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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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韓威一起留在城牆之上,負責防守的韓錚,見房遺愛被卡巴塔狼狽的打下馬,吐血倒地的時候,滿麵焦急,恨不得衝下城牆,騎了馬趕上去將房遺愛給搶救下來。
韓威按下浮躁的韓錚,皺眉看向場中,不確定的說道,“你平時跟房將軍交手,他的本事應該沒這麽差才對。估計他是在施計,想將卡巴塔給引下馬來,來步戰。”
“真的嗎?”韓錚疑惑的看了眼韓威,有些不信的問道。
“你看,卡巴塔下馬了。”韓威指著自己從馬上下來的卡巴塔,頓感放鬆的說道。
韓錚這才算是相信了父親的話,不過看到房遺愛更加狼狽的樣子,韓錚問道,“爹,他這是在幹嗎?示敵以弱嗎?”
“應該是,想要先消除敵人的戒心,然後激怒敵人,將他引離戰馬,取長補短,與之步戰。”韓威說道。
看到房遺愛在卡巴塔最得意的時候,開始了淩厲的反攻,韓錚興奮的叫了聲“好!”,比劃著,盯著沙場之上。
房遺愛槍若遊龍,飛快的攻擊者卡巴塔的下盤,根本不給對方出手的空隙。
卡巴塔除了格擋與閃躲之外,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當然,他也可以用傷來換取出手的機會,隻是,步戰是他的弱點,他的步伐根本就不靈活。
若是說卡巴塔的戰力,在馬上能夠算是十成的話,他自己的雙腳沾地之後,戰力滿打滿算,也不足六成!足足降了四成多!
從房遺愛反攻開始,吐蕃大軍這邊,眾人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原本氣氛緊張的大唐軍營,反而暢快的吐了口氣。
“唐人真奸詐!”棄宗弄讚坐車另一邊,有個騎黑馬的將領,目光凶狠的盯著房遺愛,不滿的說道,坐下的戰馬,不停的踢著腳下的土地,宣示著背上主人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棄宗弄讚皺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仍舊觀注著沙場之上的兩個人,等待著結果。
在被房遺愛虛晃一槍,刺穿了左腳腳掌之後,卡巴塔心下的凶戾之氣更甚從前,隻是無奈沒了有穩重的下盤,自身的實力很難發揮。
卡巴塔有心想要朝著自己的戰馬靠去,隻要卡巴塔退進了馬匹周圍二十米左右,房遺愛就呼哨一聲,追風很是聽話的再將卡巴塔的戰馬給撞向遠處,就是不讓卡巴塔和他的戰馬再有接觸的機會!
卡巴塔感覺今天真的是出師不利,很有隕落的可能,心下不由的有些慌亂和狂躁,一個勁的在心下怒罵房遺愛和追風兩個。
可能是因為撞過追風,以至於發展到後來,房遺愛一呼哨,追風一瞪眼,卡巴塔的坐騎就自己乖乖的跑向遠處,焦急而又可憐的看著自己的主人,煩操的踢著地麵,無計可施。
在腳掌被房遺愛刺穿之後,卡巴塔的雙腳更是站立不穩,被房遺愛接二連三的刺傷。
在卡巴塔雙腿膝蓋之下,滿是血淋淋的傷口之後,房遺愛猛然間朝著卡巴塔的麵門猛刺一槍!
卡巴塔忍著腿腳上的傷痛,心下一驚,急忙將雙刀交叉擋在了麵前,保護自己的頭麵部。
隻是,房遺愛的這一槍,卻是虛招,在卡巴塔急急的擋好之後,房遺愛已經半途變招,將長槍順著卡巴塔戰甲的縫隙,刺進了他的肚腹之內,使勁的一擰。
房遺愛再抽出沾滿鮮血的一尺多長的槍頭時,卡巴塔整個人跪在了地上,看看肚子上流血的窟窿,再看看滿頭大汗的房遺愛,不敢的垂下腦袋,往一側倒去。
卡巴塔死了,房遺愛暢快的喘了幾口氣,召回了追風。
在卡巴塔死不瞑目,倒地的一瞬間,兩邊的大軍寂靜了一下,然後唐軍爆發出了喜悅的嘶吼,和加油聲。
而吐蕃大軍中,充滿了質疑聲,大都不相信的看著倒地的卡巴塔,揉揉眼睛,希望再睜開的時候,虎狼將軍卡巴塔能夠再次起身戰鬥,將唐軍的小將斬於馬下。
“大哥!”確定卡巴塔真的死了之後,不待棄宗弄讚點將,他旁邊那個騎黑馬的將領,就悲憤的大叫一聲,帶著複仇的怒吼,朝著房遺愛奔來。
此人身形跟房遺愛挺相似,屬於正常人,是卡巴塔的胞弟桑占布塔,也是能夠躋身吐蕃將領前十的雪狼將軍,擅長的兵器是長棍。
