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三章 想不通
巴彥的腳步,在柔和的晨光下,顯得愈發的沉重,身上迸發著不容忽視的不忿與怒意,雄壯的脊背,卻讓人有種蕭索的感覺。(
房遺愛坐在地上,微仰著頭,驚愕地看著巴彥一步步朝著營地走去,直至消失。
“將軍!真的是將軍!哈哈哈,我就說將軍不會有事的,哈哈哈。”曹達驚喜暢快的聲音響起,夾雜著陳大有和穆青幾個的調笑聲,幾人結伴朝房遺愛跑了過來。
曹達幾個來到房遺愛身邊的時候,房遺愛才從巴彥說的那許多話語中驚醒。
“草!媽的,這叫什麽破事兒啊!”房遺愛騰的從地上跳起來,麵色難看的咒罵道。
“都還沒晨練吧,正好,陪我練練。”沒理會曹達幾個的笑臉,房遺愛三下五除二的扒掉自己的上衣,對曹達幾個吩咐道。
曹達幾個心下咯噔,全都眼神不善的瞄向穆青。
你小子不是說將軍回來的時候心情不錯嘛,怎麽這會兒怎麽看怎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兒,等著發泄呢?
穆青回給眾人一圈的白眼球,我哪裏清楚,半夜回來的時候,將軍還心情不錯的開玩笑呢,雖知道這會兒怎了,莫不是巴彥說了什麽話惹到將軍了吧?
陳大有想到剛才遇到巴彥時,跟他打招呼,那小子的笑臉跟平日的笑不太一樣,現在想來,好像笑的很是牽強。該不會真的是巴彥惹到將軍。將軍不方便把他怎麽著。正巧被咱們幾個倒黴的撞上,成了替巴彥受氣的沙包了吧?
眾人相互交換了下眼神,越想越覺得合理,全都點頭表示讚同,同時,都在心下將巴彥狠狠的記了一筆。
在陳大有和穆青幾個腦補完事情真相的時候,最先被房遺愛點到出列的曹達,已經被房遺愛給幹趴下了。
眾人心驚的咽咽唾沫,媽呀,將軍這次是動了真火。打人根本沒留手啊!
“起來!這才幾天不見,你小子怎麽退步這麽厲害?回去加練!把前兩天偷懶的全都給我補回來!”房遺愛不滿的看著躺在地上哼唧的曹達,說道。
曹達簡直是欲哭無淚,心道。我的將軍啊,您老人明知道我這把子憨勁,比不了您的天生大力,平日裏對練您可都是保留著五分力氣的,可他麽今天,您老可是一分的力氣都沒留啊!
再說了,我的招式大部分都是學自於您老,我一抬手一動腳,接下來想幹什麽,您來一猜一個準兒。(您說。我能在您老手底下撐太長時間嗎我?
若是往日的話,碰到曹達狼狽發熊的時候,大家可能會很不給麵子的狠狠嘲笑挖苦一番好娛樂娛樂自己。
可今天,大家終於良心發現一會,朝慘兮兮的曹達報以同情的目光,蓋因,接下來就要輪到大夥兒了。
輪番將陳大有和穆青幾個收拾了一頓,房遺愛心裏憋著的火,也就發泄的差不多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心情舒暢不少。
想到在京城的時候每逢自己鬱悶,想要打架發泄的時候,首選的人永遠都是皮糙肉厚力大如牛的程懷亮,也不知道現在他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有沒有在雁綺娜被虹筱夫人軟禁在王庭的時候,將他也順藤摸瓜的一起抓走?沒被一同抓走的話。那有沒有人照顧他?他受沒受傷,呃。不受傷的話不可能不返回多科城的。唉,就不知道他現在傷勢如何了。
想到程懷亮,房遺愛剛鬆解一些的神情,再次的暗淡了下來。
“將軍?”看到房遺愛的神情再次暗淡了下來,穆青等人不由的擔心。
“我沒事。”房遺愛笑了笑,說道。
抬頭看到眼前被自己當成撒氣包的幾人狼狽的樣子,心底閃過一絲愧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你們都會去好好歇歇吧,別忘了擦藥酒。等什麽時候,你們心情不好了,也可以隨時來找我算賬,真的。”
聽到房遺愛前邊的話,大家都嗬嗬的笑著說沒事,可聽到房遺愛最後的兩句話,幾人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心情不好找您算賬?除非覺得自己活的太滋潤了。
跟曹達幾個回來一塊兒用過早飯,見齊紮羅還沒醒,依蘭抹著淚守在齊紮羅床前,房遺愛朝依蘭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轉身回了旁邊給自己建的帳篷內休息。
收拾了一番,換了套幹爽的衣服,房遺愛躺在簡易的床板上,看著帳篷頂端,卻怎麽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巴彥講述的話,還有對程懷亮的擔心。
記得出事那天夜裏,自己在齊紮羅院子門口遇到虹筱夫人一行,當時聞到虹筱夫人身上的味道時,自己心中一稟,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下意識的離她遠了些。
結合巴彥所說的話,也就想明白了。當時自己似乎就是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對勁,隻是因為自己當時牽掛著吳瞞幾個,擔心雁綺娜的消息,這才沒有細想。
當時她的身上就有一股與她本身氣質和往日習慣不相符合的悠遠清香,那股香就是一種極為難配製的雅致燃情香,也就是高級的催情香。
這種香不香別的催情香那樣,帶有甜膩的**味道。而是一反常情的,配製的極為清香,就像一種尋常的香料,讓人不知不覺間根本不會留心防備。這種香,可以無限擴大自己鼻尖聞到的異姓氣息,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糾纏在一起。
當然,這種香有個缺點,聞的時間稍短的話,不會起多大作用,而且,不是異姓同處一室,共同相聞的話,也沒有多大的效果。
房遺愛怎麽也沒想到,虹筱夫人竟然會將被限製了自主行動的雁綺娜和那麽多男的關在一起,並且還在屋裏點了雅致燃情香!
