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城外,娘子關駐軍展開攻城之勢,奈何並州城城牆高大且厚,使柴榮軍的攻城之勢極為不利。
但見城樓下柴榮軍兵士使投石車、攻城弩揚起巨石、箭矢,如雨般砸向城樓,“ 轟隆隆”的聲音裏塵煙彌漫,卻是收效甚微。
一日間連續攻城,除造成兩軍兵士傷亡,並州城城池巍然不動。
柴榮見勢於己不利,考慮到久戰必被馳援並州的勤王唐軍包圍的危險,無可奈何之下鳴金收兵停止攻擊,使十數戰將於軍前商議如何處之當前局勢。
李澤坤老將軍拱手說道。
“ 少將軍攻擊並州可有萬全之策,攻破城池欲對皇上將作如何處置,恕老仆直言,以娘子關區區兵力與天下唐軍作對,我等萬無生存可能,老仆以為欲成大事當從長計議,不如就此撤軍,保存實力,尋其隱秘之地暗中發展,那時少將軍當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再依此行事。”
聽得老將軍之言,柴榮思忖之下不禁有些後怕起來。
是啊;今日之事自己的確做得有些草率,乃是一怒之下的行徑,無非是想率軍恐嚇、惡心李治,心中從未曾想過要取而代之,如此兒戲的行為,如是被大唐勤王之軍四處包圍,豈不是會連累麾下數萬人的性命。
想到此處,柴榮心中已然生出退意,欲趁此時沒有釀成麾下之軍巨大傷亡之機,匯合留在娘子關整備糧草的老弱殘兵和家眷,據娘子關關隘等待徐家派出的接應部隊。
對於徐家派軍接應之事,柴榮毫無懷疑,以他對舅舅徐天護短、在意家人安危的了解,如是得知侄兒有性命之憂,萬不會袖手旁觀。
這小子猜到不錯,徐天早是到了並州城裏,行宮中那聲歎息便是出自他口。
徐天隱藏行宮中聽到李治那般話語,歎息今日之大唐正在按曆史的軌跡往武則天獨掌軍政的方向行進,他之歎息不過是可憐李世民打下的花花江山,正在被不屑的子嗣將皇權旁落,使其為他人做了嫁衣。
就在柴榮聽進李澤坤老將的建議,準備撤兵往娘子關固守之時,有柴榮軍斥候稟報唐軍從潞州、汾州、邢州和恒州四個方向直指柴榮軍並切斷往娘子關的退兵之路。
麵對此危急形勢,柴榮與眾將商議,得出集中兵力擊其一部唐軍的決定。
柴榮率軍悄然撤退,留下大量軍帳以為疑敵之計,使並州城中禁軍和並州軍不敢輕易出城追擊,前鋒軍撤退至恒州途中名為 “ 陳王莊”的地名時與恒州馳援並州的唐軍遭遇。
兩軍陣前,唐軍主將手持長槍指著柴榮軍先鋒將領,大聲喝道。
“ 你等叛軍此時投降尚有活路,否則、休怪某家無情。”
柴榮軍先鋒將領聞言 “ 哈哈”大笑之後,不屑說道。
“ 憑你等也想阻攔本軍,兒郎們、殺!”