此人馬戰雖然不如卡巴塔,但是步戰絕對能在吐蕃軍中將領之中排進前五名!好在此人的力氣,比房遺愛要弱小一些,手裏的長棍重量不過三十斤左右,是房遺愛長槍重量的一半。
“大將軍,要不要換人?”有人擔憂的打馬來到侯君集身旁,小聲的詢問道。
實在是剛才房遺愛和卡巴塔兩人的交手,也有兩三柱香的時間了,房遺愛的體力已經被消耗了大半,想要再應戰對方排在前十的猛將,怕是會凶多吉少。
侯君集沉吟了一下,還沒下定決心換不換將領的時候,翻身上馬的房遺愛,已經和快馬奔來的桑占布塔站在了一起。
這下不用侯君集再拿主意了。
城樓上的韓威,目光深邃的看了大軍前方的侯君集一眼,心下暗自歎了口氣,輕輕搖搖頭,又將目光轉向了沙場上應戰的房遺愛。
韓錚興致高漲的,站在城樓上,不停的拍著城垛,給房遺愛交好加油。
房遺愛嘴裏不停的咒罵著,不知道是在咒罵不肯換將的侯君集,還是麵前黑著臉跟自己交戰的桑占布塔,總之,房遺愛心下不滿全都下意識的爽快的發泄了出來。
就像前世的時候,遇到大手術,跟著上台的時候,專注著手術,又怕緊張過度反而出錯的時候,跟著台子上的主任他們,不停的說著話,緩解著心中的壓力和緊張。
房遺愛的出口成髒,讓心中滿是恨意的桑占布塔,更是火冒三丈,手裏的攻擊竟是急如雨點。
滿場隻能聽見房遺愛的說話聲,和兩人兵器相交時的撞擊聲。
先前因為卡巴塔一戰,房遺愛硬接了卡巴塔幾下,雙臂有些發麻,再加上之前的全力交戰,耗去近三炷香,對戰桑占布塔的時候,拖得時間越長,房遺愛感覺自己的手臂越是發酸,若是再久攻不下的話,怕是再拖個兩三柱香的時間,自己就會先累的拿不住手裏的長槍了。
虛晃一槍,房遺愛趕緊打馬敗退,不過敗退的方向不是唐營,而是沙場東邊的樹林!
交戰了這幾百回合,桑占布塔心下也明了,房遺愛應該是手臂發酸,有些力不從心了。
為了替兄長報仇,桑占布塔斷不會放過房遺愛,於是緊追不舍的打馬朝房遺愛追去。
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東邊的小樹林趕去,棄宗弄讚坐直身子,和祿東讚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雖然沒有認出房遺愛,就是之前向蒼蠅一樣在鬆洲城外不停的借著山林之便,來招惹吐蕃軍營的唐人,可是眼底仍舊都布滿了濃濃的擔憂。
唐軍這邊,除了一些有經驗的老將,和鬆洲的守城將領,還有跟房遺愛鑽過林子的八百多人之外,眾人全都滿是疑惑和擔心,紛紛猜測,房遺愛這一戰是不是輸了?
“爹,房將軍是不是體力不支,敗了下來?”韓錚看著場中一前一後跑偏的兩匹馬,撓撓頭,想不明白的詢問著韓威。
“你若是感覺贏不了,是直接最短距離跑回大營?還是舍近求遠的跑進樹林?”韓威老神在在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跑回大營,這樣活命的機會才會大嘛!”韓錚想也不想的說道,說完,眼睛一亮,從城牆上直起身來,望向韓威,說道,“爹,你的意識是說,房將軍這是在詐輸?”
“你可別忘了,房將軍在待人進入鬆洲城之前,可是領兵在城外的山林裏轉悠了還幾天,誘殺了不少吐蕃將士。”韓威點點頭,看著反應過來的兒子,說道,心下很是期待,希望兒子能夠抓住時機,在打完仗之前,能夠多跟房遺愛學學。
“這麽說,這個可惡的桑占布塔的人頭,房將軍是拿定了?!”韓錚很是解氣的說道。
“不過,就算拿到桑占布塔的人頭,房將軍估計也得累的夠嗆,要知道,桑占布塔的步戰,在吐蕃軍中也是數得著的!而且,之前一戰,房將軍的體力消耗,也不可謂不小。”韓威看向城下的侯君集,對韓錚說道。
“大不了下一戰的時候,換人就是了。”韓錚不以為意的擺手說道,很是期待的看向東邊的樹林裏,隱約可見的兩道人影。
換人?傻孩子,哪有你說的那麽輕鬆,若是戰場指揮官,侯大將軍不發話,房將軍就算是沒了力氣,也得在戰場上硬撐著!否則,擅自歸隊,就是不聽指揮,這是要軍法處置的!韓威看著侯君集的身影,心下無奈的說道。
隻是這些話,韓威不方便給兒子說,怕韓錚一個忍不住瞎嚷嚷,再得罪了侯君集,自己也就得不償失了。隻能是暗自祈禱,希望房遺愛福大命大,不會折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