功夫給你裝上你再過來拿?”

“不不不,小侄自己去想辦法,不勞叔叔費心了。”

程處弼斷然搖頭拒絕,找死老子也不可能把寶貝留在你這,誰特娘的知道你說的一段時間是一年還是一輩子。

“你小子,難不成老夫還能貪你那點東西?”

程處弼不敢答話,隻能嘿嘿嘿地笑著裝傻,說實話吧,指不定被這老妖蛾子踹。

不說實話吧,萬一他又想調戲自己這質樸程家靚崽,那又該咋辦?

“行了,對了,恪兒,你陪他去把這把小玩意送給你兕子妹妹,老夫還有些事,就不留你們了。”

程處弼與李恪很是識趣地告辭,這才剛剛出了甘露殿,李恪就抬起了頭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乖乖,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覺得我父皇情緒很不對頭,明明在說笑,卻偏偏讓人覺得他是在磨……”

話還沒說完,李恪就生生打住,因為他看到了站在台階之下的那位容貌普通尋常,整個人偏偏透著一股子森冷氣息的繡衣使。

程處弼也很識趣的沒有開口說騷話,哥倆快步朝著遠離甘露殿的方向疾步而去。

行出十數步後,這才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這位繡衣使在趙昆的引領之下,步入了甘露殿。

……

“處弼兄,會不會是東宮那件事……”李恪眯起了兩眼,小聲地問道。

“這還用說嗎?十有八九,怕是縱火案有了什麽線索。”

程處弼也跟李恪一般,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這位大唐皇帝陛下怎麽可能真的輕飄飄的把東宮縱火案就此抹過。

那是因為大唐天子不欲引起朝野震動,所以才會隻會聽命於天子的繡衣使搞出那麽一個平淡無奇的結果,讓大家看到,順便將流言給彈壓下去。

明麵上已經定論,怕是實際上,繡衣使仍舊在暗戳戳的繼續搞事情。

畢竟已經定論之事,那些人才會覺得天子有顧忌,想要壓下這事,他們也才放鬆戒備。

“走走走,趕緊去見你妹去,這等事情,可不是咱們這樣無職無權的年輕人摻和得了的。”

“處弼兄言之有理,走走走。”

李恪一樂,也對,處弼兄目前的身份就是有爵位的無業遊民。

自己則是一位被親爹發配到無業遊民身邊打下手的空筒子親王。

這等事情,自己摻和不起,也不想摻和,還不如繼續當個成天跟平康坊的小姐姐們眉來眼去的濁世佳公子來得舒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