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遇阻
幾個人的目光,掃向了大周使團的那幾個人,最後落在了武延秀的身上。
其實,淺雲聖女的使女隻是說要召見大周使團的隨行人員,嚴格來說,武延秀並不在此列。不過,武延秀最近在美女堆中廝混得多了,聽見“淺雲聖女”這個名字的次數,也就多了,自然對淺雲聖女生出了強烈的好奇。
在那些女子的口中,淺雲聖女簡直就是天上謫仙,渾身無一處不是美得令人神魂顛倒,她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可以令所有的男人為之傾倒。而且,美貌遠遠不是這位聖女最大的優點,她聰明、仁善、博愛、親切……總之,你把她當成一個完人,往最好的方向去思量就對了。
武延秀是不相信世間有如此佳人的。他大致也知道一些這些突厥人的思維。他們信奉襖教,對襖教的聖女,本就存著一種天然的敬慕,再加上這聖女說不定也真的具備眾人所列的這些優點中的一小部分,她的形象自然就會被無限拔高,成了完人。
武延秀知道,這聖女美貌,又是真的。,美女對於其他美女總是懷著一種天然的敵意的。要她們承認其他女子是美女,實在是難得很。就算是嘴上承認了,心下也多半是不會服氣的。但武延秀認識的那些美女,談及淺雲聖女的美貌,一個個都是由衷地自愧弗如。這種絕對的信服,武延秀能輕易地感受得到。
在武延秀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一直隱藏於心底的身影,身姿婀娜曼妙,麵容清雅美麗、一顰一笑無不充斥著攝人心魄的美麗,那就是武裹兒。
武延秀實在是很想知道,這世上是佛還有一個女子在姿容上,能和武裹兒相提並論。淺雲聖女盛名無虛是必然的,她能夠和武裹兒相提並論,就難說了。武延秀實在是很想見識一下,比較一笑。
因此上,這一次淺雲聖女相召,本來按理說,他武延秀並不在被邀之列,他還是腆著臉坐上了馬車。反正,他也是大周使團的,襖教的女使者也不好將他趕下車去。
張二的話甫一出口,武延秀就怒了。這廝固然是沒有指名道姓,可這和指名道姓實在是沒有區別了。那幾個士兵既然聽從了張二的話,留下他武延秀便成了必然之事。
武延秀悄悄地把自己偌大的身子往後移了一下,把脖子往回縮了一點。
可是,這小動作沒有起到作用,幾個士兵的目光,同時鎖定在了他的身上。這幾個普通的士兵自然不知道這位淮陽王和大周使團的其他人已經不是一條心。他們隻覺得,武延秀身份高貴,甚至遠遠超過了送親使張易之本人,大周使團的人絕沒有拋下他獨自逃走的道理。就算是拋下張易之,也決不能拋下武延秀。
當下,一名士兵指了指武延秀,道:“你,下來!”
武延秀裝聾作啞。他的語言天賦本身是不錯的,幾個月以來,為了泡妞,已經掌握了簡單的突厥對話。要不然的話,再愛慕一個突厥女子,無法用言語向她表達自己的情感,空有手段,也是枉然。而這一會,武延秀卻似乎一個字都聽不懂一般,臉上滿是茫然之色。
最後,那襖教女使者發話了:“淮陽王,這幾位兵大哥請你下去呢,您就別讓大家為難了吧!”
武延秀隻感覺一陣無趣,轉頭看見大家的眼神,全部都傾注在自己一個人身上,那無聲的語言,似乎都在讓他下車。於是,武延秀也不能繼續裝了,隻能悻悻地爬下車子,丟下一句誰也沒有聽清的嘟囔,轉身走了。
這樣一來,幾名士兵再也不好阻攔剩下的人了,隻好放行。
車子再次緩緩地開始行進。林秀等人坐在車子上,各自都是若有所思。他們之中,沒有一個知道張易之和淺雲聖女之間有什麽關係。淺雲聖女的大名,他們都是聽見過的。說如雷貫耳也是一點也不為過,大家都知道她是一個超級大美人。按照以往的“經驗”,好像隻要是超級大美人,最後都會和張易之發生點超友誼的關係。這一次,很有可能也是如此。
想一想,張易之居然在不聲不響之間,把整個突厥公認的第一美人給降伏,這讓林秀和張氏兄弟對張易之又多了幾分佩服,終於到了五體投地的境界。要知道,這淺雲聖女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美人而已,她是萬千突厥牧民心目中絕對的神靈,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動著無數突厥牧民的心。若是將她這樣拐帶走了,突厥國內真不知會鬧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而武裹兒和王雪茹這兩個女子的心情,就沒有那麽美好了。她們一直以來,以為在這黑沙城內,她們唯一的情敵便是史雲香。不想現在忽然又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聖女來,實在讓她們始料未及。
很顯然的,這聖女的魅力和影響力,都必然在史雲香之上。這兩個女子之所以願意放張易之和史雲香親近,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她們很自信,自己並不比史雲香差。但對這個至今沒有見過麵的淺雲聖女,她們就沒有如此自信了。這是一個年輕,但卻注定要列入傳奇之中的女子,她固然是已經有了被神化的嫌疑,但她本身也必定有著一種超乎尋常人的魅力,才值得大家去神化她,膜拜她。和她競爭,縱使武裹兒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也是難以找到自信的理由。
一車子上的人各有所思,車內倒也清靜得很。
就在此時,忽聽前麵傳來一陣喊殺之聲,眾人色變,打開車幔,向外望去。
大霧籠罩之下,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誰也看不清楚,但很明顯的就是有人在廝殺。人影憧憧,誰也看不清那廝殺的雙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為何廝殺。但那不住傳來的慘叫之聲、暴戾的呼鬥之聲,清脆的兵刃相交之聲,以及那無關人等的哭喊之聲交織在一起,讓大家意識到,這絕對是一場極為慘烈的爭鬥。
林秀和張氏兄弟第一念頭,就想起了自己做下的事情,暗忖道:“難道是闕特勒他們兄弟二人殺出來了?”
一時間,他們都感覺頗為不妙。若是闕特勒造反,而且已經殺到了這大路上來了,這前往“醉月湖”的一路上,真是就不會太平了。想一想,一群近乎瘋狂的亂兵,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他們這個使團前來和親的對象,是默啜。也就是說,他們幾個是來和默啜示好的,殺掉他們幾個,對於闕特勒手下的人來說,又有什麽做不到的?
若是闕特勒兄弟本人就在身邊的話,還好說一點。因為今天闕特勒之所以還能抵抗,並沒有被一網打盡,說起來還是有張易之遣人通風報信的功勞。隻是,已經殺紅眼的亂兵,哪裏會聽你的聒噪,見到看起來可恨的,往往也就是立即殺掉了事。
一群人正六神無主之際,遠處有一群亂兵發現了這邊停住路上的馬車,嗷嗷直叫著向這邊殺了過來,一個個的都是凶神惡煞的樣子。從他們的模樣來看,你無法懷疑他們可以立即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劈成兩塊。
霎時間,幾個人就將這馬車團團圍住,衝著裏麵大喊起來。他們所喊的內容,林秀等人不盡能聽得懂,卻也聽懂了大半,不過就是“你們是什麽人?”“你們要往哪裏去?”“你們身上有什麽值錢的沒有?”“車上有漂亮的女人沒有?”“都下車來!”這一類的。
這些家夥一個個的都很亢奮,這眼冒狼光。很顯然,鬥爭並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在鬥爭之中撈取好處,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