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 第一百一十四回 漢王盧照辭

次日清晨,天煮網亮。盧照辭就起身朝皇宮行安。在卜瓚他還是要見李淵一麵。以了結這段公案。

李淵進的是承香殿,在他的身邊陪伴的仍然是尹德妃和張捷抒。自從知道李世民在玄武門外設伏要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後,他反倒對李世民奏折中所說的一切都不相信,如此到是讓尹德妃逃過了一劫。

當盧照辭走進承香殿的時候。發現李淵一身龍袍,麵色威嚴,端坐在幾案身後,麵色威嚴,但是盧照辭仍然能從他的雙眼中看出了一絲疲憊來。在他身邊的尹德妃和張捷舒二人也都是一身的盛裝,隻是雙眼顧盼之間有著一絲慌亂和恐懼,顯然是對即將發生的一切而感到彷徨與憂慮。

“兒臣拜見父皇盧照辭朝李淵行了一個大禮。

“哼,聯如何能當的大將軍的一禮啊!”李淵聲音尖細而刺耳,一夜之間,自己的三個兒子都死在玄武門之外,並且還是自相殘殺。也就是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徹底的斷掉了他最後的希望。若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死亡之後,他也許很是生氣,但是不會絕望,因為他還有一個李世民。哪怕他是凶手,但是卻能看牢自己的江山。江山為大,在江山麵前。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可以接受李世民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盧照辭趁著這個機會除掉李世民。

“陛下乃是天子,自然能當的過盧照辭也不待李淵應允,就自顧的站起身來。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盧照辭自然也不會客氣。

他是不會客氣,可是李淵見狀。卻是雙眼圓睜,怒火衝天。他感到他的權威受到了挑戰,這也是他不允許的。整個帝國都應該掌握在他的手中,盧照辭隻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仰仗著自己的恩惠而生存。

“你是來讓聯寫禪讓詔書的嗎?”李淵好不容易才按住心中的怒火。冷哼道:“盧照辭,你不過是個傻子,傻子也能當皇帝嗎?聯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聯相信,你的結局和那宇文化及一樣????盧照辭搖了搖頭,道:“當皇帝對孤來說,吸引力並不大,要是想當皇帝當初平定關中,嶽父還在河東的時候,孤就可以憑借手中的十數萬兵馬自立為帝,何必等到今日。哼哼,嶽父大人當了皇帝又能如何呢?連自己的兒子都要猜忌,恨不得他們一起殺個痛快,整天的要防著太子,防著秦王,防著孤。嶽父大人以為這樣的日子好嗎?看看,到了後來,什麽都沒有。”

“多,你真是虛偽李淵冷笑道:“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東宮不能空缺,嶽父大人還是找一個太子吧!”盧照辭淡淡的說道:“然後命太子監國,嶽父年紀也大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你想做太子?”李淵臉上露出一絲嘲弄來,笑道:“聯還有子嗣。要立太子,也輪不到你頭上來了。”

“孤說過,孤不想當皇帝,更不會想當什麽太子。”盧照辭搖了搖頭。道:“說出來嶽父大人也許不相信。孤能走到今天,就是因為嶽父大人和太子、秦王、齊王逼的。太子手下的關隴世家是不會允許孤立足朝堂之上的,齊王與我有生死大仇,他耍是上位,恐怕我盧氏族人都要被他所殺,秦王麾下的侯君集更是與孤有殺兄之仇。他又是秦王的愛敬,秦王上位,對孤和盧氏仍然不利,至於嶽父,更是想除孤而後快了。當初征討薛仁最,恐怕孤還沒有取得勝利的時候,父皇就想取了孤的軍權了,到了征討劉武周的時候,嶽父大人更是巴不得孤被劉武周所殺。嶽父大人,要是你,你還願意為對方效力嗎?”

“聯真的後悔,當初沒有殺掉你。”李淵咬牙切齒的盯著盧照辭說道。如果眼神耳以殺人的話,恐怕盧照辭早就被亂刃分屍了。

“陛下,如今說這些都沒有用了。”盧照辭以惋惜的眼神望著李淵。他謀戈了數年時間,方有了今天。豈會因為李淵的一句威脅就放

呢。

“你想聯立何人為太子?。李淵用鄙夷的眼神望著盧照辭,冷笑道:“盧照辭,你不會像聯以前一樣。立個孩子為太子吧!這一招聯已經使用過了,你就不要妄想了,若是如此,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立智雲吧!”盧照辭輕飄飄的說道:“他排行老五,雖然不是你的嫡子,但是如今卻是長子了,立長還是可以的。”

