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坦陳

房遺愛領著房崎在國子監門口等了一會兒,裏頭的學生就連續的出來了。

看到房遺直竟然跟楊晨有說有笑的出了來,房遺愛的瞳孔不著蹤跡的悄然一凝,隨即恢複正常。

“咦?房二公子?”楊晨不測的看了眼台階下衝他悄然一笑的房遺愛,然後對房遺直說道,“看來令弟是來等房兄的,在下先行告辭。”說完楊晨風度翩翩的跟房遺直拱手告辭,下了台階,又跟房遺愛互相行了一禮,這才帶著自己的童朝遠處走去。

房遺直眉頭輕皺,略有不悅的望著望著房遺愛說道,“你怎麽到這兒來了?病剛好,也不好生歇著,別回頭害的親在跟著。”

“上進,好讓他麽放心。”房遺愛暗歎一聲,心道還真是個轉不過彎來的題啊然後輕拍著房遺直的後背,滿嘴酸味的說道,“爹娘在我耳邊誇獎大哥的話,聽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不信你看看。”說著房遺愛就誇張的扯著自己的耳朵,把腦袋湊到了房遺直抬起的頭前。

雙手扶正房遺愛的身子,房遺直淚光閃閃的望著房遺愛,聲音顫抖的問道,“這,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當時我就求老天爺爺讓大哥趕緊長大,這樣爹娘就會隻疼我一個了。可是後來我覺老天爺爺好像睡著了,根本不理我。”房遺愛苦惱的說道,“老天爺爺不幫,我又找不到其他的辦法,能夠讓爹娘像誇大哥那樣誇獎我,就隻能四周撒氣的惹禍了,最最少這樣爹娘就會多看我一眼,哪怕是厭惡生氣也好,我也很喜歡。”

“可是後來跟李泰架那次,爹問也不問我為什麽打架,就間接給了我一頓厲害的家法,不但不讓人給我上藥,還讓人抬著我滿打讓人看我笑話。我就覺得爹娘眼裏隻有大哥,沒有我,我幹脆這裏得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一個沒人疼我的家裏。就這樣,我就離家出走了。”房遺愛滿臉失落,真真假假的說道。

“爹娘怎會不疼你啊?”房遺直忍不住說道,滿眼的不敢置信,道在自己眼裏一向得爹娘偏愛的房遺愛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我看到的,聽到的,還有感遭到的,都是爹娘心裏隻有大哥一個人,我又怎能不吃味,不嫉妒?”房遺愛生氣的瞪著房遺直說道。

望著房遺愛的樣子,房遺直不由的深思起來,在爹娘心裏,自己和弟弟應該一樣重,可能是因為自己總是下意思的去忽略爹娘對自己的好,然後又總是刻意的去留神爹娘對弟弟的好,這才讓自己覺得爹娘心裏隻有弟弟,沒有自己。而弟弟明顯也和自己一樣,不然不會做出著許多糊塗的事兒來。嗬嗬,原來不斷都是自己兄弟倆想差了

想通這些,房遺直的心裏登時輕鬆不少,同時也有些懊悔和自責。自己嫉妒卻險些害了弟弟性命,而弟弟嫉妒,卻隻是折磨他自己,並未生過要害自己的心,相比之下,自己原來還差著弟弟不少啊隨即歉然而又內疚的望著房遺愛。

看著房遺直沉思中的神色慢慢的輕鬆不少,房遺愛心裏長出了口氣,還好,還能轉過彎兒來,自己的臉色也跟著放鬆了不少。

“遺愛,我……”房遺直悔恨加後怕的說道。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咱們是親兄弟,有些話說開了就好了,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更何況我現在不是毫無損嗎?”房遺愛淺笑著說道。

“可是,之前你和陸義遇刺的事兒,”房遺直深呼吸了兩下,望著房遺愛,艱難的說道,“也是我,告訴給他們你們回家的路線的。”

“其實早在那天之後,我就猜到了。若是沒有熟悉的人告知的話,他們埋伏也應該埋伏在我常走的那條路,而不是義哥習慣走的那條。”房遺愛淡然的說道。

“那你……”房遺直的望著房遺愛。

“我為什麽不問你?還是為什麽不告訴爹娘?”房遺愛說出了房遺直未能出口的話。

房遺直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房遺愛的猜測,然後疑惑的望著後者。

“你是我大哥,是爹娘不斷希望我能效仿的榜樣,也是爹娘給予了厚望的未來。我,不希望爹娘難過。”房遺愛誠實的說道。“更何況,我不斷認為大哥有自己的苦衷,這樣做,並不是大哥的真心。”

“我,對不起。”房遺直歉然的說道,“他手裏有我小時候的把柄,再加上他拿婷婷還有娘和青娘、小弟的安危來要挾我,我才……”

“我猜也是。”房遺愛點頭說道。

“不過大哥,”房遺愛思索了一下,認真的建議道,“有些錯事既然已經生了,就應該誠心的去麵對,躲避不是辦法,說不定還會讓人當成把柄,以後緊抓著不放,再次借以要挾你。難道你還要再次嚐試被人脅迫去幹自己不想幹,或者未被良知的事情嗎?”

“不想。”房遺直搖頭說道,“我已經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不想在日日夜受良心的折磨了。可是,我不敢跟爹娘說。我怕……”

“爹說過,做人要坦****,方能行止端正,不被小人侵害。”房遺愛說道,“你不是不斷想要做個像爹一樣,仰不愧天地,俯不愧黎民的好官嗎?對於兒時無知的錯誤,你要是當著爹娘的麵都不能坦誠的話,進了官場,那些個小人又怎不會借此要挾你,以行專營陷害良善之事?”

“浪子回頭金不換,況且我都不在意了,爹娘從來疼你,又怎會不肯原諒你?說開之後,咱們家人都不在意了,外人又如何再用此事來要挾你?”房遺愛苦口婆心的說道,“況且從你口裏說出,總比爹娘從外人嘴裏知道要好一些,不是嗎?”

“你昨天沒?”房遺直疑惑的望著房遺愛,張嘴說道。

“這是你的事兒,你要是不想說,我是不會越俎代庖的。”房遺愛搖頭說道。

“二弟,”房遺直一隻手用力握著房遺愛的一個肩膀,感動的說道,“謝謝”

“行了,咱們兄弟就別說那些個酸話了。”房遺愛扶著房遺直一同起身,語氣輕鬆的說道,“太陽都回家了,咱們也趕緊回去,我可不想在看到蓮兒姐姐那幽怨的眼神了,活脫脫的像是我欠了她幾萬貫的錢財似得。”

“還不是你小子之前的混事兒幹的太多了,之後也沒少累得娘親操心,蓮兒沒間接上去揍你都已經不錯了。哈哈哈。”既然說出了不斷堵在心口的話,做了決定,房遺直立馬一身輕鬆的跟房遺愛玩笑著說道。

“那她也得能打的過我啊。嘻嘻嘻。”房遺愛的聲音嘻嘻哈哈的響起。

落日,在望了一眼兩兄弟輕鬆的背影一眼之後,才安然的隱沒在了天邊,收起了最後一絲餘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