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論戰

雪花飄搖而落，整個世界好似裹上了一層銀裝，寧靜而華麗。

“快一點，給我再快一點，不要怕摔倒，這裏是雪地，摔不死你們。”程老魔王怒喝的聲音，在寧豐村的上空久久回**不散，與這份完美的景色，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積雪的厚度，已經將當初秦楓埋下去的梅花樁，吞噬了一半有餘。

在侯君集部的刺激下，程老魔王他們的平衡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特別是一直被秦楓要求練習馬步的程懷默，更是進步斐然。

這不當大部分人還在進行基礎訓練的時候，那小子已經是能夠熟練的在雪地上縱橫馳騁，樣子好不愜意。

那副得瑟的表情，很多人都有種向他臉上揮拳的衝動。

“教官，萬人的部落，可不是那麽好打的，你是否心中有了計較。”站在秦楓身邊，秦瓊麵色有些憂慮。

之前能夠拿下索赤部，大部分原因是對方的輕敵，過於相信騎兵的衝擊力，連一個弓箭手都未曾帶來。

否則一陣攢射下來，他們這三千部族，可就所剩無幾了。

畢竟秦楓講究的是快速的機動戰，鎧甲也不過是最簡單的製式明光鎧，並沒有進行任何的改進。

弓箭的威力，對於他們的小隊來說，還是有著不俗的殺傷力，所以正麵戰場的話。的確不太適合他們來發揮。

當然以吐蕃的苦寒，還有冶煉的發展。箭支的數量不會多，質量也不會有多好，應該多是與他們差不多的木箭，射程有限的很。

“放心，侯君集部能夠打下來的，我們也能夠打下來，若是連小小的萬人部落都拿不下，以後的戰鬥。你認為我們有幾分活下來的勝算。”秦楓很是淡然的說道。

“教官這麽說，可是心中有了對策？”秦瓊觀秦楓一副自信的樣子，也不禁安心了幾分，連忙請教道。

秦楓搖了搖頭，“對策並無，任何對策都是相較於對所有因素的掌控，可是對於我們來說。吐蕃什麽都是未知的，現在想什麽也是徒然。與其在這裏空想，倒是不如見到了真正的敵人，再決定用什麽方法去擊潰他們。”

戰場永遠都是一個瞬息萬變的地方，作為一個統帥，若是不能及時做出應變。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與其現在策劃謀斷，倒是不如當戰爭真正來臨的時候，以形式的變化去變化。

對於秦瓊來說，以前的戰鬥，有著李二作為統帥。為將者隻需要衝鋒，將自己和部隊的戰力。發揮到最大就好。

可當他自己獨領一軍作戰的時候，他天賦中的大局觀不足，也就顯現了出來。

不得不說，秦瓊在華夏史上的名氣不小，但真正比起李靖、侯君集等人，打硬仗的能力還是要弱了不少。

“秦老哥，我若是讓你去打這一仗，你會怎麽打？”秦楓並無對策，卻也不耽誤論戰，他倒是也想培養一下，秦瓊等人獨立思考的能力。

以後需要打的仗多了，周圍的狼子野心之輩可是不少，秦楓隻有一個人，想要處處告捷，就必須有足夠多的自主類將領。

此次戰鬥，讓兩個將軍一般的人物，跟在自己的身邊做馬前卒，就是想讓他們的思想變得更開闊一些。

戰爭就是要無所不用其極，不能用尋常的眼光，去看待所有的事物。

怎麽打？

這種問題秦瓊從未想過，麵色上頭一次露出了迷惘。

以前跟著李二打，現在跟著秦楓打，雖然有著左武衛大將軍的身份，但卻從未認真思考過這個身份的定位。

上麵讓他打哪裏，他秦叔寶的雙鐧便是能夠破敵萬鈞，可讓他去決定戰場的走向，明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比起柴紹來，他和程老魔王在這方麵，可是要差了不少。

深思熟慮了一番，秦瓊給出了一個他心目中最適合的戰術，“若是我來指揮這場戰鬥的話，我會選擇夜襲。入冬之後的寒冷，使人習慣早早入眠，即使對方有所警戒，也必然不會太多，夜襲可以充分將我部的意誌力發揮到極限，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也限製了弓箭對我們的克製。”

對於這個方案，秦楓也是點了點頭，認可了秦瓊話語的可行性。

不過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可是與侯君集部在比拚速度，可現在他們追求的是速度製勝，夜襲有些欠考慮了。

而且夜晚作戰，對於吐蕃人來說，是很不利的因素，對於秦楓他們來說，也同樣是如此的情況，必然會因為某些意想不到的因素，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畢竟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他們也無法擁有什麽優勢，人也不是貓頭鷹，即便是再精兵，麵對黑暗也難以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來。

“教官，你認為此法如何？”秦瓊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想法很不錯，不過這一戰卻是不適用，若是真的打夜襲，我們怕是沒有機會了，侯君集部也絕對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那到底要怎麽打，速戰速決不太可能，必然要犧牲掉無數的士兵性命，一萬人不是一個小數目，雖然其中的即戰力不可能有這個數。”

“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小隊佯攻，大隊繞後，打奇襲戰術。”秦楓頓了頓，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戰術思想很簡單，往深了說，那就是曹劌論戰，往潛了說，那就是狼來了戰術。

當佯攻的次數多了之後，見怪不怪的吐蕃人，在心底上就會輕視他們，到時候防備的心理也就會弱了許多，潛藏在後方的大部隊再出動，那就會讓事情變得輕鬆起來。

沒有了士氣，想要殲滅那些吐蕃人，也就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當然具體需不需要改善，還是要看到時候的戰鬥情況。

秦楓的話語很簡單，卻讓秦瓊陷入了沉思之中，同樣是在想怎麽殲滅那一萬人，為什麽他隻考慮到了戰術的奇詭，卻沒有可慮到可行性。

看起來，他需要多學習秦楓的思考模式，單單恢複了勇武，也僅僅是那個衝鋒陷陣的秦叔寶罷了，他想要的遠遠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