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姑娘臉色微變,道:“我有個朋友名陸嘯天,他可比你好看多了,你該不會冒充人家名字吧?”
陸嘯天聽她如此一說,猛地想起她的名字,是在餘杭縣金府見過她,微微一笑,道:“如果在下沒猜錯的話,你名叫田雙雲,來自中原。”
粉衣姑娘正是化名田雙雲的陸芸芸,她麵色驚喜,仔細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是陸嘯天?那你的臉……”
陸嘯天抬手抓下臉譜,笑道:“這才是我的臉。”
陸芸芸一見,心神一寬,再也忍受不住胸腹的劇痛,隻呼了聲“陸大哥”,便昏死過去。
陸嘯天忙扶住她,連呼數聲,不見她醒來,抱起她走向蒙古包。待進前見一群牧人圍著那個,被雅麗佳娜點了穴的婦人,七手八腳的想給她解穴,卻怎麽也解不開。
陸嘯天身在丈外,屈指一彈便解了她的穴道,急忙走進一座蒙古包,主人熱情的接待了他。
他忙將陸芸芸放坐在毛毯上,以內力為她療傷。他內功雄厚,很快就為她把內傷治愈。但她臉色依舊很憔悴,她微微睜開雙眸,淒然一笑,道:“謝陸大哥!”
陸嘯天見她一副病容,急問道:“田姑娘你的傷還很痛嗎?”
陸芸芸搖了搖頭,抿唇道:“不是的,我隻是餓地難受。”
陸嘯天道:“怎麽會餓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幾天沒吃東西了?”
陸芸芸雙手抱腹道:“我有個毛病,一餓就腹痛。”
“原來是這樣,再稍等一會兒,老媽媽正在做飯,我去幫忙。”陸嘯天語氣甚是柔和地說完,起身走出蒙古包。
陸芸芸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中很是感激,全身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溫暖。內心深處,又開始矛盾起來,想著想著不禁雙頰緋紅。
少時,陸嘯天與牧人老媽媽相繼入門,手裏分別端著熱氣騰騰的牛奶和牛排羊腿等食物。
陸嘯天把牛奶碗放在矮幾上,道:“田姑娘快趁熱吃吧!”
陸芸芸雙眸溫情的看了看他,道:“陸大哥也吃吧!”
陸嘯天含笑點頭與牧人老媽媽一同坐下,三人同食共飲。
飯後,陸芸芸腹痛漸消,臉色恢複了紅潤。
陸嘯天笑著道:“田姑娘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師父是誰了吧?”
陸芸芸看了他一眼,移眸一旁,柔聲道:“你先告訴我,你來大漠做什麽,我再說。”
陸嘯天見她表情有異色,不解為何,直言道:“好,我先說,我是來找“西域惡婆’報父仇的,我父親就是昔日的武林盟主“飛葉君子’陸天良。”他說這番話時,雙目一直注視著她的表情,心想:“如果她是惡婆的弟子,臉上定會現出驚慌之色,一見她要變臉,就先出手製住她的穴道。”
哪知她卻是一副憂鬱、苦楚、另有幾絲興奮和激動的表情,淚水像清泉一樣淌下雙頰。身子微微輕顫著,潔白的玉齒咬著紅唇,粉麵美麗淒然。
陸嘯天不禁看的呆住了。
少時,她輕呼一聲“哥哥”。起身投進他的懷裏,“嗚嗚”地大哭起來。
陸嘯天一下子明白了,她正是他千辛萬苦尋找不到的妹妹。激動的他一顆心,“怦怦”直撞胸膛,那男兒從不輕易流的淚水,也使他的眼前朦朧了。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住她顫抖的身子,十八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親人的溫暖。真想放聲高喊,像奔馬一樣在遼闊的草原上狂奔。
陸芸芸內心的**是複雜的,不僅僅是親情,另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刺痛著她的心,無可奈何地哭著。
陸嘯天哪裏明白她的心情。
良久,兄妹倆才分開。
陸芸芸咬唇止住哭聲,抬手抹了一把淚水,抽噎著,道:“我的武功是我娘教的,在爹爹墳前娘把她的全部功力輸給了我,然後就自盡了。”
陸嘯天幽幽地吐了口氣,道:“都是那惡婆害地我們家破人亡,將來我們兄妹聯手,大仇指日可報。”
陸芸芸道:“哥哥武功這麽好,你師父是誰?”
陸嘯天道:“我師父有七位,分別是……”
陸芸芸雙眸溫情地看著他,抿嘴道:“哥練功可真刻苦,這麽年輕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小妹真佩服你!”