“你要立五郎為太子?。李淵反而驚訝的望著盧照辭,李智雲如今已經十六歲了,按照道理也可以加冠為成人了,日後就是李淵退位了,也可以直接臨朝親政了,盧照辭要立這個人為太子又有何作用呢,難道他真的不想當皇帝?難道他真的忠於李氏?難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是被逼的?難道他就不怕李閥人日後找他算賬不成?李淵一時間迷糊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盧照辭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蠢。

“還請父皇加兒臣為漢王,尚書令,總攬朝政大事。專心剿滅各地的諸侯盧照辭又輕飄飄的飛出一句話來。

“漢王?尚書令?。李淵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盧照辭啊,盧照辭,你果真是狼子野心。怎麽,你想做曹操嗎?你以為聯願意受你的挾持嗎?”

“其實願不願意還是一樣,就算你死了,孤仍然會擁立五郎為帝,有他在,李道宗和李孝恭已經大唐境內的忠於你李閥的人才不會造反。孤才有時間慢慢的整頓,才有精力平定天下盧照辭指著李淵身邊的尹德妃和張捷舒道:“父皇難道忍心這麽美麗的女子為其他人享用嗎?父皇難道不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太平盛世的模樣會是什麽樣子嗎?父皇難道就不想看看,孤這個亂世奸雄日後會有什麽樣的結

“聯還真的想見識一番。”李淵聞言怒極而笑。但是盧照辭還是從他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驚慌。大凡權力越大的人,都是怕死之人。尤其是皇帝,更是怕死中的怕死。否則也不會有許多皇帝,祈求長生不老了。哪怕秦皇漢武這樣的人也不例外。李淵更是如此,他經過生死搏殺之後,好不容易才登基稱帝,如此更是害怕死亡了。

“成公公,出來吧!”盧照辭見狀,淡淡的朝後輕輕的喊道。

“奴婢見過殿下。”隻見成公公一臉諂笑的走了進來,手上卻是端著筆墨紙硯,卻是讓李淵親手寫下聖旨的。

“原來是你這個老狗。”李淵略一思索頓時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經過。沒有成公公通風報信,盧照辭又如何能準確的判斷出李世民發動的時間呢。

“陛下雖然龍登九五,但是到底是非漢族血統。如何能禦極天下。不光奴婢是這種看法。就是關東諸多世家門閥也都是這種看法。所以他們有許多人情願選擇了王世充和實建德,也不願意入關侍候陛下的緣故啊!”成公公笑嗬嗬的說道。

“你是關東世家出來的?”李淵驚訝的問道。

縱婢是鄭氏家族的旁門子弟而已。”成公公仍然是一臉的笑意。道:“因為得罪了楊氏族人。這才被發配宮中。前不久。鄭氏族人找到了奴婢,要使奴婢家人重新回歸鄭氏。”

“沒想到你是鄭氏族人?”盧照辭雙眼一眯,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

“原來是鄭氏族人,是鄭善果派你來的吧!”李淵冷哼哼的說道。

“好了,嶽父大人,開始寫詔書吧!時間也不早了,父皇快些準備。好上朝吧!”乒照辭麵色凝重。輕輕的掃了一眼成公公。

“好,好。

”李淵掃了一眼盧照辭,臉上露出一絲棄怪的笑容來,取過托盤上的筆墨紙硯,朱筆輕輕走動,瞬間就寫成了兩道聖旨,一道是冊封李智雲為太子的詔書,一封卻是封賞盧照辭的詔書,又謄寫了一遍,如此方形成了聖旨,一道授予對方,一道卻藏於宮中,作為底稿憑證的。

盧照辭接了過來,認真看了一遍。方遞與一邊的成公公,道:“勞煩成公公用望。”

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自是取了皇帝符寶,用過玉望之後,如此聖旨才算是完成了。成公公認真查看了一遍,方才點了點頭,正待將符寶收入印盒之中,卻見旁邊伸出一隻手來。迎麵而來的笑容,正是盧照辭。成公公臉色一僵,偷偷的看了李淵一眼,卻見李淵麵沉如水,根本看不出喜怒來,心中隱隱有一絲惴惴不安。

“臣還有幾道任命要宣布,這符寶討要起來甚是麻煩,還不如留在臣這裏吧!”盧照辭神情淡然,好像討要的不過一文錢,兩文錢一樣。

“不過是幾塊好看的石頭,既然漢王想要,就留在身邊吧?”李淵聞言也哈哈大笑道:“這來回討要是很麻煩。”

