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請求與恐嚇
李靖、李世績兩人在草原上的知名度並不高，盡管他們在滅突厥一戰中表現的極為出彩，卻沒有多少吸引草原人的目光。{
草原人盡管已經受過中原文化西域文化的影響，開了智慧知道學識的重要。但他們骨子裏的那股好勇鬥狠的血液，卻依舊存在。重勇士而輕文士是他們的習慣，李靖、李世績仗打的是漂亮，但不痛快。羅士信的打法卻深得他們的心思，兼之羅士信個人在草原上的威望本就遠勝李靖、李世績。
介紹到他的時候，歡呼聲比之李靖都要響亮的多。
他們一個個瞪圓著眼睛瞧著羅士信，實在難以相信如此看似文弱的人物會是傳說中的那個煞星，那個打的不可一世的突厥找不到北的人物。
夷男介紹了三個人之後，又請三人中的代表李靖說話。
李靖中規中矩的說著場麵話，表明自己出戰的理由，代表著大唐發表著勝利者的一些宣言，表示大唐無心與草原諸部落為敵，隻要你們乖乖的聽話，別再太歲頭上動土，自找麻煩，大唐不會幹涉你們自己的政務，一係列一係列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蠢蛋，自然知道李靖此刻代表的是大唐皇帝，他說的意思也是大唐皇帝對於他們的態度。
見唐朝無心與他們為難，著實鬆了口氣，氣氛也變得歡快起來。
李靖說完，夷男正準備進行第二個環節。卻見羅士信在李靖退下來之後，上前了一步，道：“我也說兩句。”
夷男瞪著眼睛。他與李靖商討的宴會流程可沒有這一出，不免看了李靖一眼，見李靖淡淡的點了點頭，隻好讓羅士信說話。
羅士信清了清嗓子道：“藥師公說的極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說霸氣一點，也就是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大致也就是這個意思。這裏我也隨便說兩句，你們或許不知道頡利的待遇吧。現在我不知道，至少在擒住他以後，我是給他丟在馬圈。讓他睡畜欄裏的。”
羅士信這話音一落。四周的大笑酋長一個個都麵容僵硬，眼中有著一些驚懼，個別的還有一些憤慨。畢竟他們之中還有一些身上流著一部分突厥血統，突厥汗王讓羅士信當做畜生一樣關押，實在是莫大的恥辱。
“還是那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我可以不客氣的說一句，若是我羅士信有那個權力。他頡利下輩子就隻能生活在豬圈裏，跟豬痛睡同食。別問我為什麽，牛奴、羊奴，還不能夠解釋這一切？他那王八蛋從我中原掠奪百姓，將我中原百姓當做奴隸販賣去養畜生。而今他落在我的手上，我就讓他知道，什麽是三十年河東，什麽是三十年河西。他從我中原俘虜了百姓，當做奴隸去養畜生。落在我的手上，成了我的俘虜，我羅士信就將他當做畜生來養。這就是我的道理，這就是一報還一報。”他說道這裏想起流落在突厥異族的中原百姓過的淒慘日子，語氣嚴厲，身上有著一股悲憤的肅殺之氣。
在下麵聽著羅士信這番話的各族酋長可汗，個個都覺得背心涼颼颼的，一股莫名的冷氣之上脊髓，腦中似乎成出現了自己跟畜生關在一起的情況，臉色都有些蒼白：這以奴隸為牧奴農奴，喂牛牧羊耕種在草原上是一種習俗習慣。草原缺少人手人口，而中原是人口大國。而且隋末動**，中原疲弱，最好欺淩，中原百姓適意販賣，幾乎沒有部落沒有中原百姓充當奴隸的。
卻想不到羅士信會將此事視為禁忌，為了泄憤將突厥可汗當做畜生來養。
說到這裏，羅士信的語氣也緩和了過來，長歎道：“此次大戰，我發現很多族部都有這種情況，當時養俘虜麻煩，就將他們全部殺了，沒有將他們當做畜生來養，實在是一大憾事。現在突厥滅了，我們救回了許多流落在突厥的漢人百姓，他們過得真的很慘。也許還有流落到別的部落受到你們照顧的中原百姓，若真有這樣的存在。我希望你們能夠將他們護送回來，讓我們一次將他們送回家。免得耗費時間精力，再來一趟。我代表大唐謝過你們了……”他作了一揖，退了下去。
對上李靖、李世績的眼睛，兩人一個讚賞，一個讚歎，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四周的各族酋長可汗見鞠躬作揖退下的羅士信，仔細琢磨著他話中的含義：有著為族人同胞淒慘遭遇的傷感悲憤，也有對他們的請求希望他們能夠放回流落他們族部的中原百姓，但更多的明顯是威脅恐嚇，尤其是頡利的遭遇以及那個再來一趟。
