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避走郊外

因為房遺愛自己的醫術,是得到太醫院眾人肯定的,所以對於房遺愛自稱右臂可能再正常書寫一事,各色人等也隻是在心下暗道一聲可惜,卻沒人想過要求太醫院求證。

當然,即便是去求證,以太醫院同聲同氣的慣例來說,得到的答案也隻會和房遺愛說出去的相差無幾罷了。

房遺愛正為付昌社沒消息的事情鬧心那,所以也借著此事,在過完中秋節,就跟虞世南、孔穎達幾人請了長假,又跟房玄齡和房夫人說想去城郊附近散散心去。

房夫人擔心房遺愛心情不好,再加上不放心房遺愛在城郊遊曆,隻同意讓房遺愛去房家城外的莊子上小住。房玄齡和房夫人的意見保持一致,同時還讓房逸和房軒兩人跟在房遺愛身邊,以防萬一。

自己出城本是為了方便打探付昌社的消息,若是讓房逸和房軒兩人跟著,自己幹點什麽事兒還不得都給老爹知道!所以房遺愛極力推托,隻同意帶著房崎、菱悅,外加一個房府食客薛禮罷了。

房崎是房遺愛的心腹小廝,凡是房遺愛不讓說的,這小子自是一個字也不往外蹦,從他嘴裏根本就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菱悅這丫頭,名義上是房遺愛的貼身侍婢,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總是躲著房遺愛,即便是與房遺愛在一起,也有股淡淡的戒備。若是遇到房遺愛和房崎都在跟前的話,菱悅鐵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躲開!更別說讓她留意房遺愛的動向了!對此,房夫人表示很無語。

至於最後一個薛禮吧,雖然比不上房崎,可是在他心裏,房遺愛絕對是拍在前邊的!鑒於他在杜家的行為,房玄齡和房夫人也把他從可問詢的人員名單中給剔除了。

根據以上三人的表現,房夫人說什麽也不會同意房遺愛隻帶這三人!房玄齡也是很堅定的站在了房夫人這邊。

無奈之下,雙方相互妥協的結果就是,房夫人把蘭兒給派了過來,掌管房遺愛在莊子上的飲食起居,順便教導菱悅如何服侍少爺。

還好不是把蓮兒塞了過來,這讓房遺愛多少鬆了口氣。

看到房遺愛失意出京,去莊子上小住。原本還對房遺愛手臂上的傷有所懷疑的人,心底的那絲懷疑,也隨著房遺愛的出京,而消散殆盡了。

表現最為明顯的就是魏王李泰。一直與房遺愛不對付的李泰,雖然親耳聽到房遺愛說過手可能會留下麻煩,原本心下不信,在看到經過不少人勸解之後,房遺愛仍舊鬱鬱寡歡,以至悶悶不樂的離了長安城,獨自去了房府郊外的莊子上之後,李泰的心情立馬大好。肆無忌憚的暢笑之後,李泰立馬吩咐府裏的人,晚上大擺筵席,大宴賓客。

對於李泰的表現,除了第二日早朝的時候,魏征看不過眼,上奏彈劾指責了一番,其餘言官,全都礙於李泰是皇上和皇後手心裏的寵子,隻做未聞。

對於房遺愛避走郊外的行為,蜀王李恪隻是頓了一下,搖頭歎息了一聲“可惜了”。在得知李泰的舉動後,李恪俊美的臉上隻是嘲諷的一下,輕哼一聲,未予置評。

在聽聞了房遺愛的事情之後,太子李承乾執著手裏的筆,靜默的立在書案前,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滿臉惋惜的長長吐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筆,這才吩咐李清送給房遺愛一份不輕不重的禮物,以示安慰。對於李泰的行為,李承乾隻是皺了皺眉頭,沒有言語。

至於與房遺愛手臂上的傷有所牽連的侯家。

侯君集聽聞之後,舉著茶盞的手隻是極為短暫的頓了一下,就順勢送到了唇前,吹了口上頭漂浮的茶葉,抿了一口水,麵色如常的放下手裏的茶盞,這才對侯欒沛吩咐道,“好生跟太子解釋一下,若是太子未留芥蒂的話,此事就暫時揭過。”然後又吩咐侯讚軍如常的準備行李。

侯欒沛乖巧的應下了侯君集的吩咐,待侯君集出去之後,侯欒沛眼裏才散過一絲凶芒,麵色不悅的冷哼一聲。

侯讚軍的目光複雜的閃爍了幾下,並未注意對麵侯欒沛的神色。

由於時下正是農忙,倒也沒有多少人太過理會房遺愛的到來,房遺愛也樂的清靜。

前來送房遺愛的房慎,在交代了莊子上的人好生伺候,並仔細房遺愛的安全之後,有詢問和安排了一下莊子上的事情,與房遺愛在莊子上同住了三天之後,才回返了長安城。

本來房夫人讓蘭兒來,一是為了確保房遺愛的衣食;二是為了小心注意房遺愛這邊的情況,不至於這邊有什麽事情,房夫人那邊一無所知;再有也就是為了在次**一下菱悅。

對此房遺愛倒也沒有怎麽在意,隻是,在房慎啟程回長安的第二天開始,房遺愛就覺得蘭兒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特別是見到自己領著房崎在莊子上散步閑聊的時候,那眼神不停的在自己和房崎身上來回掃描,然後滿臉為難,欲言又止的瞅自己幾眼,可是等她發現自己不解的望向她時,又像是受了多大的驚嚇一般,慌張的閃躲了。同時也不敢與房遺愛單獨相處了

房遺愛就有些搞不懂了,蘭兒和菱悅兩人,到底是誰在**誰啊?