盧照辭也不管李淵那憤怒的眼神,就將符寶拿了過來,收入袖中,淡淡的說道:“陛下請更衣,該上朝了。”說著,就朝外走去,而成公公卻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一同出了承香殿。在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卻是不知道李淵摔了多少的東西。????“殿下,這李淵老兒何不殺之。留之也無用,弄不好還會弄出什麽事情來。”承香殿外,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是孤的嶽父,如何殺之?”盧照辭歎了口氣道:“成公公日後就任大內總管吧!親自照看孤的嶽父。然後派一個徒弟,做你以前的事情吧!過段時間,讓他服侍新皇。哎。這皇宮大內,孤還是不放心啊!”

“老奴遵命。”成公公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雖然是看管李淵。但是到底是大內總管,非是成公公以前的地位能做到的。隻是就在他低著腦袋的一瞬間,卻沒有發現盧照辭雙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半個時辰之後,就聽見太極宮中鍾鼓齊鳴,玉磐聲聲,卻是李淵已經召集群臣的訊號。早朝即將開始了。眾文臣武將紛紛按照各自的品級爵位站班排隊,朝太極殿而來。

“走吧!”盧照辭微微幕了正衣冠,也朝太極殿而來。

此刻,太極殿前的階梯上,正在有人唱班,唱班卻是按照官位從高到低的次序慢慢的唱了下來,與點到一般,凡是沒有被點到的,都將受到禦史台的彈劾。

“臨紛郡王、大將軍盧照辭到。”那唱班的禮部小吏一見盧照辭前來。頓時雙眼一亮,大聲的唱了起來。

階梯上眾人聞言,紛紛朝盧照辭望了過去。昨日所發生的一切早就在長安城中傳的沸沸揚揚,誰都知道太子、秦王、齊王三子爭奪帝位,最後卻是被這個大將軍取得了勝利。但是由於宮中許進不許出,這些人並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怎樣。這個時候一見盧照辭趕了過來,大家紛紛用異樣的眼神望著緩緩走了過來的年輕人。或是羨慕,或是嫉妒,或是怨恨,或是巴結等等眼神無一不落在盧照辭的身上。

排在眾臣之首的乃是李智雲、裴寂、蕭禹、陳叔達等人,或是皇子服飾,或是一身朱紫。但是一見盧照辭趕來,紛紛相互望了一眼。然後深深的歎了口氣,像後退了一個階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時候,盧照辭勢大,這些人也是無可奈何。

見眾人向後退了一階,盧照辭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樣來,而是徑自走到最前麵,那裴寂老匹夫見狀。老臉一陣通紅,他不過是表示一下謙虛而已,原以為盧照辭要掌控朝堂。對他裴寂就得尊敬有加,沒想到盧照辭居然如此無禮,毫無顧忌的站在眾臣之首,這讓他如何不生氣,但是一想到盧照辭麾下的兵馬,連皇子都敢殺,更弈旬書曬細凹曰甩姍不一樣的體蛤吼其這個。老匹夫。一時間。也是敢怒不敢言。????????……

“楚王殿下身份尊貴,如何能站在第二階?”盧照辭掃了一眼盧照辭。卻見他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來。淡淡的說道。

“大兄,你真的殺了太子大兄和二兄他們嗎?”李智雲小心翼翼的

道。

“他們要殺我,我無可奈何。隻的反抗盧照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從今之後,你就不應該是一個閑散的王爺了

“這是為何?。李智雲臉上露出一絲疑問來。

隻是他不明白,並不是代表著別人不明白,裴寂等人個個用驚訝的眼神望著盧照辭,這廝居然自己不當太子,也不想當皇帝,更沒有立上一個愧儡,而是將即將成年的李智雲推上太子的寶座。這廝到底想幹什麽?

