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霸王戟淩空劈下,攜著千鈞之勢,大可開山裂石,更何況凡人頭顱?
倭人頭領被李昊凜然殺氣所懾,一時心中巨震,恐懼的無以複加。
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忽聞一聲輕喝從人群後方傳來。
“王爺且慢動手!”
聲若黃鶯,悅耳動人。可婉轉的語調之間,又有一股凜然不可拒的氣勢,李昊聞言,也不禁停了下來。
李紫茵一愣,連忙回頭望去,隻見人群左右分開,李明達攜著皇族凜然威嚴,在四名獵鷹戰士的護衛下,快步走了過來。
“晉陽公主!”
隴西李氏與大唐皇族李家本是同宗,因此隴西李家不少人都認識這個最受李世民寵愛的小公主,此刻見到公主親臨蘇州,連忙跪下迎接。
“隴西李家家族李紫茵,恭迎晉陽公主聖安!”李紫茵跪於眾人之前,朗聲說道。
李明達言笑晏晏:“李姑娘胸懷光博,心係蒼生黎民,快快免禮平身!”
“多謝公主!”一行人起身退到了一邊。
李昊此刻望著李明達,語氣裏有幾分疑惑:“此賊擾大唐濱海安寧,殺唐民無數,人人得而誅之,公主何故阻我殺賊?”
李明達上前一步,對著李昊微微一福:“王爺,此賊所犯罪行罄竹難書,本宮也恨不得能夠親自將他拆骨抽筋。可如今倭患尚未除盡,不如留他一命好好審問。”
“公主所言有理,是本王唐突了!”李昊也未多說什麽,抬腳將倭人頭領踹到一邊。
“這幫倭寇匪徒膽大包天,竟敢在大唐國土之上肆意妄為,今日竟然還在蘇州城境內燒殺搶掠,本宮號令,所有人入蘇州城,集結兵力,將這幫倭寇一舉殲滅!”
“謹遵公主號令!”
所有人齊齊回應一聲,百姓在隴西李氏家丁護衛的保護下,朝著蘇州城方向撤退,獵鷹小戰士分作兩隊,一隊押解倭人頭領入城,另一隊則各自散開,護衛在周圍。
人群散盡,樹林裏隻剩下了李昊三人。
“紫茵姐姐,一年不見你還好麽?”
人群散盡後,李明達立刻卸下公主的架子,拉著李紫茵的手噓寒問暖起來。
兩人本是同宗所處,硬要算起來還是表親。
“有陛下和李王爺的鼎力相助,我怎麽能不好呢?”
李紫茵笑著回答道。
李明達又看看四周地上躺著得百餘具倭寇屍體,不禁蹙眉。
“紫茵姐,蘇州倭患肆虐,你貴為隴西李氏家主千金之軀,怎麽能親上戰場呢?這幫倭寇窮凶極惡,萬一你有個閃失,某些人恐怕要傷心了!”
說著,李明達回頭看了一眼李昊。
李紫茵聞言俏臉微紅,輕啐了一口:“明達你說什麽呢!”
說著也看了一眼李昊,語氣突然變得哀婉起來。
“戰場凶惡,我怎會願意來,隻是某些人總是給我找麻煩,姐姐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什麽意思?”李昊一怔,急忙問道。
李紫茵苦笑一聲:“這幾日王爺你帶著獵鷹小隊四處截殺倭寇匪徒,所過之處,盡讓百姓來蘇州城避難,倭寇鬥你不過,隻能拿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出氣。我不忍看他們慘死賊人之手,隻能護送他們進城。”
“不想今日遇到意外,蘇州城境內,竟然混入了這麽大一批倭寇伏兵,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絆住了,還好明達妹妹和王爺及時出手,否則我可就危險了!”
“什麽!”
李昊臉上露出些許慍怒之色:“蘇州郡守乃一方父母官,接應百姓入城本應該是他的職責,怎會讓你代勞?”
李紫茵麵色忽的一沉,在沒有調笑的味道,她突然壓低聲音。
“李大哥,明達妹妹,蘇州城……或許有變!”
李昊二人麵麵相覷。
李紫茵比他們早到半個多月,以她的才幹,蘇州城近況一定了如指掌,她說有變定然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兒!
“周圍有獵鷹戰士護衛,不可能有人偷聽,細說!”
李昊的語氣凝重起來,沉聲問道。
李紫茵點點頭,三人隨便尋了個地方坐下,李紫茵將這半個月來的所見所聞,細說給兩人聽。
蘇州城郡守名叫文穆科,執掌蘇州郡守多年,一直寂寂無名。半年前為了協助靈輝軍遠征吐穀渾,李世民將全國兵力盡數調往邊境鎮守便將,蘇州城空虛,讓倭寇有了可乘之機。
李紫茵聽聞李昊要插手**寇之事,於是便在半月前率先趕到這裏。
但卻不料這半個月來,她隱隱發現了一些詭異之處。
蘇州城兵力雖被調離大半,但城中仍有數千兵力,並非沒有和倭寇一戰之力。
可這半個月來,無論外邊匪患鬧得再大,文穆科都隻是命令手下兵士鎮守城池,不顧受患百姓的死活。
見他如此冷血無情,李紫茵這才不得不以身犯險,親自帶家仆出城營救難民。
“真是混賬!身為一方郡守,竟然貪生怕死不顧百姓安危!等我回長安以後,一定要向父王參他一本!”李明達勃然大怒的說道。
憤怒過後,又是一臉疑惑:“不對呀!這幾日李大哥在蘇州境內連番挫敗倭寇暴行,無數百姓齊聚蘇州城,這個文穆科不可能不知道我們來了。鎮安王義薄雲天世人皆知!文穆科居然還死守城中,難道就不怕李大哥你降罪與他?”
“恐怕是有恃無恐吧!”李昊望著李紫茵問道。
李紫茵沉著臉色頷首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半個月來,我曾多次麵見文穆科,旁敲側擊的說過李大哥你們的事情,想要讓他派兵**寇。可文穆科卻多番推諉,按兵不動,似乎並不在乎你們會與他秋後算賬!”
“難道這文穆科有什麽靠山?”
“我也這麽懷疑過,但我派人暗中查訪許久,這文穆科上頭並沒有什麽關係,再者說,你們一個是鎮安王,一個是晉陽公主。他靠山再大,也不可能大的過皇上。”
“還有什麽奇怪的事情麽?”李昊繼續問道。
“還有一件,我在隴西聽說蘇州匪患肆虐,原本以為是兵力物資調動太多,致使蘇州城積貧積弱,無力對抗倭寇。所以還專門帶了一批金錢物資過來。可這幾日我發現,這個文穆科好像既不缺錢也不缺量,隻是不願開戰而已。”
“何以見得?”
“文穆科雖然表麵上沒有展露財力,但他手下豢養了一批私兵,各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並且他們的鎧甲武器都是上乘好貨,就連我家的護衛都比之不如。區區一個蘇州郡守,每年俸祿根本不夠豢養這麽多私兵,所以我懷疑,其中定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