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洞房花燭夜
人生至樂,莫過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張易之這輩子是不可能走進考場,去參加科舉考試了,所以他對於成婚這件事情,特別的重視。
這次的婚禮根本不需要張易之來操心,東宮和王家那邊,都比他上心。這其中也有一個緣由,就是兩家的女兒都是嫁給張易之為正妻的,平起平坐,如果他們這兩個娘家,哪個被對方比下去了,麵子受損,女兒在張家恐怕就隻有正妻之名,而沒有正妻之實了。兩家在婚禮上的比拚,隱隱決定著自家女兒在張家的未來,為了自家女兒的幸福,兩家都不能輕忽。
王家天下豪門,子弟眾多,在朝中和地方上都占據著很多的要職,可謂根深蒂固。以前,他們曾經把王雪茹許給武三思的兒子,以此作為這向“武黨”靠攏的契機。如今皇帝又改而把王雪茹賜婚給太子武顯的親信張易之,他們不能違抗,自然是把武三思得罪得狠了。
不過,這也促成了他們徹底和武三思劃清界限,轉而開始女婿所代表的太子這一方勢力。王家的加入對於太子這一黨自然是極為有利的,但這不代表雙方在婚禮之上就會和和氣氣,不搞攀比。
事實上,關中豪門最是講究麵子。現在女兒嫁給的張易之在民間的聲望很高,小小年紀,位列大將軍,爵封郡公在,前途無量,他們自然是要竭力拉攏。於是,當天王家送來的嫁妝一車又一車地送過來,也不知具體送了多少車,隻知道那點數的人都已經徹底昏頭,才停了下來。
王家這邊出手,東宮也不能示弱。武顯現在身邊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自然不可能給張家送來王家那樣豐厚的妝奩。東宮采取的策略,是人情攻勢,由太子親自前來參加婚禮。親自給小兩口送上禮物,體現出了東宮“禮輕情意重”的態度。
應該說,武顯能夠出麵,大家還是極為意外的。一則是前不久剛剛發生了宮變,太子出宮,未免會遭遇安全上的威脅;二則,這個太子是自來罕有的弱勢太子,別看明麵上是自由的,實際上卻是處於半幽禁狀態,一舉一動,都是要受到嚴密監控的。一般人參加女兒的婚禮,天經地義,他卻要受到很大的猜忌。女皇不僅會猜疑他收買張易之的心,還擔心他趁機和外臣私相交通,圖謀不軌。
婚禮的酒宴上,武顯在韋氏的從旁協助之下,表現出了罕有的豪氣,和大家盡情歡飲,直到最後醉倒,才被送回了東宮。
作為婚禮的主人公,張易之自然更是受到了來自東宮和王家兩方麵的夾攻,很快就被灌了個爛醉如泥,被侍女架著抬進了新房。
新房的張易之自己的臥房,兩位身著鳳冠霞帔的女子早已等得不耐,武裹兒幹脆是自己掀開了蓋頭。看見張易之像一探軟泥一般被扶進來,她的臉色微微一變,待得幾個侍女出去之後,她立即站起來,在張易之的手臂上擰了一把,道:“死酒鬼,讓我們姐妹兩個等了這麽久,最後還是被抬進來的!”
張易之皺了皺眉頭,嘴裏嘟囔一聲,轉個身。
王雪茹也掀開了自己的蓋頭,道:“裹兒,你不要這樣,他也是被人灌醉的,自己不願也沒辦法。再說了,他是咱們的夫君,以前沒有這名分,胡鬧一下沒甚,以後咱們是這後*庭的榜樣,一言一行,大家都要模仿和評述的。你喜歡對夫君動手動腳,要是大家都仿效,豈不是糟糕!”
她是豪門出身,大小姐的脾氣雖然沒有那麽明顯,偶爾還是會顯露出她作為豪族女子所受的教育。
張家的後宅之中,武裹兒最為敬服的也最為親近的,就是王雪茹了。聽見王雪茹這般說,她便撇撇嘴,道:“聽你的就是!”
王雪茹微微一笑,道:“來,咱們一起給夫君寬衣吧吧,也不早了,先歇下吧!”
武裹兒點點頭,也湊過去。兩個人齊齊伸出玉手,向張易之的衣衫抓去。而就在此時,張易之的那一雙大手忽然動了,往前一抓,一左一右,各抓住小娘子的一隻手。
“啊——”兩位小娘子哪裏料到張易之會忽然“詐屍”,嚇了一跳。
“嘿嘿!”就在兩位小娘子驚愕的目光之中,張易之緩緩地坐了起來。
“啊!你,你裝醉!”武裹兒驚訝地說道。王雪茹也是點頭,用不善的目光望著張易之,大有問罪之意。
“當然是裝醉,不裝醉怎麽抓住你們兩個覬覦我美色的女色鬼?”張易之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們是女色鬼?”武裹兒不淡定了,伸出另外一隻手,又打算施以“九陰白骨爪”,但她的目光一觸及王雪茹,那手還是不情願地放了下來:“你憑什麽說我們是女色鬼?我說你才是男色鬼呢!”