“走吧!陛下已經到了盧照辭並沒有回答李智雲的話。隻是雙眼複雜的望著李智雲,這個時候的李智雲或許還能像以前那樣相信自己;隻是不知道這種信任還能維持多久。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實也不是這麽好當的。

“哦李智雲並沒有再詢問下去,而是跟著盧照辭的腳步,朝太極殿走去。

“上朝!”隨著成公公的一聲大喝,大唐朝最要要的朝議開始了。

“臣等見過陛下。”眾臣偷偷的望著李淵那張有些蒼老的麵容,冰冷無情的眼神,心中惴惴不安。各個都低著腦袋,或是端坐在繡凳之上。或是站立在大殿之上,山呼過後,卻是沒有半點聲響。大殿內頓時如同烏雲壓頂一般,讓人氣悶不已。

“宣旨”。好半響,才聽見禦座之上,李淵淡淡的聲音。如此一來。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認真的聽著聖旨。待聽到冊封李智雲為太子的時候,除掉李智雲自己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一絲過不其然的模樣來。隻是望著盧照辭的目光有點驚訝,廢了如此大的功夫。自己什麽都沒有得到,難道這盧照辭傻勁又來了不成,等到聽著成公公口中念著冊封盧照辭為漢王,尚書令,掌朝中大小諸事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盧照辭打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主意。眾人略一思索,頓時感覺對方的高明,也隻有這樣,才能將李唐其他反對勢力一一清理出來,至於最後,這京師的防務都是盧照辭監管,朝廷的軍隊也是盧照辭的親信。地方大員都是盧照辭親自任命,這區區帝王之位還不是為自己所有。

“好了,退朝吧!國事就,交給太子殿下處置吧!”李淵待聖旨宣完之後,卻是一刻都不想在太極殿內呆了。麵色鐵青,急匆匆的就出了太極殿。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漢王殿下。”侍中陳叔達待李淵的背影消失後,趕緊朝李智雲和盧照辭行了一禮。眾人紛紛暗罵對方奸猾,但是各個都恭恭敬敬的朝李智雲和盧照辭拜了道,口中稱著臣,隻有裴寂麵色陰沉,冷冷的望著大殿上。那突出在人群中的李智雲和盧照辭。這一仗,關隴世家徹底的輸了。而且輸的還相當的徹底。本來還占據著上風,等到李建成登基之後。能徹底的將盧照辭趕出朝堂,可是這下好了,不但盧照辭沒有被趕出朝堂,甚至連關隴世家扶持的人選太子李建成都被他的兄弟殺死了。一夜之間風水輪流轉。難道就真的這樣認命不成?裴寂滿麵陰冷的望著盧照辭。關隴世家既然能將楊廣趕出關中,同樣也能讓將盧照辭趕出關中,既然能覆滅一個大隋,但是照樣能覆滅一個大唐,大不了,再建一個國度就是了。

更何況,他就不相信,他的老友就這樣甘心的將自己權力放手給別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李淵了。這位阿婆臉上雖然堆滿著笑容,但是絕對是一個笑麵虎。事情不會是這樣簡單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呢?盧照辭,你也不必如此得意。

“太子殿下,三日後將搬到東宮。諸位大臣日後若是有什麽大事,就去東宮吧”。盧照辭看出李智雲還有一絲緊張,不由的說道。

“臣遵旨陳叔達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看的出來。這個盧照辭絕對不會如此簡單的。恐怕不久之後。就會再有行動。一個尚書令是不能滿足他的需要的。因為能掣肘尚書令的官員還是有很多的。再說李淵這個皇帝也不是簡單的角色,若是任由他這個皇帝繼續當下去。恐怕還有許多事情要發生。

“太子殿下,我們走吧”。盧照辭掃了眾人一眼,就朝殿外走去,李智雲緊隨起來,看上去,好像盧照辭才是真正的太子一樣,眾臣抬起頭來,臉上都露出一絲異樣的光芒,然後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朝中局勢即將大變,在這裏的官員,明日還不知道還有誰會站在這裏。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自古以來亙古不變的規律,隨著盧照辭的上位,自然有跟隨他的人占據高位,替代著某些人。

隨著盧照辭的離開,太極殿內的大臣也紛紛散了下去,但是這些人都人散曲未終,都在等候著盧照辭總領朝政之後的第一個舉措會是什麽。或是向人開刀,或是其他的什麽。這些都是這些人所關心的。

那裴寂待眾大臣走開之後,站在大殿上半響,望著那禦座高高在上。金光閃閃,誘人心魄。裴寂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好半響。才回過身來,望著眾臣離去的身影,嘴角露集一絲冷笑,轉身卻是朝後宮而去。他與盧照辭雖然不是死敵,但是卻是尿不到一個葫蘆裏去。他絕對有理由相信,盧照辭當政之後,他的地位也變的尷尬起來,他的權勢也不是以前能夠比擬的。這使他感到恐懼,他要迫不及待的尋找一位靠山。他要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更何況他裴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