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處弼兄這句話,李恪不禁有些不知道應該說點啥。

程處弼猶自不絕地濤濤不絕地吐著槽道。

“所謂隱士,肯定就是暗戳戳地躲在某個角度裏邊專研學問之人。

至於高人,那就是學問高超之輩,這樣的人,居然都不明白你爹為何遷都,嗬嗬……”

聽到了處弼兄這番言論,李恪也不得不點頭附合。

“也對,的確是這個道理,不過處弼兄你這話,若是讓他們聽了去,嘖嘖。”

“聽了去又如何?回頭程某就先跑去洛陽周邊最久富盛名的清修之地嵩山腳下,立下一塊牌匾。

上書‘嵩山捷徑’這四個大字,算是給他們指條名路。”

“莫要在終南呆了,畢竟大唐的政治中心都已經移到了洛陽,還是來嵩山隱居潛學,更容易養望出名。”

李恪牙疼地吸著氣,看著處弼兄那副兩眼放光的模樣,趕緊勸道。

“行了行了,好歹給那些隱士高人留些顏麵,畢竟咱們弟兄也犯不著跟他們過不去不是?”

哥倆一邊吹牛打屁,一邊晃晃悠悠地繼續在程氏大學之內溜達了一會之後。

程處弼看了一眼天色,砸了砸嘴。“走吧賢弟,他們應該布置得差不多了,咱們趕緊回衙門。”

“回去做甚?怕是用不了多久,我那位姑奶奶就要去衙門找你要人,你這會子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瞧你說的什麽話?”程處弼無比自信地一笑,翹起大拇指朝著自己英挺的鼻子晃了晃。

“你就瞧好了吧,你姑奶奶不來也就罷了,她若敢來,嗬嗬……”

看到處弼兄那副笑得甚是不懷好意的表情,李恪不禁心生悸意,趕緊提醒了句道。

“處弼兄你可是答應了我爺爺,莫要跟我姑奶奶正麵衝突的。”

“你就放心好了,程某人說出來的話,自然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肯定不會跟你姑奶奶正麵衝突。”

“但是,倘若我不回去,你覺得衙門裏邊的那些人,能夠擋得住你姑奶奶在衙門裏邊撒潑?”

這話讓李恪嘴角下意識地歪了下,趕緊又嚴肅了表情。

“這倒也是,罷罷罷,既然處弼兄你要回去,那小弟自然同往。”

他倒真想想看,處弼兄能夠用什麽樣的辦法來阻止自己那位姑奶奶。

而此刻,那位同安大長公主府的邑宰,已然被洛陽縣捕快押進了洛陽城,直奔洛陽官衙所在。

而在官衙內,李義府正在受命布置現場,一架架的大鼓,被安置在進了衙門之後的那片空地上。

至於許敬宗,也被程三郎安排留在了公房裏邊,抄著一隻粗大的毛筆,正在那裏奮筆疾書……

……

此刻,大牢之中,河東柳氏與那太原王氏的家奴與護衛們正在小聲地嘀咕。

這都已經得有兩三天的光景了,怎麽就沒見半點動靜。

難不成,自家公子,或者是自家小娘子,把咱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家奴和護衛給拋棄了嗎?

還是說,難道咱們河東柳氏以及太原王氏都招惹不起那惡名遠揚的老程家。

大家都愁容滿麵,竊竊私語,甚至有些人都已經開始有點崩潰了都。

特別是又聽到了牢門的聲響之後,一幹人等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就看到了有人挑著桶步入了牢內,那位打頭進入牢中的牢頭徑直扯起嗓子吆喝了起來。

“開飯了,都站好了,站到邊上,把手伸出來,不伸手,就當你吃飽喝足了……”

聽到了這樣熟悉的吆喝聲,不管是世家大族的家奴與護衛們此刻已然都趕緊擠到了欄杆邊上,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碗菜粥,兩個份量紮實的雜糧大包子,拿到了吃食的被關押者立刻朝後退去,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哪怕是沒有什麽油水,但哪怕是常年在世家大族裏邊吃香喝辣的那些護衛也不得不承認。

這洛陽大牢裏邊的夥食雖然簡單了點,甚至沒什麽肉,但是菜粥卻香濃撲鼻,令人食欲大開。

哪怕是雜糧大包,也不是普通貨色,而是裏邊包著鹹菜直接蒸出來的大包子,滋味還真別具一格。

隻不過,就是份量著實隻能吃個六七分飽,就在大家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包子,意猶未盡地舔著碗底的菜粥之時。

又聽到了牢門叮當作響,不大會的功夫,又有一批人給送了進來。

牢頭趕緊快步迎上前去,打量著這幫子新近被抓到的倒黴鬼,朝著那送人來的吳捕頭一打聽。

“他們是同安大長公主府中的家奴和護衛,程洛陽有過吩咐,將他們與柳氏與王氏之人關押在一起。”

……

“有勞趙牢頭你了,記得莫要出了差錯。”

“公,公主府上的?”

聽聞居然是同安大長公主府的惡奴,不禁牙疼地吸了口氣,兩條腿都有點發軟。

吳捕頭瞪了一眼這家夥,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嘀咕道。

“跟之前那些家夥一樣,都是咱們那位程大爺親自出手抓的人。

看緊了,倘若有人溜了,或者是出了差池,嗬嗬……”

一想到自家大老爺程三郎的赫赫惡名,這位牢頭不禁有些肝顫。

也是,如今這衙門大牢裏邊還關押著河東柳氏與太原王氏這樣的世家大族的家奴與護衛。

哪怕是又多了公主府的惡奴又如何?一想到自己牢中關押的這些人背後的權勢和地位都是高高在上的那種。

趙牢頭頭皮都麻了,不過一想到出手的是程三郎,自己在那些貴人的眼裏邊怕是連隻攔路的螞蟻都算不上。愛咋咋……

程洛陽讓關咱就關,程洛陽讓放,咱就放。

就在那位趙牢頭胡思亂想的當口,那位吃個半飽無所事事的護衛看到了來人之後,瞬間就鼓起了眼珠子。

“邑宰,居然是汪邑宰你,你怎麽也被抓來這裏?”

鼻青臉腫,汪邑宰一抬頭,就看到了曾經見過的那名王小娘子身邊的護衛。

然後,他就被推進了牢門,看著那些臉上淤青未消的家奴與護衛,再看看自己這邊鼻青臉腫的同伴。

汪邑宰不禁兩眼一紅,切齒言道。“程三郎那個狗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