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就拿著一個杯子接在出酒口那裏,等著酒水流出來。說好了第一滴酒給老丈人先喝,自然要做到。

大唐時代的第一滴蒸餾酒輕輕的落在白色瓷杯中,張墨笑道:“阿耶,您看好了,這全天下第一到第十滴好酒都在您的杯子裏,回頭找舅爺好好的幫您琢磨一篇文章來,記錄一下咱們李家的美酒問世。”

等到杯中有十滴酒落下,張墨忙把另一個杯子接了上去,然後把接了酒的杯子遞給李大誌,說道:“阿耶,您嚐嚐。”

李大誌有些激動,小心的接過杯子,先是對著杯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即刻就大讚道:“果然是好酒,這酒氣竟然如此香醇,我來嚐嚐,我來嚐嚐。”說著他小心翼翼的將杯中酒喝下,一股熱辣的感覺從喉間直落下去,就像是一條火線落到了肚子了。

李大誌閉著眼睛仔細的品味好久,這才睜開眼睛歎道:“真正的好酒,真正的好酒啊,三勒漿在咱們李家的美酒麵前就是個屁,哈哈哈……。”說完他將杯子遞給張墨,說道:“你趕緊多接點,我去找你舅爺,回頭讓他也嚐嚐。”說著站起身就走,口中還在興奮的說道:“天下第一的美酒出自我李大誌的手中,天下第一滴最好的美酒入了我的口,這個事情一定要寫到書裏去,千古揚名啊,哈哈哈……。”

等李大誌走了,張墨也喝了一口,咂了咂嘴,感覺還好,應該有四十多度了,跟他前一世喝得那種五六十度的酒還差了很多。不過這酒加了中草藥蒸出來的,入口倒是醇香之極。

這個酒方子還真的是他張墨家傳的,他父親就是靠著這個方子釀出來的酒,在十裏八鄉的十分有名,他父親就是靠著這個方子把他們兄弟養大。

“先這樣吧,這是初級版,以後再弄升級版,錢要一步步的賺才行。”張墨很滿意自己的手藝,至少有家傳手藝的七成了。

胡飛是李大誌給拽著進到院子裏的,一進來,胡飛就**著鼻子,叫道:“果然好酒,酒氣居然如此香濃,好酒好酒。”說著甩開李大誌的手,直奔張墨而去。

張墨笑吟吟的把杯子遞過去,笑道:“舅爺,就等您了,您是第二個嚐到這天下第一美酒的人,晚輩都不敢喝,這天下第二的位子就給您留著呢。”

胡飛接過杯子聞了一下,閉著眼睛品味了好久,這才問道:“我真的是第二個?”

張墨笑道:“當然是真的,您向來對晚輩照顧有加,這天下第二人的位子自然要留給您了。”

“果然好酒,大郎沒有騙我,比三勒漿要強上百倍。”胡飛喝下後,即刻就給出了評價。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一個事情來,對張墨和李大誌問道:“這酒可起名字了?”

好酒出來了,但是好酒要賣出去卻不是容易的事,因為李家沒有官府發的酒牌子。

在商州城裏,有酒牌子的隻有三家,不管是什麽酒,必須經過他們家批發出去才是合法的,否則一旦抓住私自賣酒的,一定會予以重罰,流放是最輕的。

唐代實行酒類重稅專賣,官府對酒牌子控製的極嚴,就像是商州城的三個酒牌子,每十年就要競拍一次,價高者得。現在離著酒牌子的競拍還遠著呢,因此李家要想賣酒,就必須在他們三家裏選出一家來才行。

李大誌原本想著拿著酒一家一家的去拜訪,看看哪家能夠包攬了李家美酒的銷售。但是張墨卻不想這麽做,他想在慶祝自己高升的宴席上先把酒的名聲打出去,然後讓他們三家競拍李家的美酒代理權。在張墨看來,自家有好酒,不怕沒人爭著賣。

李大誌雖然沒有張墨那種信心,但是他覺得張墨說得也有道理,不妨試上一試。

作為李家的上門女婿,張墨的高升宴自然要擺在李家才行。李巧兒也曾經問過張墨,這高升宴擺在家裏合適嗎,會不會讓別人說三道四的?

張墨倒是不介意,不就是上門女婿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再說整個商州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贅婿了,難道不在李家擺宴就洗脫了上門女婿這個事實?

當日李家擺了一百六十六圍酒,酒席都是從四方樓預定的。為了李家的酒宴,四方樓歇業三天,全力給李家籌備宴席。

酒宴的場地也分成了三種待遇,擺在李家花廳裏的,自然是接待身份尊貴的客人,例如太守府的人;擺在內院的,是次一等的,主要是商賈和各個幫會的首腦;第三等的就是擺在外院的流水席了,街坊鄰裏、走卒小販,隻要說句吉利話,都可以在酒桌上吃飽喝足,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李家門前有專門迎接客人的,凡是有些身份的都要唱名,然後由院子裏的人接力的喊著,把來客的身份傳到內院去,到時就可以根據來客的身份,派出適當的人來接待。負責唱名接待的人是李大誌的大舅子胡飛。

“商州太守馬大人到!”唱名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張墨和李大誌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馬前鋒是商州的太守,張墨是商州城的禦侮校尉,兩個人的級別還是差了不少,因此張墨的請帖送出去了,也沒想到馬前鋒會來,一是兩個人級別相差不小,二是兩個人之間還有不小的怨隙,因此馬前鋒的到來,還是令張墨感到驚訝。

與李大誌一起出到門外,張墨忙快走幾步,朝著馬前鋒抱拳施禮,恭聲說道:“太守大人能來,張墨感激不盡,這也太給張墨麵子了,太守大人裏麵請。”

李大誌也抱拳施禮道:“恭迎太守大人光臨寒舍。”他是沾著張墨老丈人這個身份的光,因此隻需要朝馬前鋒抱拳施禮便可以了,否則馬前鋒一個堂堂的太守,他一階平民見了,是要行跪拜大禮的。

馬前鋒虛扶了一下張墨二人,笑道:“張大人客氣了,同在一城為官,你的高升宴我怎麽敢不來?咱們商州城的安危可都是在你的控製之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