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賀、司馬玉娟六人剛離開無情山莊,嶽群由柳林中走出,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冷笑道:“好極了,陸嘯天你這多情鬼,注定要栽在女人手裏,現在嶽爺教你有再多女人也是看著,這比讓你死更加過癮,哈哈哈……”
暮色蒼茫,四野沉沉。司馬玉娟、陸嘯天等人走進空寂的鄧家莊,選了一個套房入住,室內東西應有盡有。
白月蘭清醒後,整整哭了一路,恨自己害殘了丈夫。
五人坐在室中默默不語,陸嘯天心裏自然不好受,但他明白白月蘭比他更痛苦。默默壓下心中的痛楚和仇恨,做出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笑道:“大家不要愁眉苦臉的,我們不是都很好嗎?月蘭,嶽父他老人家還好吧?”
白月蘭聞此言淚水又流了下來,聲音低顫地道:“你再也看不到爹了,他被柳無情的“吸血邪功’吸盡了血液,去了……”
四人聞聽同時一驚。
東方冰兒道:“什麽吸血邪功?很厲害嗎?”
白月蘭道:“他的邪功屬實不一般,我爹身子他兩丈外一招未出,就被他運功使頸脈爆裂,血液被他以掌心吸盡。他抓我們母女來威脅大哥,也許他還不是大哥的對手吧!”
陸嘯天為白雪雲之死感到惋惜,但他回想起柳無情飲食那兩個女子的血液時的情景,更為段柔風擔心。腦海中浮現她被他玩弄的樣子,不禁心中一陣酸楚,雙拳攥地咯咯響,真想放聲喊叫上一陣。他咬著牙,雙目直盯著房棚,心中暗道:“柳無情,我與你不共戴天,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沒有腿我一樣能殺了你……”
司馬玉娟望著他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流淚。
四人隻有東方冰兒表情不是很憂傷,她心中認為陸嘯天不惜一切救護妻子和女兒,是天下難尋的好丈夫,真英雄,暗自決定待他心情好些就嫁給他為妻……
六人在鄧家莊住了幾日,陸嘯天腳腕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啟程回九峰山。陸嘯天坐在馬車中抱著小女兒慧穎,秦賀駕車。三女騎馬跟隨。
剛至鹹陽附近,隻見東方塵土滿天,入耳一陣轟轟地響聲,但見彩旗飄揚,卻是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五人大驚失色。
秦賀急道:“是叛軍來攻鹹陽了,我們快走。”
“啪啪啪”揮鞭打馬急奔。三女崔馬緊隨其後。可是叛軍數萬精騎,不見邊際,很快便奔至近前,萬馬齊奔蹄聲震耳,煙塵彌漫。五人被萬馬衝散,誰也找不到誰。
秦賀揮舞寶劍在亂軍中橫衝直撞,駕車拚命的奔跑。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才跑出了叛軍的馬隊。把車停在一片樹林裏,回頭見三女一個也沒有跟來。不禁心中焦急,縱身樹上眺望。隻見叛軍與唐軍十幾萬眾正在鹹陽城外混戰,喊殺聲直震天宇,哪裏有三女的身影。他歎了口氣,飄身落下。
陸嘯天心急如焚,忙問道:“她們跟上來沒有?”
秦賀沮喪地搖了搖頭,陸嘯天臉色蒼青,雙目呆呆地望著天際,喃喃地道:“完了,娟妹一定活不成了……”
秦賀望著林外的大路,道:“陸師弟先別急,我們在這等一等吧!也許她們一會兒能趕上來。”二人默默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忽聽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二人順聲望去。很快見東方冰兒與白月蘭騎馬奔來,後麵十幾個叛軍緊追不舍。
秦賀看罷,冷哼一聲,寶劍出鞘,飛身出林撲向叛軍。隻見他身形幾個起落,十幾個叛軍盡數死傷摔下馬。
二女一見秦賀,忙勒住馬。
秦賀收劍急問道:“玉娟師妹呢?”
白月蘭一臉憂苦地道:“我們被叛軍衝散了,一直沒見到她。”
東方冰兒道:“娟姐沒了武功,她會不會……”
秦賀濃眉微蹙,道:“你們先進林中,我去找找看。”
飛身縱上一匹叛軍的馬,掉轉馬頭疾奔而去。
夕陽西下,殘紅迷遠岫,鳥雀各歸林。
秦賀才匆匆趕回來,陸嘯天見隻他一人,心一下子涼了下來。
白月蘭急問道:“秦兄,沒見到娟妹?”
秦賀愁眉苦臉,微一歎息,道:“沒見到,叛軍與唐軍還在廝殺,到處是屍體,娟妹多數是……身遭不幸了,我們不能在此久留了,我剛回來時,引起了一個叛軍頭目的注意,我們要快些離開才好。”說完走到馬車近前,解下馬韁繩,駕車走出柳林,順大路北馳。二女騎馬跟隨其後。
陸嘯天懷中抱著小女兒,雙目呆呆望著窗外疾退的樹林,仿佛看見了司馬玉娟被亂蹄踩死的慘像,不禁心如刀攪,熱淚奪眶而出……
晚上,五人投了一座荒村,簡單地吃了些東西,留陸嘯天一人看著小慧穎,秦賀與東方冰兒、白月蘭三人趁夜返回鹹陽已是深夜。
此時廝殺已經停息,三人本想尋找司馬玉娟,卻不成想,戰場已經被清理完畢。三人無奈隻好分散開來四下呼喊,一直折騰到天亮也未見到司馬玉娟的蹤影。三人敗興而歸。
陸嘯天懷著僥幸的心態直直坐著期盼了一夜,見三人回來,急問道:“可見到娟妹?”
