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諸多大臣請奏,李世民頭腦一時發熱,殿堂上傳下口諭。
“著李靖任河東道行軍主管,驃騎大將軍,節製北衙近衛軍十萬人馬,河東道數州各路大軍,總計二十萬大軍,使秦瓊任副總管,候君集、薛萬均、牛進達為前鋒於冀州平陰縣展開部隊,形成對徐家軍威迫之勢,逼使徐長青做出正確選擇,要麽交出齊州軍政大權,要麽引頸受戮。”
此道旨意下達過後,李世民再是言道。
“著偵騎司全力緝拿徐天,徐世勣閉門自省,未得喧召不許上殿,蕭瑀、張公謹、王雨亭交由三司審結金勝寺與僧人勾結之事,李道宗去除刑部尚書職位交由宗人府看管。”
看似公正公平的處置,卻是李世民迫於形勢重拿輕放的帝王手段,其目的不過是保護蕭瑀等臣,使之不再受徐天滅殺的危險,而對徐世勣如此,卻是無奈之下的防備之策。
眾臣領旨,徐世勣謝恩告退獨自回往府中,而李靖卻憂心忡忡,說實話他不願與徐家軍開戰,對於徐家軍的實力他是深知,此戰凶多吉少,如是皇朝於齊州損失這支精銳之師,大唐江山將麵臨危險的境地,西北的吐蕃國,高昌國及漠北之地的少數民族勢力如是趁此發起對大唐的攻擊,那時當之奈何。
尉遲敬德滿麵焦愁之色,想說什麽卻又不知如何訴說,對徐家軍的了解他可是比李靖所知更深,這位曾於徐長青麾下擔任“朱雀營”統領的將軍,十分忌憚徐家軍眼中隻有主人,沒有皇上的忠心。
程咬金、房玄齡、杜如晦、魏征、周紹範等文武大臣則是手心捏出汗水,特別是周紹範這位偵騎司頭領,各種情報表明徐家大量研製的武器皆是有墨家人參與其中,雖是不如徐天親衛手裏的武器那般犀利,想必殺傷力不會太小。
一朝之臣,各般心態!
李世民心中也是萬般不得安寧,此戰關乎重大,最讓他擔憂的便是遼西徐軍發難,如是李孝恭未能掌控遼西局勢,一旦遼西徐軍反轉進攻幽州,長驅大唐腹地,河北道數州城如是被徐軍完全占據,大唐半壁江山將落入徐家之手,那時鹿死誰手不敢猜想。
為不得罪關隴世家和皇朝老牌的世家大族而壓製如徐家這等新型世家的崛起,李世民感覺自己這個皇上做得好難,一時竟有些心灰意冷,麵帶憔悴之色宣布退朝,獨自往後宮孤寂的身影,哪裏還有往日般意氣風發的豪邁。
……
李靖率軍晝夜兼行,兩日時間已是於平陰縣紮下連營,中軍坐定得前軍斥候報徐家軍軍情之後,凝重的麵色裏率諸位大將於軍前查看徐軍駐守城池的防禦態勢,麵對城牆上數十門火炮和諸多重型床弩、投石車的交叉布防,這位大唐軍神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尼瑪這還怎麽打,便是有千軍萬馬無異雞蛋碰石頭,血肉之軀又怎能敵得鐵石。
……
在李靖率軍往齊州之前,徐長青得兒子傳信接應長安城徐家人之事,速使暗衛“晨光”和“天晴”率三千騎兵往冀州接應。
兩位將軍在冀州城外接應到周倉及眾多徐家人準備轉往齊境之時,再得徐天派往齊州傳信的親衛求見,卻原來是仍在長安的徐天得陳老三稟報,朝廷使李靖率軍進襲齊州的消息。
得此消息,徐天暗笑李世民不自量力,區區二十萬大軍便想撼動徐家,遂使親衛將朝廷出兵的消息速報父親,信中將自己認為該如何應對朝廷大軍的方略稟告父親,建議徐家軍根據自己的方略視具體情況見機行事。
