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就在後天
時間就像白駒過隙一般,轉瞬即過。
轉眼間,離林秀和張氏兄弟因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已經四個多月的時間了。這時候,已經是仲夏之末,將要進入季夏的使節了。
這樣的時節,正是一年裏最熱的時候,就算是這苦寒的草原之上,也是頗為炎熱。當然,更加不可否認的是,這時節也恰是一年裏麵,最為美麗的時節。放眼望去,整個黑沙城內,都是處處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兒,姹紫嫣紅的,頗是惹眼,香氣四溢。
隨著這花香一起四處氤氳的,是一種叫做“愛情”的氣息。這不,那小小的花叢裏麵,樹蔭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對年輕的男女正相互依偎,脈脈相對。若是這時候,有人縱馬從這些地方經過,真不知要驚起多少對鴛鴦。
不過,在這一段時間內,張易之的日子就沒有那麽好過了。大周朝廷收到了以他來代替淮陽王武延秀的和親的要求,自然是嚴詞拒絕。理由很簡單:張易之並非大周的宗室。
兩國之間相互扯皮了一陣,相互都沒有退讓,倒是把兩國之間的關係,弄得越來越緊張了。據說,大周布置在幽州一帶的兵力,本來是因為契丹的覆滅,已經撤去了不少,這會兒卻又重新布置了上去。
這樣一來,因為張易之的事情,兩國尤其是大周那邊,耗費的民脂民膏已經是頗為可觀的了。
在很長的時間內,默啜可汗也加強了對張易之的監視,讓張易之在行動上倍感不自由。
好在,張易之也有自由的時候,就是三天兩頭的和史雲香一起出去狩獵。最開始,每一次狩獵,默啜都會派出不少人隨行監視。後來也就慢慢地有所放鬆。默啜當然是不會反對這兩個人一起出去行獵的,因為在他那改造突厥人民的宏偉藍圖之中,張易之是很重要的一環,對於女兒和張易之之間的交往,他當然樂觀其成。
而事實上,張易之和史雲香之間的關係,也的確如很多人希望的那樣,日益升溫。至少,從表麵上看,是如此。想當初,這兩人就曾一度頗為親密,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又走向了疏遠,而如今似乎又開始變得親密了。經曆了這麽多的波折,很多人覺得,這兩人之間,應該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除了行獵,張易之平時其他的時間,大多都用在了騎射練習之上。短短的時間之內,張易之對於騎射的把握,已經進步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現在的他,已經可以從容地使用當初史雲香送給他的那把弓,盡管準度還遠遠比不上真正的獵手,卻也十分過得去了。至少,他現在每次狩獵,幾乎都能有所斬獲,這是最初那幾次行獵所不敢相信的。
林秀和張氏兄弟之間,還是經常會起一些小小的衝突。不過,有張易之在彈壓著,他們之間的這種衝突再也沒有像上次那樣,演變成鬧劇一樣的鬥毆事件。
本來,他們並不應該再發生衝突的。因為他們真的如張易之所言,各自勾搭上了那三名女仆中的一個。一人一個,分配得公平的很。
可是,這三個女人並非省油的燈。她們並沒有中原的女子那種從一而終之類的貞操觀,時不時地還會去撩撥一下武裹兒、王雪茹。有時候,甚至直接勾搭張易之,被拒絕之後,有可能就會對自己姐妹的男人下手。
於是,這三男三女之間,就演變成了一場六角的,關係異常複雜的情感遊戲。這種遊戲是罕有不演變成暴力對抗的,也好在張易之威信足夠,能夠鎮壓住林秀等三人。不管怎麽樣,至少從表麵上來看,張易之這一行人之間的關係,因為這三個無足輕重的女仆的加入,變得微妙起來。其中有些人,甚至已經變成了敵對的關係。而張易之本人的威望,也在一天天地下降。
自從那一天,闕特勒兄弟和張易之歃血為盟之後,闕特勒來找張易之的次數,就變得少了一些。每次即使過來,也閉口不言合作的事情,隻是談風弄月。應該說,這闕特勒這個曾經要置張易之於死地的人,已經成為了張易之在這黑沙城內,唯一接近朋友關係的人了。
這一天,天氣有些陰晦,草原之上,悄然地籠罩上了一層迷霧,不是很濃,卻讓整個世界,比平日裏多了幾分神秘。這讓眾人眼中已經司空見慣,再也無法從中找不出一絲**的草原風光,多出了一片神秘的麵紗,也變得美麗了不少。
“後天,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天氣呢?”
張易之和武裹兒、王雪茹、林秀、張大都聚在了張易之的帳內,而張二則留在帳外坐著。隻見他托著腮,一雙眸子無神地四處打量著,但他那微弱的眸光裏,透出來的隻有精明。很明顯,張二是在望風,而帳內的三個人所議論的,必是大事。
“應該會是晴天!”張大道:“不要問我為什麽,隻是在這草原之上居留的時間長了,有了一種朦朧的感覺,一般都挺準的,但我不敢保證。”
“我倒希望像今天這樣,或者比今天的霧氣,還要濃烈一些。這樣有利於咱們——咱們的行動!”張易之道。
“怎麽,五郎打算後天就——就行動?!”其餘幾個人的目光同時亮了起來。他們對於張易之的這個決定,已經是很有些等不急了。
“要是不然的話,我今日找你們來作甚?”張易之道。
“哦,我明白了,後天的確是一個行動的好時機!”林秀點頭,道:“聽說,襖教的剩女要在那天選‘靈童’,作為下一任的聖女來培養。現在,整個突厥境內,有三歲以下女童的人家,都帶著小女兒來到了這黑沙城內。現在,這黑沙城內人數之多,景象之亂,是十年罕有的。可以料想得到,後天這種亂相,又將進一步擴大。這突厥人並不像咱們漢人這麽守規矩,而且這裏也沒有咱們大周那樣的衙門、衙役一類的來維持秩序,到時候的確是咱們脫身的天賜良機。”
張易之點點頭,他心下忖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們。如果,在聖女選‘靈童’的那一天,聖女卻隨著外人跑掉了,對於突厥這種宗教國家,打擊該是多麽大呢?”
關於淺雲聖女的事情,因為牽涉到韋蘭心,也牽涉到張易之家裏的私密之事,所以張易之一直沒有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就連對他的枕邊人,他也沒有透露一個字。
“現在,咱們有兩件事要商量,一件是咱們要不要把咱們的計劃告訴淮陽王,並且把他也捎上一起逃走。第二件,就是一旦出現變故,咱們也該采取哪些應對措施。”張易之狠冷靜地說道。
話音未落,林秀立即搖頭,道:“我覺得,淮陽王咱們不宜捎上。他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咱們現在自身難保,帶上他的話,會拖累咱們這一群人。到時候很有可能,我們這些人全部都斷送在他窩囊廢的手裏!”
林秀並非朝廷的人,而是張易之的朋友,他論及武延秀的時候,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顧忌,語氣極為不客氣。
這些日子以來,這武延秀的日子倒是過得很不錯。在默啜的安排之下,武延秀勾搭上了好幾個女孩子,並且迷戀上了跳舞。這人長得高大威猛,不想竟很有跳舞的天資,隻是這短短的幾個月之間,他的舞姿就超過了不少的突厥本地人。為此,他也獲得了更多少女的青睞。總之,武延秀現在似乎是有點樂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