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聽後眾人似有些迷惘的樣子,徐天一時沒有醒過神來,他不知是自己那裏說錯還是自己表達不甚清楚,直至陳咬金問出這話他才心中恍然。
是啊!這個時代的人還完全不知石灰的燒製之法,又那裏能夠知道石灰是什麽東西,更不用說是它的用法了。
徐天略為思索前世土法燒製石灰的方法,覺得這個方法的技術含量不是很高,但究竟是什麽人傳出來這個方法他也不知,他也隻是在年幼時曾在農村和城市的邊緣地帶看見過常有人在堆起的土堆裏燒製。
前世的徐天年少之時,因在孤兒院也沒有什麽可玩的東西,每每和小夥伴們偷偷用玻璃瓶子去石灰窯裝些石灰再灌入涼水丟入河塘中炸魚,久而久之便知道了燒製石灰的方法,無非就是在建成的土窯中放一層石頭再放一層燃料,層層疊疊堆放好後用二三天的時間便可燒出,反倒是燒出的石灰冷卻的時間有些費時,通常都要用到五六天的時間。
想到此處、徐天微笑著對皇上說道。
“啟稟皇上,這生石灰便是將一種石頭在建造的土爐中燒製成白色的粉狀而成,此物用處甚大,不隻是可用來殺滅土中的蟲卵,還可大麵積用於防治病菌和在建造房舍時作屋內刷牆之用,小子倒是知道如何建造土爐和用哪種石頭來燒製,這便把土爐的結構圖畫出獻給皇上,至於石頭卻是要皇上吩咐人去外邊找些回來待小子辨認,以後朝廷便可令人大量燒製。”
聽徐天所說,李世民急吩咐太監傳工部尚書閻立本前來大殿議事,同時傳令徐世勣率一隊禁軍立馬於長安城周邊尋找各種石頭和挖些泥土回來察看蟲卵情況,待得諸事安排妥當,李世民再問徐天。
“小子、何為病菌,那又是什麽東西?”
李世民這話其實是殿中的大臣們一直想問徐天的,隻是剛才礙於皇上安排事情誰也不敢中途打斷皇上的說話而去詢問徐天,此時聽得皇上問起,眾臣俱是豎起耳朵聽徐天作何解釋,今日殿中徐天所說的石灰已經給他們很大的震撼,活了幾十年居然從未聽說過石頭還能燒成白色的粉狀,此番又聽到皇上問及“病菌”這二字,這無疑使他們開拓了對大自然的認知。
徐天懵逼,一時嘴快沒有想到前世的某些用詞在這個時代並不為人所知,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不知該用什麽語言來細說這個“病菌”二字,隻得含糊其辭地說道。
“皇上啊!那病菌是一種我們肉眼無法看見的東西,它存在於我們的四周無所不在,打個比方說吧,就如我們吃的食物如果時間放久為什麽會壞呢,其實這就是病菌的作用,小子的師父說過,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但並不表明它不存在,而我們看到的東西也不表明我們就能夠認清它的本質,所謂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實,沒有看過的就一定不會存在,想必就是這個道理。”
徐天一番長篇大論終算是將病菌這詞解說清楚,他卻不知這話竟引起皇上與諸位大臣們深層次的思考,尤其是那句“看到的不一定真實,沒看過的一定不會存在。”讓人甚是感覺震耳發聵。
是啊!人們在處理很多事時,哪個又不是遵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八字真言呢,今日聽這小子所說似乎有些道理,完全顛覆了人們慣性的思維,想這小子的師父必定是不出世的高人,竟對世間的一切看得如此透徹,難怪能教出徐天這樣的妖孽。
就在皇上與眾臣沉思之際,閻立本奉旨來到金鑾殿,進殿見得皇上與各位大人均是臉色肅穆他甚感詫異,忙撩袍跪呼“萬歲”之後,起身立於殿中不敢作聲,靜待皇上吩咐。
“閻愛卿、徐天所奏土法燒製石灰之事,朕欲著工部配合徐天在長安城周邊擇地建造土爐並燒製,此乃當下緊要之事爾當用心去做,不得有誤。”
說完此話,李世民旋即又道。
“徐天聽封,著爾暫行工部侍郎之職,加封從四品輕車都尉,爾須當公忠體國切不可辜負朕的重用和期待。”
徐天領到皇上封自己諾大的官職,懵懂懂懂中著單膝跪地向皇上行軍中之禮,一直於殿中靜坐看徐天與皇上與大臣們說話的長公主李秀寧欣慰而笑,心想這小子終是如野馬般被套上籠頭,知道了行君臣之禮,以這小子那桀昂不訓的性格能做到這點可是天大的不容易,看來以後還得多磨磨這小子的性子。
杜如晦、房玄齡、魏征、李靖、陳咬金、閻立本聽得皇上對徐天所封官職如此之高,均想此子怕是已入皇上心目,今後的成就定是不小,各各上前與徐天敘話並祝賀,唯長孫無忌如吃了屎般心裏難受,一旁兀自用陰狠的雙目盯著徐天,心中更起滔天恨意。
眾大臣可不管長孫無忌如何著想,大殿中俱是與徐天談笑甚歡,閻立本此時方知皇上叫他來此的前因後果,請得皇上同意喚來太監侍候些紙墨,當眾要徐天畫出土爐的結構圖紙,徐天也不推辭,於記錄朝中瑣事的翰林院學士所用的殿中書案鋪紙提筆,閻立本親自磨墨侍候,可見他對這小子的奇思妙想也是甚為看重。
李世民龍榻上欠身饒有興致看著徐天,心想這小子終是被自己所用,不禁龍顏大悅,忍不住暗道。
“任你這小子皮滑似鬼,終逃不過老子的五指山。”
一時皇上有些忘形,竟伸出右手往身前握捏,弄得身邊立著的太監不知皇上何意,竟被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大的工夫徐天將圖紙畫完,閻立本接過先呈給皇上閱看,李世民看過之後心甚滿意,對徐天畫在紙上的線條和用楷書寫就的說明,暗讚此子筆力書法了得,遂含笑將圖紙交與身旁太監,示意傳給殿裏眾臣觀看。
眾大臣一一看過,心中所想幾乎與皇上一樣,均言此子博學之才當得起侍郎一職,待到圖紙傳至閻立本手中看過之後,這位一生醉心於建造的大臣自是知道圖中的奧妙,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徐侍郎、閻某觀此土爐圖紙設計精巧,特別是那……火爐裏的通……風之處……甚……甚是精妙,不知此通風係統究……為何用?”
徐天接過話語隨意說道。
“此通風係統乃為控製火力而設,我們知道火勢的大小其實與空氣中的氧氣密不可分,氧氣多則火勢凶猛,氧氣少則火勢被壓抑甚至熄滅,燒製石灰對火勢的控製非常重要,所以土爐中必得有著完備的通風孔,以期達到對爐溫的控製。”
“何謂氧氣?”
徐天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十分清楚,卻不料又被人提出問題。
猛拍自己的大腦,徐天心道。
“尼瑪、同這時代的說話怎地這麽費力。”
其實難怪別人,誰叫自己說話時總是時不時的將前世小學生都能理解的詞語用在這裏,那可是數千年後的科學家們才發現的自然現象,這些新詞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無疑就是仿若在聽天書般實在覺得新奇並難以理解。
看來今後說話定要注意,萬不能再犯此等錯誤,徐天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