連突厥汗王都能將他當做畜生來養，羅士信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這一次他來了，以三萬兵馬直接殺到汗庭，接著擒住了頡利將他關在馬廄裏。下一次來，遭殃的會是誰？又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隻是想想，他們竟然生出了不寒而栗的的感覺。一致拿定主意，等會就派人回部落，將部落裏的所有中原百姓梳洗幹淨，送上美食填飽肚子送過來，免得惹上羅士信這個煞星。
夷男深深的瞧了羅士信一眼，心中感歎：如此人物為何不曾出現他們薛延陀。
羅士信說話結束，夷男又開始了下一個環節。
所謂慶功宴，也就是歌功頌德。
除了開始李靖代表李唐王朝的表態以及羅士信發至肺腑威脅中帶著恐嚇的請求，就再也沒有出現什麽有營養的話了。
一直墨跡到黃昏，草原上燃起了成百上千篝火。
為真正的歡慶節目，最後的篝火宴拉開了序幕。
篝火宴是草原上最盛大的宴會，這慶功宴輔以篝火宴會作為結尾，可見草原上的諸部落對於此次慶功宴的重視，也足以表明這一戰李靖、羅士信、李世績打出了大唐雄風，打出了自己的氣勢，讓他人覺得敬畏。
篝火宴上就沒有了政治之說，有的是載歌載舞的歡樂氣氛。
最先呈獻上來的是草原上的特色手扒肉，在穿著露骨的草原美女的端送下，逐一盛放在李靖、羅士信、李世績以及一幹可汗酋長的麵前。
嗅著撲鼻的香味，羅士信也忍不住垂涎欲滴。
手扒肉就是手抓羊肉是他們待客的傳統食物，羅士信瞧著斜對麵一個草原酋長的動作，學著他們的模樣一手抓羊骨，一手拿剔肉刀剔下羊肉，蘸上調好的佐料放入口中。
那滋味那感覺，登時要將羅士信的隔夜飯都給熏出來。
好騷！
但麵對對方的熱情款待，羅士信也不好吐出來，咬都不敢咬，直接強行吞咽了下去，左右瞧了瞧，發現李靖吃的津津有味，不過李世績卻跟他差不多，一張臉逼著整個人都有一種作嘔的感覺，正灌著馬奶酒以作掩飾。
原來這個手扒肉講究的是原汁原味，就是放在大鍋裏不加鹽和其他調料，用原汁煮熟。
這種做法不是土生土長的草原人或者習慣吃羊騷味的的人是吃不慣的，李靖早年在馬邑當郡丞，那裏地處草原，沒少吃手扒肉，習慣了這個味道。但是羅士信、李世績都是山東人，山東人的口味偏重喜吃鹹辣，但是對於騷味實在是退避三舍，敬謝不敏。
羅士信是不敢動筷了，隻是一個勁的喝酒。馬奶酒固然也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卻能夠在接受之內。
看他喝的如此誇張，周邊人都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在草原上能喝酒也是一種好漢。
直到烤全羊的呈上也避免了羅士信隻是喝酒的尷尬，烤全羊是經過加工反複燒烤而成，騷味幾乎消散，味道香嫩可口，確實是少有的美味。
接下來的燉牛肉、炭烤牛肉幹等等帶著草原風味的美食味道皆是不俗，有著草原風味。心中忍不住想到：若每一樣食物都如手扒肉一般，今晚他可要喝一晚上的酒了。
喝酒吃肉看表演。
羅士信也過的極為歡快，至少在他看來這些表演比宮廷裏看的那些舞蹈要好看的多。
當然這隻是羅士信的個人看法，實際上他就是個大老粗，對於舞蹈方麵的藝術細胞沒有半點。對於皇宮裏那些扭來扭去的舞蹈他是完全看不懂，半點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會覺得無聊煩悶。而草原尚武，他們的節目大多以武為主，他能夠看得懂看得明白，也就看得進去。
就如當前的一對突厥美女的武道，她們身披著豹皮做各種野獸搏擊的動作。這種獸舞，簡單直白，一看就明白她們在做什麽。
看著她們，羅士信不由的看了身後的裴青衣一眼。
裴青衣見羅士信目光落在那兩個衣著暴露，穿著豹子皮，上胸露出半個球的兩個突厥女子身上，一眨不眨的，暗暗生氣，突見他轉過頭來，沒有好氣的道：“看什麽看。”
“呃！”羅士信若有所思的道：“我在想，如果你上場，會不會比她們跳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