領軍將領 “殺”字出口,柴榮軍前鋒已然對唐軍發起攻擊。
戰陣上將對將、兵對兵,一方是要殺回娘子關得一絲活路的軍士,一方是想在勤王之戰中爭功的兵卒,相比較下,欲求活命的是人人發狠,再沒顧忌,而欲立功的如何是這等拚命之軍的對手,兩軍交戰不久,桓州軍竟是被柴榮軍前鋒擊潰,使柴榮軍殺出一條血路。
柴榮率主力至 “陳王莊”匯合前鋒,又是對恒州軍潰敗之敵展開攻擊,直是將恒州軍殺得丟盔棄甲,再無有與柴榮軍爭鋒的能力。
“ 陳王莊”遭遇戰後,柴榮軍稍作休整,繼續往娘子關挺進。
此時、盧青淩所率二萬騎兵已然秘密進入娘子關,聞斥候稟報柴榮軍於 “陳王莊”遭遇唐軍之事,盧青淩遂分兵一萬駐紮娘子關,率一萬騎兵馳援柴榮。
程咬金率三萬唐軍到並州城解圍,見過皇上李治之後,奉旨追擊柴榮軍。
李治疑慮程咬金擊潰柴榮軍後定然會私自放走柴榮,竟是使薛仁貴為程咬金所部先鋒,叮囑其務必將柴榮捉拿,押回朝廷處置,以正國法。
便在柴榮軍與盧青淩所部一萬徐家騎兵匯合後,薛仁貴率軍已至 “陳王莊”一線,滿目所見是恒州軍被擊潰的慘景,這廝大怒之下,不待與程咬金所率主力趕到,使孤軍繼續追擊柴榮大軍,欲憑一己之力捉拿柴榮。
程咬金率部於途中,聞前軍斥候稟報有滄州、平州徐家軍異動,平州徐家軍已然兵臨幽州“ 古北口”關隘之下,目的不明。
程咬金聞報,這老鬼如何不知此乃徐天的手段,便在他接旨往並州解圍之時,早料到徐天不可能就此事袖手旁觀,以徐天對家人的重視及對長公主李秀寧的尊敬,豈會坐視朝廷針對柴榮的打壓,想到此處程咬金也是歎息,知今日之事如是使柴榮有三長兩短,定然會激起徐天的滔天怒火,那時局麵將不可收拾。
這老鬼傳令全軍加速往娘子關進軍,欲在事件不可收拾前得以將事平息,同時派出信兵稟報皇上徐家軍有出擊之勢的緊急軍情。
便在幽州駐軍警惕平州徐軍於 “古北口”屯兵排開陣勢之時,徐天已然坐鎮娘子關中,柴榮和盧青淩率軍來到關隘,拜見這廝後,但見他笑眯眯對二人言道。
“ 路上可有與唐軍發生衝突?”
盧青淩一旁微笑站立,柴榮卻是有些眼紅,此乃見著親人的激動,想如此大罪之下,舅父並未放棄自己,除派軍相助,更是親到軍中。
“ 稟告舅父,除小侄前鋒軍與恒州軍遭遇戰外,尚未與唐軍再有交戰。”
“ 你這小子眼紅什麽,男兒漢大丈夫休得如娘們一般,如今局麵你可知是被人算計,既然禍從天降你小子也不必擔憂,有舅父於此,當可放心行事,使軍堅守娘子關便是,其餘事交給舅父處置,徐某倒要看看今日之朝廷欲要怎樣了結此事。”
給了柴榮定心丸後,徐天繼續說道。
“ 青淩大哥,你且率本部二萬騎兵隱於娘子關外丘林地,待小弟軍令行事。”
盧青淩得令微笑而去,這郎舅二人仿若玩家家一般,並未將就要到來的唐軍放在眼裏。
薛仁貴率前鋒五千軍士來到娘子關下擺開陣勢,這廝躍馬揚威,手持方天畫戟指著關隘上守軍大聲叫道。
“ 且將柴榮喚出來見本將,否則、大軍到來,你等再無投降的機會。”
娘子關守軍得徐天這尊大神坐鎮,心中早已安定,此時見關隘下唐軍叫陣,除了鼓噪、嬉笑、大罵之外,更有軍中執得硬弓之人,皆是搭箭射擊回應。
薛仁貴使長戟撥開射來箭矢,大怒之下卻是無可奈何,麵對城高牆厚的關隘,如今已然情勢反轉,使柴榮軍堅守而唐軍攻擊。
這關隘險要可比並州更難攻破,見得關隘上準備的守城弩、投石車皆是準備攻擊,薛仁貴速使軍退至安全之地,滿目怒火望著關隘上的守軍那般囂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