說起周倉率親衛保護徐家諸人回往齊州之事不過有驚無險,得益於徐天威名和徐家軍對大唐州城為數不多駐軍的震懾,一路行來除與偵騎司鐵騎於“洛陽”至“滑州”城之間相遇差點發生大戰外,逢州過府皆是順暢,屆因朝廷緝拿徐天的旨意還未傳達到官府衙門,而徐長青稱王的消息使這些地方官員皆是懼怕徐家軍發兵攻打自己任職的城池,如何敢主動挑釁徐家,生怕周倉等一行在自己轄區出事引來徐家報複。
此乃周倉歸順徐天後執行的最無危險的任務,便是他也沒想到意會如此順利。
“晨光”和“天晴”接到周倉後,從接著而來傳信的親衛嘴裏大致知道朝廷派兵齊州的消息,“晨光”使“天晴”接引周倉等往齊境,自己率傳信的親衛縱馬疾馳往“曆城”急報大帥得知。
徐長青再得親衛傳來的兒子書信,知朝廷使李靖率軍欲攻擊齊境,都督衙門裏對眾將一番分派之後,旋即親率徐家軍精銳“朱雀”和“玄武”兩營數萬大軍,借托臨近“平陰”縣的城池做好全麵防禦。
齊州轄境所有城池,如今皆是部署有墨家和李狂按徐天提供的圖紙和技術製造的火炮,配以加強殺傷力的守城床弩和投石車,可說是將防禦做到固若金湯也不為過。
麵對近二十萬唐軍於城池外展開的陣型,徐長青著金盔金甲於城樓,諸多將領的簇擁下端是威風凜凜,其雄偉的英姿豈是朝廷那些王爺比得。
見到李靖、秦瓊等將於陣前對城池指指點點,徐長青吩咐擊鼓使軍進入臨戰,遂率十數徐軍百戰猛將傳令打開城門,想著兒子書信中之意,欲往兩軍陣前會會李靖。
鼓聲中,但見得城樓上徐軍林立,皆是著比唐軍齊備的盔甲,武裝到了牙齒。
隨著城門開啟,十數大將簇擁徐長青縱馬而出,隨後是打著“朱雀”和“徐”字旗幟的精銳騎兵於城樓下擺開進攻的陣勢。
兩軍陣前,徐長青執“方天畫戟”大聲笑道。
“諸位將軍久違了,今日率軍於徐某境地意欲何為?”
“徐將軍!李靖奉旨率軍往齊境,蓋因將軍私自稱王,想是欲反叛大唐嗎?”
“哈哈哈哈!想朝廷處事不公,常將我兒無端打壓,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何來徐某反叛之說,徐某得齊州百姓擁戴,稱王自是情理之中。”
“徐將軍此言差矣!想我等俱受皇恩,將軍怎可為一己之憤而不顧天下蒼生,如是戰火再起,生靈塗炭,你我皆是天下罪人,李靖懇請將軍交出齊州軍政大權,去除王位,做個富家翁不好嗎?”
“笑話!你等受皇恩與徐家何幹,想齊州乃徐某於大隋奪得,曆經十數年悉心治理方有今日繁華,倒是給大唐皇朝做了不少貢獻,我兒徐天獻高產作物解決大唐糧荒,發明燒石灰、用煤炭取火之法,獻計獻策滅蝗災,大力促使商貿、農耕發展,那樣不是潑天之功,皇帝為區區世家無端打壓我兒,旨意朝夕更改,豈是明君之道,徐某得百姓擁戴,便是稱王又如何,你且問問齊州百姓有誰反對,有誰願意放棄齊州戶籍而做回唐朝百姓。”
便在徐長青與李靖唇槍舌戰話語落定之時,徐家鐵騎齊聲高呼。
“我等誓死追隨王爺……王爺千歲威武!”
城頭守軍聞聲也是群起歡呼。
“誓死追隨王爺……王爺千歲威武!”
響徹山野的呼聲此起彼伏,徐家軍熱血沸騰,戰意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