雁綺娜可是錳嗤擄的親生女兒?!虹筱夫人怎麽敢……?
唉,還有什麽敢不敢,人家都已經這麽幹了。
就是不知道,虹筱夫人如此折磨羞辱雁綺娜,錳嗤擄知不知道?自己的女人羞辱自己的女兒,豈不是打他的臉?
虹筱夫人就不怕錳嗤擄找她麻煩嗎?還是說,還是說,她之所以如此做,其實是,是錳嗤擄默許的?
要是虹筱夫人對待雁綺娜的舉動是錳嗤擄默許,或者說暗中指使的話,那得是多渣多禽獸的爹,才能趕出這種事情來啊?!
房遺愛甩甩頭,打掉自己這個有些驚駭的想法,虎毒尚且不食子,錳嗤擄再怎麽說也是個人,還是雁綺娜的親生父親,應該不會禽獸到這種地步。
可若是沒有錳嗤擄的默許的話,虹筱夫人怎麽會如此明目張膽,在王庭之中如此的淩辱雁綺娜?
房遺愛再次翻個身,還是想不通這一點。
要說是因為惱怒雁綺娜放走了依蘭,可當爹的也不至於如此狠心的讓這麽多的男人去淩辱自己的親生女兒吧?還怕事情辦的不盡興,特地讓自己的女人,幫著在女兒房裏點上燃情香?!
還有虹筱夫人,若是錳嗤擄默許如此對待雁綺娜的話,難道虹筱夫人就不怕,有朝一日,錳嗤擄會如此對待她所出的子女嗎?
呃,好像忘了一件事。
房遺愛頭疼的坐起來,揉著發疼的腦袋,歎口氣。
虹筱夫人嫁給錳嗤擄已經將近十年的時間,如今也是將近三十的成熟女人,好像自成親到現在,虹筱夫人膝下一直都無所出,倒是錳嗤擄另外納的兩房妻妾,進門後沒多久,就各自相繼生了兒子。
經常擺弄毒藥的話,應該多少會對身子有些影響,虹筱夫人該不會是無法生育吧?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更應該好好對待錳嗤擄過世的前妻留下的唯一血脈,好為自己將來防老啊,怎麽還會這麽,這麽不堪的讓人淩辱雁綺娜?
揉揉發疼的腦門,房遺愛想不明白,甩甩頭,重新躺下。不再去糾結雁綺娜一家的事情。
最讓房遺愛擔心的是程懷亮的下落。
之前打賭的時候,虹筱夫人就曾經說過,籌碼中除了齊紮羅,還有一個大唐小將。
雖然知道就算是自己賭贏了,虹筱夫人也不會履行約定的賭約,可為了確定那所謂的大唐小將的真實性,房遺愛還是接了賭約,隻為能混進王庭,好從虹筱夫人處打探她口中那位大唐小將的消息。
自己也是在王庭呆了好幾天,可那個大唐小將,卻半點兒消息都沒有,這讓房遺愛有些沒底,始終無法確定,虹筱夫人手裏到底有沒有唐將存在。
本以為,找到雁綺娜就能確定程懷亮的消息,好找到程懷亮。誰知,雁綺娜竟然被虹筱夫人折磨成了這個樣子,沒法穩定心緒好好的交流。
陳大有他們在往城裏打探了這麽幾天,別說程懷亮的消息了,半點兒相關唐人的消息都沒有!
房遺愛心中不得不落出一個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在雁綺娜被虹筱夫人軟禁的時候,程懷亮可能也一同落入了虹筱夫人的手裏?
就在房遺愛翻來覆去,卻始終無法合眼安眠的時候,就聽到外邊好像再說有人替吳瞞和李忠送消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