陸嘯天微一歎息,道:“我也是被逼出來的,一個滿懷仇恨的人,除了用心練功還能幹什麽?妹妹不也一樣很刻苦嗎!才兩年不見,就從一個連酒杯都拿不住的文弱小姑娘,變成了誰也不敢惹的女大俠了。”
陸芸芸回想起在金府摔酒杯挨罵時的情景,不禁一陣心酸。淒美地一笑,道:“人生真是多變,而且無常,那個時候我要知道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她言語中的蘊意,陸嘯天如何能懂,看著她憂傷地樣子,問道:“妹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陸芸芸忙避開他的目光,勉強鎮作一點,道:“沒有,你不要亂猜了,哥哥常帶一隻金簫,一定會吹曲子吧?給小妹吹一支聽。”
陸嘯天含笑道:“好吧!我最喜歡那首“落花流水’,我吹給你聽。”轉身由一旁拿過金簫,放於唇邊幽幽吹起。曲調低沉,幽婉纏綿。如落花怯怯,似流水柔柔。
陸芸芸聽地如癡如醉,雙目呆視著他英俊的臉頰,淚水無息而流……
野狼山不高,但是很大。一色青石,穀多樹稀。流泉處處,冰湖甚多。颯颯山風,似來自萬年冰窖,陰森刺骨。
曲折不平的山路上,陸嘯天、陸芸芸兄妹倆並肩疾奔而上。馬上就要見到仇人的麵了,二人心裏都有些緊張。翻上一座山梁,忽聞流水嘩嘩,舉目望去,但見百丈外,一座三四十丈高,二三裏路寬的斷崖,靠崖的西側,有一條四五丈寬的瀑布,飛流直下,水花隨風飛濺,如煙如霧。崖底下是一大片滑不立足的積冰,水從冰下流入穀中。
兄妹倆正自觀看,忽聽一婦人罵道:“來者何人,好大的狗膽,敢闖我野狼山。”話音未盡,一條人影由崖頂飄落,頃刻間停足二人麵前三丈外。
兄妹倆暗自佩服她的輕功,隻見她一身紅袍,年過四十,披頭散發,滿麵凶惡之氣。此人乃“西域惡婆”七弟子阮萍梅,是漢族人。
陸嘯天打量她一番,冷冷地道:“在下不想傷害無辜,馬上叫閻惡婆出來領死。”
“哈哈哈”阮萍梅仰天一陣大笑,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若見我師父得先過老娘這關,有什麽能耐使出來吧!”
陸芸芸心情不好,又報仇心切,不願與她多言,冷哼一聲,道:“哥,少與她羅嗦,殺了她!”身形突地縱起,雙掌一分,“啾啾啾”兩道銀光閃電般的射向她麵門。
“飛葉神功”。阮萍梅驚呼一聲,閃身出掌應對。二人上下翻飛打作一團,掌風落處,碎冰飛濺,巨響連聲。大約鬥了二十餘招,阮萍梅左胸被銀柳葉擊穿,痛叫噴血,摔於冰麵上滑出幾丈遠,當場昏厥。
陸芸芸欲進前結果她的性命,陸嘯天攔道:“算了,仇人還在後頭,我們蹬崖。”
陸芸芸放棄殺念,兄妹倆縱身而起,在空中一連數次翻轉,落足崖下。陸芸芸望著光滑的石壁,道:“哥,這麽高怎麽上去?”
陸嘯天道:“不難。”伸手摟住她的纖腰,說了聲“起”,二人直衝起二十幾丈高,身體靠近崖壁,陸嘯天單掌上扒雙足疾踏,“噌噌噌”直蹬而上,交睫間便縱身落足崖頂。
陸芸芸鬆了口氣,芳心怦怦亂跳。含笑道:“嚇的我腿都軟了,哥你真厲害,跟誰學的這門絕技?”
陸嘯天親切地笑道:“膽小鬼,怕什麽!這是你哥自創的“攀岩神功’。”
“哥真了不起,有空一定要教我。”陸芸芸十分欽佩的道。
陸嘯天道:“沒問題,我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妹妹,不教你還能教誰?好了,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走吧!”
陸芸芸心裏甜滋滋地,柔美地笑了笑,二人並肩北行。見十幾丈外是一片奇形怪狀的石林,似人工有意擺放的,隱含著重重殺機。石林以北,幾棵幹枯的老榆樹環繞著一座莊院,院門緊閉,不見一絲人影。想入莊院,石林是必經之路。
陸芸芸輕蹙細眉,道:“我們到此,惡婆不能不知,怎麽一個人影也沒有?”
陸嘯天雙目左右搜尋著,道:“惡婆陰險狡詐,小心她暗算。”
陸芸芸道:“小妹明白,這亂石叢中一定有埋伏,我們該怎麽走?”
陸嘯天道:“這石林寬有百丈,一次不能越過,我們從石柱頂走走看。”
陸芸芸表示同意,二人騰身飛入石林中三十丈有餘,雙足在立石上一點,又飛射向前方。兄妹倆一前一後,身如飛燕。
陸嘯天在前,當他雙足再次點擊一塊巨石時,互覺巨石一晃,連忙反彈回,與妹妹同落一石之上。立足未穩,隻聽“砰”地一聲大響,黑煙四起,眼前一片朦朧,兄妹倆相依著聚神傾聽。忽覺足下巨石在緩緩下沉。
陸嘯天驚道:“不好,快走!”一拉她裙帶,二人飛身向西飄落。黑煙被寒風一吹,淡薄了許多,隱約見到一塊空地,兄妹倆便落足下去。哪知足尖剛一沾地,忽覺一空,猛陷下去。二人大驚失色,雙掌齊出衝足下猛擊一下,兄妹倆隨著一聲大響,借力縱出陷阱,向北落下。二人不懂什麽奇門陣法,隻是仗著武功高強亂闖。北麵黑煙濃滾,難以視物。四足落地著實,突聽一種奇怪地聲音從四麵湧來。兄妹倆不知何物,運功護體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