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一臉懵逼地看著麵部表情顯得十分和善的程三郎,半天才有些猶豫地道。

“意思是,甭管是誰,隻要他進公廁裏邊方便,就送他兩張?”

程處弼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迎著李恪與那。

“不錯,因為隻有如此,才能夠阻止那些不樂意花錢,又喜歡另辟蹊徑,攜帶各種奇奇怪怪的物件進公廁的老百姓們的壞習慣。”

李恪一想到那位抄起一塊板磚昂首挺胸朝著那公廁裏邊走去的勇士,頭皮直接就麻了。

也是,那玩意揩了腚之後,肯定不會被帶出來,拿去用清水衝洗幹淨繼續使用,很有可能就會被扔在了公廁裏邊。

真要是那樣的話,很快這些才剛剛翻新好的公廁,怕是用不了多久。

就會再一次汙水橫流,臭不可聞,影響大唐新都洛陽的市容市貌。

程處弼雖然交待趙老頭送紙,但還是要求他,繼續售賣衛生紙。

畢竟,等到那些老百姓習慣了衛生紙的柔軟與舒適性之後,相信用不了太久,他們就會轉變思路。

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嬌嫩的**,經常與那些石頭、樹葉、麻繩,甚至是板磚親密接觸。

哪怕是蹭出老繭來又能如何?這種下三路的硬功,想必不會有誰樂意修練。

李恪看著那位趙老頭領命之後,匆匆地趕了回去,不多時,就看到了好幾位來到了公廁跟前的老百姓與商販。

滿臉難掩驚喜地扔掉了手中的石塊或者是樹葉子,從趙老頭的手中,接過了兩張衛生紙鑽進了公廁。

不久之後,就能夠看到那些提著褲腰帶,帶著一種叫做滿足與舒爽的人們大步走了出來,朝著那位趙老頭打著招呼,甚至還有人停下了腳步,指著那些堆疊在一起的衛生紙跟趙老頭交流一番之後,這才大步而去。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公廁跟前扔下的各種雜物,都快壘出了一座小山。

看著那些堪比各種奇門兵器的雜物,李恪忍不住轉過了身來,朝著程三郎翹起了大拇指。

“想不到處弼兄這麽大氣,為了這洛陽的公共衛生事業,居然連錢都不賺了。”

“就光北市這樣的人流量,怕是每天送出去的紙張,怕是都得不少的份量。”

“像我這種人,怎麽可能因為一點小錢,就讓洛陽城恢複到過去那種汙水橫流,令百姓怨生載道的環境裏去?”

程處弼一臉義正辭嚴地自我標榜道。不這麽說還能咋辦?

……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花錢買紙,重要的是,許多人都還沒有感受到衛生紙的妙用和優點。

倘若他們反複多次的用過之後,程處弼相信,會令越來越多的洛陽百姓們轉變思路,不再用各種硬物來傷害自己。

但是,想要讓老百姓們願意付銅板來買衛生紙,怕這是一個長期而又漫長的過程。

特別是現如今一鬥米隻需要五文錢,一文錢可以買兩個燒餅外加一碗粥吃到飽的唐初。

所以,在這個時代,不少的老百姓們,都會很喜歡存錢,而使用其他的東西來進行以物易物。

畢竟錢太值錢了,想要買價值更小的東西,你總不能把一文錢掰成兩瓣甚至是四瓣來花吧?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大唐現如今的金屬貨幣太過於單一。

“處弼兄,處弼兄你在想什麽呢,這麽鄭重其事。”

李恪看到程三郎愣愣地看著遠處的公廁,表情很嚴肅。

甚至就連嘴皮都緊緊抿起,似乎正在思考什麽重要的大事,不禁心生好奇。

“賢弟,若是咱們真的能夠將一文錢掰成十瓣來花,就像現如今,五文錢,就能夠買一鬥米。”

“倘若有些人不想買一鬥米,隻想買一斤,又該如何?”

聽到了處弼兄腦子裏邊蹦出來的奇思妙想,李恪臉色一黑。

“……處弼兄,你這不是難為米商嗎?”

“就像咱們平日裏所見到的那些賣小零碎的貨郎,許多的小東西,都隻能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來銷售。”

“這麽一來,不但不好折算,而且也會增加販夫走卒進行交易時的負擔。”

“就像方才那公廁,若是想要入廁,想要買紙吧,一文錢買一斤,怕是他用上十天半個月也用不完。”

“倘若正好有正事要辦,難道他還能夠抱著剩下的紙去?”

“可倘若,隻是十分之一文錢,那麽,一兩左右的衛生紙,完全可以揣起來,等下次再用。”

“……處弼兄,這開元通寶,可是有規製的,你真把它掰成十份,誰會去用?”

“可如果咱們大唐,再開元通寶的基礎上,再製作一種更小的,與開元通寶可以進行十比一兌換的小錢幣。”

“那豈不是讓百姓們,更加的容易進行各種貿易?”

“哪怕是小娃娃想要吃塊麥芽糖,也不必提著個米袋子裝米去找糖貨販子換。”

“處弼兄,原本製錢就是虧本的買賣,你居然還想著製作隻有開元通寶價值十分之一的小錢幣?”

李恪直接就樂出了聲來,正要繼續勸說處弼兄放棄這種不必要的幻想。

就看到了一名護衛快步行來。“殿下,衛國公府來人了,說是他家的二公子已經到洛陽了,請殿下過府一聚。”

“德獎兄居然回來了?”程處弼此刻也顧不上跟那李恪爭變,站起了身來。

得到了確定的好消息之後,程處弼與李恪徑直離開了這裏,打馬朝著那位於洛北之地的衛國公府趕去。

而等他們二人趕到衛國公府門外的時候,已然看到了一票狐朋狗友們此刻正嘻嘻哈哈地在那裏跟風霜滿臉的李德獎大聲談笑。

李德獎也看到了程處弼與李恪,趕緊大步下了台階,朝著這兩位趕來相聚的友人一禮。

“哎呀,見過吳王殿下,見過處弼老弟,趕緊進府,就差你們了……”

許久未見的李德獎,仍舊是那樣的義氣風發,顧盼生威,仿佛這一次的遠揚,並沒有給予他什麽沉重的打擊與磨礪。

程處弼正想詢問一下情況,就被李德獎捉住往府裏帶。

“莫要說話,先去與為兄痛飲了再說,這回,為兄可是給你帶回來不少你喜歡的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