張易之笑道:“你們當然是女色鬼!人家好好躺在這裏,又沒有喝醉,也沒有睡著,你們二話不說,就跑過來脫人家的衣服……不說了,羞死人!”
武裹兒氣得臉色通紅,王雪茹的眸子裏卻泛起了笑意。
“誰叫你裝得那麽像,動也不動一下!”武裹兒冷哼道。
“我是一動不動,可我沒有說我醉了啊,更沒有說我睡著了,你憑什麽判斷我醉了呢?”張易之笑吟吟地說道。
武裹兒氣結,指著張易之說不出話來,隻是憤憤地:“你……”。
王雪茹笑道:“裹兒,別和他吵嘴了,這人就是靠騙人發家的,你這麽老實,怎麽鬥得過他!”轉向張易之道:“你說我們兩個是女色鬼,那你想把我們兩個女色鬼怎麽樣吧!”
張易之“嘿嘿”笑道:“也不怎麽樣,我是一個善解人衣的人,不會胡攪蠻纏。方才看你們脫我衣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脫衣服的遊戲。這個遊戲很簡單,就叫‘手心手背’咱們三人都把手放在背後,然後我喊一聲,大家一起伸出來。將手心或者手背展現出來。假使有兩人露出手心,而另一個露出手背,則露出手背的輸,假使兩人露出手背而另一個露出手心,則露出手心的輸。輸的一方懲罰也簡單,就是脫掉一件衣服。咱們今天晚上就要玩到大家都脫光為止!”
“好!”王雪茹眼中露出興奮之色,豪氣幹雲地說道:“誰怕誰!”
於是,一場規則簡單,聽起來也極為**的遊戲就此展開。
一刻鍾之後,張易之的身上隻剩下了褻衣和褻褲,渾身發冷,身子蜷縮成了一團。而坐在他對麵的兩個小娘子則是毫發無損,身上的衣衫完整如初。這時候,他對於**的憧憬,已經下降到了他的體溫一樣的水平。
張易之縮了縮身子,道:“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睡下吧!”
“誒,這怎麽行!”王雪茹笑道:“男兒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剛都說了,要玩到大家都脫光為止的,這麽快就在我們兩個小女子麵前食言,不好吧!再說了,你不是很善解人衣嗎,我們還想見識見識你怎麽善解人衣的呢,是不是啊裹兒?”
“當然!”武裹兒神采飛揚。
張易之抽出被子,就要蓋在身上,卻又被武裹兒一把攔住:“你這是作弊啊,在我們兩個小女子麵前,你好意思嗎你?”
張易之隻好苦笑。這一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本來想通過這個遊戲,為這樣美好的夜晚,增添更加美好的記憶的,想不到竟然會變成這般局麵。兩個小娘子的默契,實在是太好了。
欻忽間,張易之的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我真是傻啊,都玩了這麽多次,兩個人再怎麽默契,怎麽可能每次出的都是一樣的呢?這分明是她們合夥起來報複我啊!”
相通了這一節,張易之惱火起來,指著兩個小娘子道:“哦,我明白了,你們作弊。你們居然敢作弊!”
王雪茹一臉我無辜:“說話可要負責任啊,整個過程,你都是親自參與、親眼看見的,我們哪裏作弊了?”
武裹兒也陰陽怪氣地說道:“就是。我們又沒有說我們作弊了,你怎麽就認定我們作弊了呢?”
張易之簡直要吐血,兩個小娘子居然把方才自己用來對付她們的話原物奉還,實在是太可氣了,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張易之的臉上露出邪邪的笑容:“你們不是要見識我怎麽善解人衣的嗎?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一個“餓虎撲食”,忽然把王雪茹撲倒。王雪茹不住掙紮,嘴裏抗議不斷:“你耍賴!”
“規則本就是我製定的,我當然有權力修改!現在,我宣布方才的遊戲取消,咱們來玩一個新的遊戲,叫做‘一龍戲二鳳’!”
武裹兒看見張易之如此耍賴,義憤填膺,連忙過去幫助王雪茹,隻可惜,她和王雪茹一樣,在張易之麵前顯得太過弱小了,然後她也被摁倒。
於是,一場新的遊戲就此展開,直到很晚很晚,遊戲才宣告結束。善解人衣的張易之終於完成了剛開始第一個遊戲的時候的誓言:“大家都脫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