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打擊

“傳旨,著刑部尚書立刻提審岑子鍵!”李世民麵色陰沉的說道,“另外,中書令岑文本勞苦功高,恪盡職守,朕顧念其身有微恙,特令其在家好生休養。//?

李安陽領命下去,找人執行李世民的命令。?

“趙毅。”李世民蓋好麵前的小木匣子,衝門外叫道。?

“參見皇上。”趙毅進來,一絲不苟的行禮道。?

“你將東西親自送去刑部,交給刑部尚書劉宏宇,不得有誤。”李世民說道。?

“遵旨。”趙毅捧了李世民書案上的木匣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吏部員外郎,竟然插手到了軍營!”李世民眼裏閃著危險的光芒,低聲說道。?

返回來的李安陽,盡可能減低自己的存在性,努力的當著背景牆。生氣的李世民絕對不能輕易招惹,也不能隨便朝槍口上去撞,否則小命不保。?

看了一會兒奏章,李世民突然之間問道,“這些日子,岑子鍵可有什麽異常的行為?”?

“回皇上,岑員外郎還和往常差不多,除了衙門裏的事情,就是在家看書教導子嗣,偶爾和幾個相熟的官員出去喝酒參見文會。”李安陽迅速整理出腦海中的材料,說給李世民聽。?

“就這些?”李世民放下了手裏的奏章,皺眉問道。?

“前些天下大雨,聽說小岑大人很有雅興,去了曲江雨中賞荷。”李安陽說道。?

“哦?”李世民想了一下說道,“朕記得聽誰說過,那天小九好像也去了曲江。”?

“回皇上,晉王那天去房府約了房家大小姐還有房三少爺一起去的曲江。”李安陽小聲說道。?

“聽說房遺則那天差點落水身亡,可有此事?”李世民問道。?

“回皇上,卻有此事若是十七駙馬再晚去個一星半會兒,隻怕房三少爺就真的沒了。”李安陽抬眼看了下李世民,慶幸的說道。?

就因為房三少爺差點兒身亡的事情,到現在房遺愛都還在給晉王殿下甩臉子若是房三少爺真的沒了,隻怕晉王想要迎娶房家大小姐的事情,也就沒戲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今天小朝會怎麽沒見到房玄齡?”?

“聽說昨天傍晚十七駙馬匆匆出了長安,今天城門剛開就急急的返回了京城,直奔房府,在房府呆了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就又騎馬出了京城。.李安陽說道,“十七駙馬走了沒多久,房大人就病了。十七駙馬也讓人去兵部告了假。”?

“哦?房遺愛回房府做了什麽?”李世民換了下姿勢,感興趣的問道“他出京又去了哪裏?”?

“據說,十七駙馬把房遺直給打的不能下地,房大人是給氣病的。”李安陽瞄著李世民的神情說道,“離開房府之後,十七駙馬去了房三少爺養病的溫泉莊子,據說那處莊子是十七駙馬置辦的,準本等房三少爺成親之後送給房三少爺的。”?

“房遺愛打了房遺直之後,就去了溫泉莊子找差點溺水身亡的房遺則?”李世民思索著說道。?

“是。”李安陽答道,心下也有了某種猜測。?

“把房遺直也提進刑部,讓劉宏宇好好的問問。”李世民說道,“讓太子替朕探望一下房愛卿的病情。”?

“回皇上,太子已經陪著晉王殿下出了長安去房家的溫泉莊子上看完尚未痊愈的房三公子去了,這會兒隻怕已經到了。”李安陽提醒道。?

“小九是怕房遺愛會因為房遺則的事情,攪了他和房青娘的親事,請了太子去做說客了吧。”李世民的臉色柔和了下來,說道。?

李承乾對於李治的愛護,還有李治對於李承乾的尊敬和依賴都讓李世民覺得很有成就感。感覺自己與自己的父親相比,不但是個更好的皇帝,更是個成功的父親,最起碼解決了自己兒子可能會因為皇位的的問題,出現反目相殘的危機。?

想到前幾天李承乾落馬的事情,李世民臉上好不容易放鬆的線條,又變得剛硬了起來,問道,“太子落馬之事,東宮官員審理的如何了?為何到現在都沒上報結果?”?

“前天就已經查出主謀是東宮千牛備身的賀蘭楚石,太子一直讓關著,還未曾審問賀蘭楚石背後是否有人。”李安陽說道。?

“賀蘭楚石?”李世民問道,根本不記得這個人是誰。?

“賀蘭楚石的正室夫人是侯君集侯大將軍庶出的三女兒。”李安陽說道,“其兄長賀蘭安石迎娶的正室夫人是太子妃娘家姐姐,賀蘭安石原是魯王府上的功曹,年前被魯王舉薦,前些日子才被調任工部員外郎。”?

