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婚期越來越近,不過這是皇家婚禮,程處弼雖然也是東宮屬官。

但是,那幫子東宮的文人,最不樂意跟糙漢子打交道。

操辦太子婚事這麽榮耀的事情,自然不願意讓武臣來搭把手。

這倒讓程處弼、尉遲寶慶等人樂得清閑。

據說李世民最開始想要給太子選妃的對像是崔氏,結果沒有想到,崔氏以未有適齡嫡女為理由拒。

據說陛下收到了崔氏的回應後,十分生氣,卻也無可奈何。最終選擇了關隴氏族中的蘇氏結成親家。

總之,太子成親的這段日子,各種各樣的八卦流言喧囂塵上。

這些都與程處弼沒有太大的關係,他仍舊繼續當值於東宮和太醫署,經過了這些日子的觀察和反複觸診。

程處弼已然能夠百分百的確定,李承乾的腿,的確是脛骨骨裂,腓骨骨折位移。

不過自打李世民親自叮囑了,程處弼好歹收斂了些。

沒有再往太醫署內提溜家禽家畜,而是在府中進行手術練習。

……

正在洗著醪糟碗的中年八卦男,看了一眼程府的方向,朝著身邊的幾位老夥計小聲地嘀咕道。

“我那外甥女說,那天去給程家送新鮮的菜,結果你們猜她看到了啥。”

“程府那麽大,她能看到什麽我們怎麽知道?”一旁的算命瞎子不樂意地懟了一句。

須發花白的賣糖人最不喜歡這位八卦男的說話方式。

“就是,有什麽消息你就趕緊說得了,非得賣關子,你再這下次還想不想買我的麥芽飴了?”

“我告訴你們,程府裏邊,除了人之外,甭管飛禽還是走獸,全是瘸的,一瘸一拐的那種。”

“???”一幹街坊四鄰都瞪起了眼睛。

“真的假的?我今天看程大將軍的馬不就好好的嗎?”

“我指的是程府廚房那塊的,什麽雞、鴨、兔子,還有羊,全都一瘸一拐的。”

“我當什麽大事,就程大將軍家那四五六這三位公子,成日把程府鬧得雞飛狗跳的。”

“指不定又是那哥仨給鬧的。”

“你們這可就猜錯了,告訴你們,這些可都是程老三幹的。”醪糟八卦中年男嗬嗬一樂,眉飛色舞地道。

“真的假的?不是說程老三瘋病已經全好了嗎?”烤著碳火的大嬸一臉的迷茫。

“對啊,難道又犯了?”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那外甥女打聽了,說是程三公子,每天都會讓人把那些家禽家畜的腿給打折。”

“然後他就給那些可憐的東西做手術,給它們治腿。”

“……程三郎怕不是閑出病來了吧?這麽殘忍。”

“唉,這可憐的孩子,平日裏看起來跟沒事人似的,怎麽就那麽……”

“咦,你們看,那不是吳王殿下,還有鳥賊大將軍家的娃嗎?這是又來尋程三郎的吧。”

已然成為了吳王的李恪意氣風發,與李器這位李客師大將軍的幼子,騎著馬,馬蹄噠噠噠的竄到了老程家。

詢問了,確認程大將軍不在家,但是今日不在東宮當值的程老三居然也不在家,而是竄到太醫署去當值去了。

李器與李恪皆是滿臉懵逼,沒想到,吃喝玩樂浪得飛起的程老三,啥時候變得這麽敬業愛崗了。

李器砸巴砸巴嘴,朝著李恪壓低聲音建議道。

“為德兄,那咱們還是去太醫署尋處弼兄吧,這裏著實不便久留。”

二人話不多說,謝絕了管家程富的挽留,徑直拔轉馬頭,朝著太醫署趕去。

而太醫署內,程處弼表情很嚴肅,看著手中的牌,程亮與程光這對哥倆則顯得很是輕鬆。

“公子,出唄,你可是搶地主了。”

“行了,別廢話……三帶二。”程處弼沒好氣地抽出了牌,拍在案幾上。

千不該萬不該,又手賤搶了把地主,結果原本隻是一般的牌居然變得更爛。

聽著那院中傳來的熟悉打牌聲,守在院門口的雜役安逸顯無奈地打了個哈欠。

將身前的氈毯圍得緊實一點,身下的小碳盆散發著暖意,好歹讓自己在這寒冷的冬季裏,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正在享受著溫暖,卻看到了張醫令帶著一臉討好的笑意,引著兩位錦袍華服的年輕公子哥正朝著這邊行來。

雜役打量了幾眼,實在是認不出這二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下屋內的程太常。

“慢!我四個八,炸彈……”

“過!”

“過!”

“一對五。”

“嘿,放著,我一對二。還有誰要?”

“公子莫急,小人這還有炸彈,四個九……”

張醫令又聽到了熟悉的打牌聲,不禁心有揣揣地看向這二位貴客。

李恪也有些懵逼,處弼兄這是在幹嘛,不是說過來當值嗎?

李器則直接扯起了嗓子開始叫喚。“處弼兄可在,小弟和殿下過來看你了。”

“李器?公子我有事,這把不算。”

程處弼看著手中的兩個七,聽到了屋外的叫喚頓時兩眼一亮,把牌一扔拍屁股抽身閃人。

留下程亮與程光哥倆一臉黑線。

……

“哎呀,我說二位賢弟怎麽有功夫竄我這來,快快屋裏請。”

程處弼很是親熱地招呼著這兩位斬雞頭燒黃紙的兄弟往裏走。

李恪腦袋往公房中一探,隻看到了程亮與程光這哥倆正在收拾竹牌。

不禁有些好奇地步上前去打量,抄起了一張竹牌在手中打量嗬嗬一樂。

“這些都是什麽玩意,處弼兄,這該不會就是你的公務吧?”

程處弼劈手奪了回來塞給程亮,示意忠仆趕緊把好寶貝收起來。

“少胡說八道,我這是公幹累了,閑暇玩兩把,太醫署的人都沒意見你還有意見?”

“行了,我們哥倆自然也不敢有意見。不過兄台既然有閑暇,正好,李賢弟尋你有事。”

哥仨都坐了下來,圍在碳盆跟前,看到程處弼投來的示意目光。

李器朝著程處弼嘿嘿一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問了句。

“兄台您之前在府裏,給我家的狗割過盲腸,所以小弟就想問問,不知兄台能不能治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