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下,長安城寒風肆虐,街麵上趕早營生的百姓稀稀落落,城池裏錯落有致的房屋,冉冉升起的炊煙連接天地之間,新的一日已然來臨。
便在這有些昏暗的街道上,一輛馬車在四名騎士的護衛下悄悄駛入皇宮。
“太極宮”禦書房裏,李世民與徐天相對而坐。
李世民麵色疲憊,用近乎有些虛弱的聲音對徐天說道。
“朕使你急欲回京,乃是因儲君大事,李治年幼,於朝廷之事懵然無知,朕左思右想朝廷中能護得皇兒周全之人非你莫屬,徐天;朕能相信你否!希望你能拋棄前嫌輔佐李治,使朕的江山社稷無虞。”
聞李世民開門見山的說辭,徐天也不矯情,旋即言道。
“皇上;晉王李治得以繼承大統,臣以為此乃皇上做的最正確之事,晉王雖年幼,然、心性良善,配得上為君之德,不善為君之道,小事也!誰也不是生而知之,給其學習治國的理論並加以實踐,使其明白何為君、何為臣、何為江山的道理,行事知人善用,恩威並施,他日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此,大唐無慮也……”
說完此處,徐天稍許停頓,用誠懇的語氣接著再道。
“皇上既欲使微臣輔佐晉王,當放下對微臣的疑慮的成見,至於前嫌之說,不過是微臣與皇上的政見不同罷了,想我朝自建立,雖得益於各世家大族、朝廷勳貴的支持和幫助,然、帝國所給的榮耀和利益足以抵得上他們的付出,這些年,皇上難道不知他們的所作所為嗎?這些微臣且不說了,輔佐晉王,微臣當盡心盡力授其治國的知識,教導忠君為民的思想,此點皇上盡可放心,但微臣的處事方法,皇上是否可以接受呢?”
“唉!你這小子,可否發誓答應朕不做出叛逆大唐之事,如今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小子萬不可使朕失望,百年之後閉不上眼睛啊……”
李世民已然有些英雄氣短的表情使徐天心中有些不忍,想這皇帝老兒也曾是意氣風發,終是抵不過歲月這把折煞人心誌的鋼刀。
“皇上大可不必為徐家的行事而煩憂,徐天無意大唐江山,隻要我自己爭取的,隻做我該做的,徐天在一日,定然會全力輔佐晉王,可保皇家無虞也,皇上且請放寬心思。”
李世民聞徐天之言,加之這些年對此子的了解,終是放下心裏最後那點對徐天的疑慮,兩人於宮殿裏說話便逐漸有些放鬆隨意起來。
“你恨朕未將長樂公主嫁與你嗎?”
“皇上;此事要說微臣心中沒有想法,肯定是謊話,然、小子心中也想通了,許是我與公主的緣分未到吧,加上長孫家對小子恨之入骨,皇後娘娘又怎可願意將女兒交與小子,唉;如今物是人非,公主一日沒有嫁人,小子便守護她一天,此事休得再提,順其自然吧!”
徐天與李世民於皇宮裏仿若朋友般言談,終是消除些以往因行事觀念不同而存下的心結。
數日後,群臣奉詔議事,太極殿裏各利益團體之臣聚在一起起竊竊私語,所言不過是儲君之事,徐天獨自倚在宮殿裏的楠木圓柱,雙目看盡諸臣的各種表情,不禁為李世民的朝廷中有如此多的大臣隻關心誰能上位,是否對自己有利的自私而悲哀。
這尼瑪都是些什麽樣的官員啊!如是小爺麾下,當該使其去服苦役,體會百姓的疾苦。
其實、徐天不知道的是,這些大臣除了議論儲君之事,多半是為他突然出現於殿堂上有些詫異,皆是猜測他為何會這時出現殿堂裏,難不成是皇上詔令這渾小子回宮有什麽深意?
李靖、房玄齡、魏征、李孝恭等朝廷重臣卻是知道徐天回京,此乃是皇上與他等密議,宣召徐天使其輔佐太子,見到這小子出現殿堂之上,看此情形,想必這小子與皇上已經談妥。
諸位老臣心中大定,安然處之,也不上前與徐天閑扯,同是用戲謔的眼光看朝廷上諸多大臣的表演。
奉旨從平陰率軍還朝的秦瓊、程咬金見到徐天,秦瓊心裏對這小子有佩服、嫉妒、不屑的萬千心緒,想長久的時間於平陰領軍與徐家軍對持,麵對徐軍的強大,他是真的不服而又有不得不服的矛盾心理,其實,歸根結底還是他太注重人的出生背景,認為似徐天這等一般軍伍出生的子弟,憑什麽就能有如此大的成就。
這就是世間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嫉妒之心,總以為老子出生高貴,目空一切,他們從未靜心想到,便是你心有天高,現實卻使你命似紙薄。
有道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便是這般道理。
倒是程咬金這等有隨遇而安心態的人最是快樂,這廝看見徐天,“哈哈”大笑著上前對其言道。
“你小子數久不見,倒是越來越生出些氣候,老夫聽得東北之地被你打造得欣欣向榮,張仲堅出海撈金這等好事卻不知會老夫,這便是你小子的不是,你是不是該將所得分潤給老夫一些,使老夫閨女多有些嫁妝才是,要不你就將老夫的閨女一並娶了如何?”
對這不要麵皮的老鬼,徐天當真是無語,隻得陪笑說道。
“伯父這可使不得,出海的事咱下朝再說,如今我們合作的煤炭生意你老可賺了不少,小子還沒有與你老算賬呢,難不成那些利潤還不夠你家閨女的嫁妝?”
“好哇;你小子竟還惦記那點蠅頭小利,你是不想給老夫活路了是不是,煤炭的事往後休要再提,不然、老夫便將閨女送到你家。”
便在徐天萬分頭痛這死纏爛打的老匹夫時,有太監高呼。
“皇上駕到!”
殿堂上群臣聞聲,迅速往文武班列按各自的品級站位,徐天隨意於李靖和李孝恭等老將軍身後站立。
魏王李泰、晉王李治等諸多皇子於文武之前,李泰這廝今日春風得意,以為自己就要心想事成,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好不快意。
李世民穩步徑直於金鑾殿的龍榻之處,大馬金刀坐下掃視群臣。
“吾皇萬歲、萬萬歲!”
“兒臣等拜見父皇,父皇安康吉祥!”
待皇子和眾臣跪地參拜之後,李世民淡然而語。
“諸位卿家平身!”
一眾臣子起身肅立,皆是尖起耳朵欲聽皇上接下來的話語,李泰誌得意滿,滿臉笑意,這廝也不想想徐天今日突然出現於朝會之上,會不會使自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有什麽變化呢。
此時有翰林大學士手捧聖旨上殿於龍案側下站立,得皇上允準慢慢將卷軸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