不過,蘭兒如此的表現,倒是讓房遺愛很是欣喜,方便了他帶著房崎,或者讓房崎自己出去打探消息。

隻是,在房遺愛在莊子上住了不過五六天的時間,杜荷就帶著杜淳和幾件衣服,騎馬來到了房家的莊子上。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房遺愛坐在土堆上的一棵大楊樹下,望向下馬過來的杜荷,關切的問道。

看著杜荷悶頭坐在自己身旁,渾身散發著“別招惹我”的氣息,房遺愛不由的詢問向跟杜荷一起過來的杜淳。

杜淳湊上前來,在房遺愛耳畔小聲嘀咕了幾句,看了眼坐在地上拿著樹枝猛戳地麵的杜荷,求房遺愛多勸慰兩句之後,就乖乖的去旁邊空地上去找正在比劃的房崎和薛禮去了。

聽了杜淳的話,房遺愛臉上也說不出是個什麽表情,朝杜淳點了點頭,坐在了杜荷旁邊,安慰的拍了拍杜荷的肩膀。

“我是不是很沒用?”杜荷自嘲的說道。

“我不是也躲出來了嗎?”房遺愛輕聲說道。

“不一樣,你是因為手臂上的傷,這才離開長安城的,而我……”杜荷情緒不高的說道,使勁的戳著眼前的地麵,像是在發泄。

“這有何區別?還不是一樣的躲?”房遺愛說道。“再說了,殺個犯人人有什麽好看的,即便是在京城我也不會去的。”

“那人都要被處決了,我仍舊沒有勇氣麵對,近日來又常有那人留下的夢魘了。”杜荷頹然的說道。

“你有不是三歲的孩子,怕他作甚!”房遺愛說道,“更何況,在你的夢裏,你就是老大,天皇老子進了你的夢裏,還不是由著你小子想虐就虐的?為何在夢裏都要再讓自己一遍遍的受罪?”

“夢裏我是老大?”杜荷奇怪的望了過來,不解的問道。

“你以為我的夢魘是如何治好的,”房遺愛白了杜荷一眼,說道,“就是我養母一遍遍的告訴我,說我不怕,誰敢欺負我,在我打得過他之前,就先在夢裏虐一邊他,這樣才不會留下夢魘。”

“這,這也可以?”杜荷懷疑的說道。

“當然。”房遺愛說道,很是慎重加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試試。”杜荷不敢確定的說道。

“你應該不隻是為這事兒來的吧?”房遺愛心下送了口氣,問道。

“懷亮打算過段日子就進宮當侍衛,實際上是為了在宮中能多看眼清河公主。”杜荷有些羨慕的說道。

“皇上和皇後會同意?”房遺愛奇怪的問道,同時感歎程懷亮膽真肥,竟然想到這麽個可以公然在宮裏晃**,與清河公主常見麵的辦法!

“有程將軍出麵求情,又有程夫人一個勁的去宮裏找皇後娘娘聊天,不答應也不行啊。”杜荷忍俊不禁的說道。

“還真是老程家的風格!”房遺愛感歎了一句。

“陸義也決定跟懷玉一起進軍營了,這事兒你早就知道了。”杜荷說道。

提到陸義,房遺愛也隻能是歎息一聲,因著付昌社這麽長時間沒往飄香酒館傳遞消息,陸義的心情跟自己一樣,也是亂糟糟的,最後他決定進軍營,在軍中某個一官半職,同時帶出一些自己的人手,日後說不定有用。看著陸義堅決的目光,房遺愛想要阻攔的話語,終是說不出口。這也是他急著離開長安打探消息的原因之一!

“就連渙渙,也在好好的習武看兵書,打算過個兩年,就去跟懷玉和陸義兩人匯合。”杜荷說道。

房遺愛點了點頭,對於長孫渙的決定,也不感覺奇怪。因為之前就有人說長孫渙長相跟他爺爺有八分像,這也是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後都很是寵溺他的一個原因所在,所以兩人對於長孫渙偏愛習武,到沒有多大的排斥,就更不用說本身武藝就不錯的長孫夫人了。而且,長孫渙的武藝基本上大都習自長孫夫人。

“都有著落了,可是我那?”杜荷茫然的望著前方田地裏不停勞作的百姓,迷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