秦賀道:“我們去晚了,戰場已被清理,什麽也沒找到。”
東方冰兒道:“大哥不要著急,沒見到屍體是好事,說不定娟姐還活著,我們還是先回九峰山,娟姐要活著一定會回去的。”
白月蘭道:“冰兒妹說的不錯,娟妹冰雪聰明,不是那麽容易死的,多數是被什麽人救了,或者是一個人跑出亂軍迷失了方向,不久一定會回九峰山的。”
陸嘯天雖知二女是在安慰他,但他自己也有如此的假想,心存幾絲希望的點了點頭。
五人起身繼續趕路,返回芙蓉門。
陸嘯天每天除了監督劉玉峰、鐵梅華、東方冰兒、白月蘭、楊玉環五人練功外,就是期盼司馬玉娟回來。
傍晚。
司馬玉娟的秀房中,淡淡地燭光下,陸嘯天坐在桌旁望著燭火發呆。司馬玉娟那張甜蜜活潑地笑臉,在他眼前時隱時現,逗得他不自覺地流下淚來。喃喃地道:“娟妹你到底在哪裏,是生是死啊!隻可惜我現在變成了殘廢,不能去江湖上找你,我真是沒用啊!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稱什麽大俠啊!”
房門輕輕打開,東方冰兒端著一碗蔘湯入室,溫情地眸子看著他,抿了抿朱唇道:“大哥,想什麽呢?”
陸嘯天忙抹了一下淚水,道:“沒什麽,怎麽沒去練功。”
“大師兄讓我給你熬了碗蔘湯,大哥趁熱喝了吧!”
“放下,你去練功吧!”
她將湯碗放在桌上,道:“快喝下吧!我留下陪大哥聊聊。”
陸嘯天端起湯碗一口氣喝下,道:“好吧!你想聊什麽?”
她低頭咬了咬朱唇,雙頰紅暈飄忽,雙眸勇敢的看著他,道:“大哥,說心裏話,你喜歡我嗎?”
陸嘯天看著她,笑了笑,道:“你又有什麽鬼主意,你先回答我,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如何?”
“大哥,你真是太狡猾了,明說好了吧!我很喜歡大哥,如果大哥也喜歡我,我馬上就嫁給你,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就沒辦法了。”
陸嘯天見她如此坦率,打心裏感動,歎了了口氣,道:“冰兒,我們不要談這個問題了,大哥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麽權力談這些。”
她一本正經的道:“你不要岔開話題,直接回答我,喜歡不喜歡就行了。”
陸嘯天感到很是為難,淒苦地一笑,道:“冰兒妹妹很討人喜歡,全莊的人誰會不喜歡你。”
“喜歡就是喜歡了,何必說的這麽含蓄。”東方冰兒含羞一笑,道:“那好了,我去說給大師兄,我明天就嫁給你。”
“不要胡鬧了,大哥現在這個樣子,娶你不是害你嗎?你年紀還小,不能太感情用事。大哥知道你是為了讓大哥開心,讓人開心有很多方法的,何必要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一張粉麵紅的直發燒,堅持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嗎?為什麽大哥對她們都那麽好,對我卻這麽殘忍,我也是有感覺的呀!嗚!”伏在桌上傷心的哭起來。
陸嘯天心裏感動,握住她的手,道:“要是大哥的雙腿沒有廢掉,大哥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你,可是現在你這樣,讓大哥感到很慚愧啊!不忍心讓你隨大哥吃一輩子的苦啊!”
她抬起頭一雙淚眼看著他道:“那你就忍心把我送給別人嗎?你根本就不愛我,在這個世上隻有大哥一個人對我最好,你都不要我了,我還活著幹什麽,就讓我去死好了。”轉身就要出房門。
“冰兒。”他急呼一聲,伸雙臂將她吸進懷裏,緊緊地抱住她,道:“大哥怎麽舍得把你送人呢!大哥很喜歡你,等再過兩年,大哥再娶你好不好。”
“不好,大哥是在推脫。”她轉身與他臉對臉的道:“要娶我就明天,不然就讓我死掉算了。”
她嗬氣如蘭,吐出這麽堅決的話語,以陸嘯天多情的本性,如何還能安奈得住。一陣衝動便吻上她的紅唇,她嬌柔的身子不禁一顫,雙手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緩緩地閉上雙目,讓該發生的去發生……
無情的大漠中,狂風席卷,漫天黃煙,不見日月。
迷茫的風沙中,一條孤單嬌弱的身影搖擺不定,她手中牢牢握著一把沾滿黏糊糊的血液的長劍,拖在身後。風沙凶狠地肆掠著她一頭亂如草的秀發、摧殘著她搖搖欲倒的身子,她隨時都有可能載倒在風沙中長眠不起,雙眸中衝滿永不磨滅地希望,苦苦地支撐,在她明眸的最深處,隱約可見一絲歡快甜蜜的光芒,展現著她波濤澎湃的內心世界,執著不羈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