“這麽說,賀蘭安石定會讓其夫人進宮尋太子妃求情了?”李世民平靜的問道。?

李安陽心下一顫,悄悄的擦了下額頭,說道,“昨天來了一次,今天也來了,不過聽說還不等賀蘭武氏開口提及賀蘭楚石的事情,就被太子妃拿話給岔開了,直到賀蘭武氏被送出宮門,也沒尋到半絲機會向太子妃求問賀蘭楚石的事情。”?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侯君集那邊可有什麽反應?”?

“聽說賀蘭侯氏當晚就去了侯府,結果進去沒一會兒,就被侯家的下人給打了出來,還傳了侯將軍的話,說賀蘭楚石既然有膽子害太子,就得承擔的後果。”李安陽說道。?

對於侯君集的行為,李安陽心下不屑的撇了撇嘴,當年侯君集在大殿之上裝暈,想要撇清他和侯欒沛的關係,怕侯欒沛的事情連累的他身上,這種自私的父親,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如何能指望得上。?

“太子一直沒讓人審問賀蘭楚石?”李世民慎重的問道。?

“沒有,揪出來賀蘭楚石之後,太子就下令先將賀蘭楚石給關了起來,沒太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審問。”李安陽說道。?

“沒有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審問?”李世民低聲呢喃道,眼裏的光芒微微的閃爍,想到某種可能,眉頭慢慢鎖了起來。?

感覺到李世民身上的散發出的不善氣息,李安陽又開始了充當雕像的行為,讓自己不去打擾的李世民的思維。?

“今天太子會留宿在房家的莊子上。”李世民說道,?

“房三少爺養病的莊子距離京城較遠,一天之內沒法打個來回。”李安陽誠實的說道。?

“趙毅回來之後,你告訴他,讓他晚上親自去一趟關押賀蘭楚石的地方,悄悄的審問一下賀蘭楚石。”李世民說道。?

跟在皇帝身邊,想要活的長久一些,有些時候是需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的。?

李安陽應下,偷偷瞄了眼重新看奏章的李世民,有些事情隻要不捅破那層窗戶紙,是不會去認真麵對的。?

話說房家,在房遺愛離開房府之後,房玄齡雙眼陌生的看著被房夫人找人扶進小樓的房遺直,最終歎息一聲,將手裏的紙張放進了自己的懷裏,在房慎的攙扶下,進了書房。?

“遺愛人呢?”房玄齡攏了攏披散的頭發,問道。?

“二少爺已經出了府,不過留下了秦明,說是有事情要給老爺回稟,老爺是不是?”房慎擔心的看著房玄齡,說道。?

“秦明進來回話吧。”房玄齡艱難的擺了擺手,說道。?

房慎應聲出去,叫了個丫鬟先進去給房玄齡被頭發整理好,這才將秦明找來。?

秦明按照房遺愛的意思,將昨夜審問莊子上仆人的情況,全都一字不漏,不含任何添加的轉述給了房玄齡。?

“七天前房全就逃離了莊子?”房玄齡飽受打擊的灰暗麵色,重新顯露出威嚴之意,沉聲問道。?

“確實。”秦明答道。?

“可查清了房全的去向?”房玄齡問道。?

“二少爺已經讓人去查了,最遲明天傍晚就會有消息。”秦明答道。?

“老爺,秦亮回來了,說是有事回稟。”房慎在書房外頭敲了下門,出聲說道。?

“讓他進來。”房玄齡說道。?

秦亮從懷裏取出一張紙,放在房玄齡桌前,說道,“香姨娘說,這上頭的字體,是大少爺的左手字。?

“夜半,成家園”,看著紙張上的字,房玄齡記得聽房遺愛提過,這是房遺則出事那天夜裏,有人用飛鏢傳來的書信,想要調開房遺愛。?

房遺直的左手字!真的是房遺直!?

房玄齡憤怒失望的閉上了眼睛,頹然的靠在了椅背上,死死的抓著手裏的紙張。?

秦明秦亮兩個擔憂的看看房玄齡,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秦川秦嶽兩個雖然不怎麽多說在汾洲的事情,他們同來房府的幾個人都能感覺得到,在汾洲,兩人的日子絕對好過不到哪裏去,看看大少奶奶的樣子,就可以想想秦川和秦嶽兩人的苦楚,隻不過比大少奶奶好些,兩人是男的,可以外出。?

可是幾人是秦瓊送給房遺愛的,不是他房遺直的奴才!是以,對於房遺直,秦明秦亮幾人心下都存著氣。?

跟在房遺愛身邊,秦明幾個也大體猜測,房遺則的事情跟房遺直好像有脫不了的幹係,是以,對房遺直更是不屑,心下連鄙視都懶得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