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時代締造女怨之哀
“喲,今天什麽風將您幾位大爺吹來了。姑娘們,可是要將幾位公子伺候好了。”
梨園的場主一般是風姿綽綽的三十少婦,而詠絮園的顯然也有著與其他梨園一樣的傳統,唐朝獨有的偏胡服女裝,將她那飽滿的雙峰擠出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
換做平時,場主是不會如同青樓老鴇一般叫賣的,隻是今日來了一堆有頭有臉的大爺,如果不伺候好了,這位少婦可不知道自己第二天會不會出現在這梨園。
“琴姐,這才幾日不見,身材愈發的豐滿了,來上賞錢,今日姐姐可要讓曉蝶妹妹為本公子好好的演奏一番。”
柴令武很是熟練的在琴姐的翹臀上摸了一把,至於他的眼神,早就掉在了那深不見底的溝壑中。
就算是後一步進入的秦楓,也不得不承認,這琴姐的資本之雄厚,事業線之深邃,比起後世的那些蒼老師之流也不逞多讓。
相對於眼神逐漸露出欲望的程懷默,秦楓的淡然,倒是讓那與柴令武調笑,卻又在掃視周圍的琴姐小小的高看一眼。
這些個公子哥,明麵裏是遵循著梨園賣藝不賣身的規矩,暗地裏那些清白的良家女子可沒有少被他們禍害。
是為欲望而來,終結欲望而離,所謂的舞文弄墨不過是玩弄女人的幌子罷了。
柴令武和那些看熱鬧的二代公子哥不多時便是上了梨園的二樓,嬉笑著等待莊曉蝶此等佳人的出現。
落後眾人的秦楓和程懷默倒顯得姍姍來遲。
“這位公子是?”
以琴姐閱人無數的眼光,自然能看出秦楓內斂的不平凡。
“秦楓。”
淡然和低調,雖然沒有柴令武的錦衣華服,舉手投足之間的細微,卻總能給人一種信服的感覺。
有一種人天生就擁有征服其他人的威懾力,在琴姐眼中,秦楓無疑就是這種人,或者說他擁有成為這種人的潛質。
“秦公子,程公子,裏麵請吧,今日可是我詠絮園曉蝶姑娘出閣的日子,以兩位公子的才華,說不得能夠獲得我家曉蝶的親睞。”
“謝謝琴姐好意了,我們進去做就好。人來了,聽的是樂,賞的是情,至於其他的事情,一切隨緣就好,不用強求。”秦楓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隱晦拒絕了琴姐。
至於他身邊的程懷默,雖久聞詠絮園頭牌莊曉蝶的豔名,卻苦於秦楓的冷處理,猴撓的內心完全沒辦法都得釋懷。
“走吧,我們也進去。”
揮了揮手,留下有些失神的琴姐,秦楓帶著氣勢外方的程懷默,徑直坐上了二樓南邊的雅座。
至於柴令武,則是正好坐在了兩人的對麵,眼中嘲諷之意不加掩飾。
“老師,那莊曉蝶可是在長安薄有豔名的歌姬,但潔身自好的性子卻是出了名,雖然這次不知道為何莊曉蝶姑娘突然出閣,如果有機會的話,您為什麽不爭上一爭,讓柴令武乃小子吃一鼻子灰。”
程懷默有些使壞的提議道,在他眼中秦楓的確還是不能做男人最享受的事情,但如果憑借那一份神秘的本事,奪得魁首,來那麽一個金屋藏嬌,幾年的時間,還是能夠獨占莊曉蝶這樣的絕色之豔。
柴令武這樣的無能庸少,充其量不過是給他師父提鞋的角色罷了,想抱得美人歸還早幾百年呢。
秦楓搖了搖頭,並沒有表示出太大的興趣,隻是呷了呷杯中淡酒,唐朝歌姬絕唱還不在這個時代。
無論是公孫大娘,謝阿蠻,霍小玉,薛濤,亦或者是杜秋娘,魚玄機,記憶中的這些絕色歌姬無一不在大唐的曆史上留下了屬於自己的重重筆墨。
至於莊曉蝶,恕秦楓無知,他從未在任何途徑聽說過這位歌姬的名字。
或許她真有絕色,但曆史卻證明這個苦命的女人,並沒有足夠驚才豔豔的一麵,她終究還是超脫不了這凡俗的身份。
“苦命的女人,這個時代給力女子太多太多的壓抑,你們不懂,也不能懂,唐朝還是會鼎盛,女子們的命運卻不能在最鼎盛的時候掙脫枷鎖,可悲,可歎。”秦楓眼神中稍顯末落,手中飲酒的動作也逐漸快了起來。
“老師你這是何意?”程懷默有些不解的看著情緒低落起來的秦楓。
“你真正愛過一個女子,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嗎?”
秦楓放下酒杯,“砰”的一聲作響,眼神直刺程懷默心靈深處。
渾身一個激靈,短暫的愣神後,程懷默略微沉思,“恕弟子愚鈍,男與女之間,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人們的職責多是傳宗接待,愛是什麽?這個我真的沒有辦法理解,或許那是隻存在於文人騷客之間的遊戲吧。”
“愚蠢。”將杯中酒重新飲盡,燃燒的肺腑中有著說不盡衝動,秦楓有些不屑喝罵,他還是將盛世內藏的腐朽想的太簡單了。
難道自己說錯了嗎?
程懷默僅僅是懷疑了一下,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秦楓的確強大,卻始終還是一個孩子。
女人和男人的關係,又豈是一個未經人事的男孩能夠看透的,即使他擁有可以比甘羅的才華,已經身為一個孩子他爹的男人,程懷默總是認為在男女之事上麵,他要比秦楓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男人主權勢,女人為附庸,即使是疼愛長孫皇後的李二,也沒有刻意去破壞中沿襲了無數歲月的潛規則。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正是有了壓迫,才會有不同尋常的反抗。
武媚娘的崛起,正是因為這個時代畸形的男女關係,再也積壓不了女權主義的崛起,當然這是後話,那些初唐偉大的男人們,並不會有多少人能夠體會到後代的苦楚。
“小女子莊曉蝶有禮了,敬謝諸位公子的賞臉,今日請暫聽小女子一曲,至於出閣的考題,一曲之後自會向各位揭曉。”
聲如黃鸝,脆音動人,東麵隱約的帷幔後,婀娜的身子緩緩落座在古箏之前。
原本喧囂的詠絮園,似是為這仙女般的人感動了,再也沒有人刻意發出絲毫的聲響,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樂音的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