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台一聽這話,立刻就火了:“國舅大人,李氏王國之所以不敢對大唐造次,隻是因為他們實力尚不成熟,如今得黨項相助,猶如蛟龍升天。他日蛟龍越門,回頭反噬又當如何是好?”

長孫無忌絲毫不懼,正麵硬剛。

“那按照陳大人的意思,我們現在就發兵去攻打李氏王國?如此師出無名,又豈能戰勝?天下人會如何看我們?陛下曾言,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陳大人這樣做,豈不是陷陛下於不義?”

“我……”陳書台一愣,連忙跪下對李世民磕頭道:“陛下聖明,老臣一片赤誠,絕無此意!”

李世民暗自鬆了一口氣:“愛卿請起,你對朕的忠誠,朕自然知曉。隻不過對李氏王國之事,切不可妄斷!”

“是陛下,老臣知罪!”

陳書台無奈的說了一句,可他與其黨羽的臉上,卻還掛著不服。

李世民知道,若不給他們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就要沒完沒了了。

“諸位愛卿放心,朕雖與李王爺有私交,但絕不會因私情誤國事!若李氏王國真對大唐有異心,真絕不會姑息養奸。但若沒有證據,諸位愛卿也請不要杞人憂天,妄自判斷!”

“是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聽李世民這樣說,也再無反駁的借口。

“退朝吧!”

好不容易鎮壓下這群官員,李世民也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

這些個政客,總將自己的利益放在守衛,一旦利益超過,他們誰都能舍棄。李昊為大唐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可就因為他擋住了這些人的財路,就不知廉恥的惡意攻擊,實在讓人汗顏。

“小李呀小李,你在外邊鋒芒萬丈倒是逍遙。我老李可要頭疼死了!”

退朝後,陳書台黑著臉,快步朝宮外走去。李愔帶著李不凡快步追了上來。

“陳大人,看來父皇是鐵了心要保李昊了,就連他私自收納黨項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都能容忍,我們該如何是好呀?”

李愔本就不是一個能人,此刻已經束手無策了。

陳書台心中有一萬個不滿,若不是李愔皇子的身份是莫大的助力,自己絕不會跟這個廢物共事。

他歎了一口氣:“事情還沒到無法解決的地步,陛下雖然袒護李昊,但也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和滿朝文武對著幹。如今李氏王國已經壯大,忌憚李昊的人也越來越多,我們要幹掉他也隻差最後一步了!”

“哪一步?”

“找出李氏王國謀反的證據!”李不凡此刻主動插話道。

陳書台一愣,頗為欣賞的點點頭,這李愔雖然人頭豬腦難成大器,但是他身邊的人倒是個人才!

看到陳書台欣賞的目光,李不凡也是自信滿滿,繼續說道:“陛下剛剛已經說了,若李氏王國真有反意,絕不姑息養奸。這句話不就等於再說,隻要我們能找出他們謀反的證據,陛下就會對李氏王國動武了麽?”

“可是李昊和父皇關係很好,李氏王國也找不出什麽毛病呀,我們如何應對?”

李不凡邀功一般說道“月前趁著李昊出兵征討黨項隻是,我已經派出了密探潛入李家莊。前幾日密探回報,李氏王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依仗,是他們冠絕天下的騎兵隊伍!”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第一次帶兵包圍李家莊的時候,李昊曾經帶著數百騎戰馬攪局,那些戰馬高大精悍,絕非普通馬種。他們在沙洲擊殺數萬突厥士兵,第一次立下戰功好像就是依靠這些精悍騎兵!”

李愔後知後覺的說道。

陳書台懶得理他,而是一門心思望著李不凡:“這位先生,不知你的密探可有查出這批戰馬究竟是什麽?”

李不凡微微一笑:“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陳書台和李愔驚呼出聲。

汗血寶馬的威名四海皆知,是華夏最強的戰馬馬種。漢武帝時期,漢朝以此馬種征伐匈奴,立下不世功勞。可到今日,汗血寶馬早已經絕種,大唐都無法擁有的神物,怎會出現在李昊手中?

“殿下,陳大人,你們想想,汗血寶馬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誰手中?”

“隋朝,驍果軍!”

“不錯!正是驍果軍!這支軍隊曾多次與我大唐交戰,可謂是生死仇敵。而如今李昊手下有一員女將,名字叫做宇文成玉!”

“宇文……她與宇文成都是什麽關係?”

陳書台老奸巨猾,瞬間將這些事情聯係起來。

李不凡搖搖頭:“這件事情暫時沒有查清,可我確定,他們之間可定脫不開關係。若我們能查出證據,李昊就等於窩藏了前朝叛逆,這不是蓄意謀反是什麽?”

“好!先生果然良才!”陳書台和李愔麵色一喜,急忙誇讚道。

“我的人還在李家莊秘密探查這件事情,隻可惜李昊這麽快就回來了,有他坐鎮,李家莊固若金湯,調查難以繼續,我們得想辦法將李昊引出去!”

陳書台握緊拳頭:“這件事情不難,老夫早有安排。看起來是我們放出底牌的時候了!”

——

李家莊。

李昊率兵凱旋,李家莊上下歡欣鼓舞,張燈結彩歡迎得勝之師。

李昊也不小氣,立刻宣布李家莊大慶三日,一切消費由官方支付。整個莊園陷入沉醉在一片歡樂之中。

李昊並沒有與民同樂,隻是做了致辭,便匆匆離開,帶著撻拔顏妍找到了孫思邈。

“天生眼疾?”孫思邈一愣。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跟著李昊返回了李家莊的醫療部。

孫思邈碰到疑難雜症,就相當於劍客看到了神兵利器。他勇於挑戰,越是複雜的病症,越能激發出他的鬥誌。

醫療部中,孫思邈為撻拔顏妍仔細檢查了眼睛。

隨後感歎道:“奇哉奇哉!公主的雙眼完備本無大礙。隻是出生之時正值寒冬,尊母動了胎氣,寒氣在雙眼經絡之上鬱結不散,因此不能視物。寒氣盤踞雙眼二十多年,早已紮根,若強行驅散,恐會傷到雙眼,就算華佗在世,恐怕也束手無策!”

撻拔顏妍苦笑一聲,心中雖然失落,卻並未太過激動。這些年她也曾遍訪名醫,終歸還是沒有治好雙眼,今日之事她早已有心理準備了。

醫療部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凝重。

“顏妍多謝孫先生,多謝李王爺。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們務須自責!”撻拔顏妍歎了一口氣,寬慰說道。

李昊卻是一臉苦笑的望著孫思邈:“孫老你從哪兒學來的怪癖,快說但是吧,別嚇著顏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