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這一路上，整個靈輝軍的戰士們都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們步步為營，幾乎是摸索著前進。
沒辦法，突厥人已經攻破了大唐軍隊的防線，深入到了大唐國境內部，誰都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沿途給靈輝軍設伏。
不過還好，突厥大軍被圍困了一月有餘，忍饑挨餓，士氣不足。在擊敗大唐軍隊後，也沒有餘力繼續追擊，重新退回了涼州城，因此李昊他們沿路之遇到了一些小股遊軍，並未經曆太大的戰鬥。
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靈輝軍終於找到了敗退的大唐軍隊的營地。
李昊神情凝重，帶著幾個心腹一路衝進了主將營帳，看到了一臉萎靡的秦叔寶幾人。
“老秦老程，到底出什麽事兒了！你們怎麽會打敗？”
秦叔寶他們名留青史的大唐名將，他們的勢力李昊打心底裏佩服。他深知如此詭異的敗仗，一定是出了意外。
一看到李昊回來，秦叔寶等人像是看到了親屬對象，程咬金這暴脾氣當場就爆發了。
“娘的，還不是都怪那些運糧部隊！老子回去非扒了他們的皮！”
原來就在李昊拔營阻截突厥大軍退路之時，大唐的補給部隊出事兒了，負責給大唐軍隊運糧的軍需官不聽號令，沒有按照原定的路線運送軍糧支援前線，突厥人又像是神機妙算一般，一早便派出了軍隊伏擊。
迅雷不及掩耳得，將一大批軍糧劫掠到了涼州城。原本因為缺糧而衰弱的士氣，也在這批軍糧的補充下迅速恢複了過來。
“隻是丟了一批軍糧，怎麽會落到這般田地？軍營中不應該有存糧才對麽？”
秦叔寶歎了一口氣：“突厥人策反了我們的一批士兵，在軍糧丟失的消息穿回來的當天晚上，他們突然發動襲擊，將我們的糧倉燒了。大軍無糧，軍心立即渙散，突厥人趁勢對我們發動突襲，我們這才敗下陣來！”
“該死的！這幫突厥人有神仙相助麽，怎麽算的這麽準！”秦叔寶身邊，一個身高八尺，形貌偉岸的中年男子一拳砸在書案之上，臉上滿是憤怒和困惑。
此人真是大唐名將李靖，從前大唐對抗吐蕃的第一戰力。
“那後方呢？老李沒有聽說這裏的事兒？”
李靖無奈的搖搖頭：“這段時間，黨項，吐蕃，契丹突然屯兵邊境，隨時有可能進犯大唐。光是應對他們，聖上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還有一件事情！”程咬金麵色凝重的望著李昊：“這次突厥劫糧的部隊是從你最開始駐紮的方向偷溜出來的。朝中有人以此來攻擊你，說你已經與突厥結盟，意圖聯合突厥吞並大唐。六皇子李愔從新帶兵包圍了李家莊，我們已經無法得到李家莊任何支援了！”
“後院起火了！”李昊握緊拳頭，沉聲說道。
“對呀，要不是那批軍糧被突厥人搶走，他們哪裏有力氣出來和我們打？”程咬金一臉不服的說道：“不過還好，運糧官已經被聖上斬首了！也算告慰了我軍犧牲的將士們！”
“老程，你太天真的！”李昊冷笑一聲：“區區一個運糧官，他哪兒有那麽大膽子，敢在戰時私自改變運糧路線？”
程咬金一愣，說的對呀！戰爭局勢瞬息萬變，普通一個運糧官哪裏看得懂？糧草乃軍隊的根本，運糧官肩膀上的擔子非常重要，通常情況下，運糧官根本不敢有一點兒自己的想法，他們工作的宗旨向來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這一次明明大唐軍隊占據優勢，根本沒有到什麽以奇致勝的地步。明明按照原地的安全路線運糧過來，他就是大功一件，何必自找麻煩呢？
“小李，你的意思是說……”
“這次我們把突厥人打得太慘，那些躲在水下，和突厥人有密切聯係終歸還是坐不住，開始幫助他們的盟友了！”
“李王爺，這件事情牽扯太大，切不能亂說！”李靖心頭一緊急忙提醒道。
隔牆有耳，若這話被外人聽到了，先不說會不會影響軍隊士氣，要是有心人聽了去，可能會以此大做文章來攻擊李昊。
李昊搖搖頭，抬手指著地圖上的涼州城說道：“三位將軍請看，突厥的頡利可汗之前被我們圍困在涼州城中一月有餘，這期間我們的防線嚴密，他們根本不可能衝出去！但怎麽偏偏我一走，他們就趁機溜出來偷襲運量部隊？他們就不怕我殺個回馬槍麽？”
“再有！軍需運送一直都是機密，運糧路線更是機密中的機密，就算我們自己人也沒幾個知道具體情況。若沒有內鬼，突厥人是怎麽知道我們的運糧路線？”
“吐蕃，黨項，契丹這三個國家相隔千裏，說不是有人刻意引導，何故會突然一起屯兵大唐邊境？可前些日子，突厥王朝內部一聽到頡利被我軍圍困，立刻發生暴亂，王庭內部爭權奪利，甚至沒空分兵救援他們的汗王，哪兒有時間去聯盟這三國？”
“更神奇的是！”李昊抬頭望著三人的眼睛：“我一帶兵堵截突厥人退路，李愔就將李家莊封鎖，導致我無法得知正麵戰場的信息。時機把握的這麽準，若不是有內鬼，豈非太過巧合了？”
秦叔寶三人聽了李昊的分析，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昊繼續說道：“這些事情單拿一件出來，我姑且可以認為它是巧合。可這麽多巧合湊在一起，足以證明我們後院起火了！”
“究竟是誰，竟然拿我大唐將士們的性命當籌碼！簡直豬狗不如！”
李靖憤怒的說道。
李昊搖搖頭：“我被封閉了太久，暫時也猜不出是誰，不過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麻煩並非這個煽風點火的人，而是涼州城的突厥大軍。若我沒有猜錯，頡利擊敗大唐軍隊的消息已經傳回了突厥王庭，相信以他多年來的威望，王庭內部的叛亂很快就會平息，屆時會有跟多的突厥軍隊殺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突厥人如今非但不會退兵，反而會大軍壓境？”秦叔寶與程咬金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擔憂。
“頡利是突厥可汗，他這次被我們弄得這麽狼狽，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沙洲這一小塊地方已經不能滿足他的胃口了。如今契丹，吐蕃，黨項三國虎視眈眈，他大可以趁勢南下，侵占大唐更多的土地。屆時即便兩國求和，他也可以索要更多的和金！”
“這突厥人真是貪得無厭！”程咬金麵色漲紅，心中填滿了萬分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