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聞聽徐天老來又得子之事,麵上帶有些玩笑的意味 “嗬嗬” 地笑道。
“ 齊王寶刀未老,竟是於海外之國已能開枝散葉,實為大唐男人楷模也,不如朕賜齊王爺數位宮娥,使徐家枝葉更是繁茂如何?”
皇上這話卻是讓長樂公主聽著不爽,一旁甚是氣惱。
“ 皇上此話卻是不妥,想長樂的夫君豈是好色之人,如今齊王府邸已然人滿為患,那有地方安置賜予的宮娥。”
皇姐帶有酸味的話讓李治想笑卻又覺得不妥,使這笑意憋得甚是艱辛,麵上潮紅一片。
徐天當著夫人之麵不敢接皇上的話,隻是 “嗬嗬”笑著不語,倒讓殿裏的氣氛因李治這句玩笑之言而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此等氣氛中,武則天卻是望著徐天與長樂公主沒有歲月痕跡的容貌,心中升起些五味雜陳的感受,第一次有了將權勢和眼前這對夫婦幸福的模樣相比,算得什麽的想法,不禁為長樂公主能嫁得如此夫君也是羨慕不已,想自己此生雖已尊貴為人上人,卻是冷暖自知,麵對冰冷的權勢,自己這一生的愛人究竟是誰,是眼前的皇上,還是大唐的千乘萬騎。
想到此處、武則天的心中升起一抹人生並不如意的悲傷,雙目在簾後竟是癡癡地望著徐天英俊的麵容,也不知此時她在想些什麽,或許是在想長樂公主的幸運,也或許是在想自己心裏的傷是被誰在拿捏。
這人啊!皆是有得隴望蜀的貪念,當擁有了一切,又會升出不切實際的欲望。
“ 徐天,朕在你離開帝國遠航時與你的書信,不知你還記得否?”
“ 皇上可是說劣兒與太平公主之事,臣記憶猶新,一切按皇上之意便是。”
徐天與皇上的對話終是攪亂武則天的沉思,但見這女人聞聽得二人談起女兒之事,瞬時便恢複她上位者的自負表情,索性將遮住自己的簾子拉開,也是加入到此話題之中。
“ 如今皇兒已然長成,本宮對徐曉樂那孩子也是喜歡,此乃是天定的姻緣,這對小冤家早是日久情深,常於宮中胡鬧,本宮甚是擔憂他倆做出超越禮法之事,不如皇上今日便定下平兒與那小子的婚配之事,往後且隨這對冤家如何胡鬧,本宮也懶得再管。”
聽得皇後如此所說,作為徐曉樂的生母長樂公主自然能體會武則天心中的擔憂,想兩個青春少男少女,情迷意亂之時做出超越男女之防的事也是在情理之中,既然如此,那自己這個做娘的便替兒子做主求娶太平公主,反正自家兒子也喜歡這姑娘不是。
“ 娘娘之意,臣妾讚同,待皇上旨意賜婚小兒,臣妾便將一應禮節送往宮中,擇期與他倆完婚如何?”
殿中兩家長輩笑語聲中便定下徐曉樂與太平公主的婚配之事,皆是采納徐天提出使太平公主稍微再長大些與兒子成婚的建議。
皇上、皇後聞言,也是同意女兒年滿十八之時,擇期與徐曉樂完婚。
太平公主自此時開始,說來已經算得是徐家的兒媳,長樂公主自然是欲往看看這小姑娘如今長成何等模樣,遂告退往後宮尋見太平公主,隨便回自己原來的寢宮看看。
皇上微笑點頭,吩咐皇後武則天陪著阿姐一並往後宮去見皇兒,卻是留下徐天於殿中閑談政事,同時、也是想聽聽徐天對兒子徐曉樂獨領一軍的建議。
對於徐曉樂獨領一軍,這可是他這個皇上曾答應過那小子的事,卻是遲遲拿不定主意。
武則天與長樂公主於後宮禦花園中尋得太平,長樂公主見到這閉月羞花的小公主頓時心中欣喜,極是愛憐將太平拉住左看右看,那等稀罕的眼光直是將太平瞧得臉紅不已,引得她娘親武則天一旁忍不住調笑說道。
“ 你這小妮子見到姑姑也知道害羞,為娘麵前倒是大方得緊,當真是女生外相,我兒此時的心裏,怕是隻有這貌美的姑喲。”
這話使太平公主在母後和未來的公婆麵前更是害羞,那欲說還休的樣兒,使看著這小女兒的二位美婦皆是輕笑不已,直是把平時刁蠻的公主急得躲腳撒起嬌來。
這邊廂武則天和女兒太平公主陪著徐曉樂的母親說笑,宮殿裏,徐天卻是與皇上閑聊政事和海外的諸多見聞,言及徐曉樂之事,徐天說道。
“ 那小子思維跳脫,行事多不與常人思維相近,皇上欲使其獨領一軍也無不可,臣以為不如就使他於程將軍統領的南衙十六衛中,領一軍任職曆練,皇上以為如何。”
聽得徐天所說,李治感甚合自己心意,竟是點頭應允,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要說起這南衙十六衛可是大大有名,此為李世民時期分統南衙禁軍的十二衛府,李治登基後使其發展為十六衛,專司拱衛京城、守護皇宮之職。
南衙十六衛分為左右衛、左右曉衛、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左右領軍衛、左右金吾衛、左右監門衛、左右千牛衛,每衛置大將軍一人,將軍一人。
如今十六衛大統領為曾任過左右千牛衛將軍的程咬金,那誣陷上官儀的王方翼便是長安城監門將軍,而與徐家素不和穆的薛仁貴,因於山洪中救駕並累聚軍功,此時已為右曉衛將軍。
甘露殿中,李治對如何安置徐曉樂獨領一軍之事,心中已有計較,待得天色已晚,吩咐設宴款待徐天夫妻,使太平公主與徐曉樂同席,諸位長輩望著這對璧人,皆是心中欣喜,卻是將這兩位平時唇槍舌劍,嬉鬧不休的冤家弄得好不拘束。
隔日,李治與武則天臨朝,先是有太監傳皇上旨意使太平公主許配徐曉樂,擇日完婚。
殿上諸臣聽旨,皆是恭賀皇上、皇後尋得乘龍快婿,再是恭賀齊王爺徐天有子得皇家青睞,好一番熱鬧過後,又有翰林學士宣旨。
“ 賜封徐曉樂金吾衛大將軍,領左右金吾衛行皇宮和京城戒備之職責。”
徐天身邊,徐曉樂這小子今日的穿戴好不騷包,你看他內襯雲白,藍色絲線繡著雲朵的衣袍,外披金甲,腰間束麒麟扣帶,腳上登著帶有馬刺的皮靴,頭上是二龍戲珠的束發金冠,俊麵配著修長的身軀,使簾子後麵端坐的武皇後也是讚歎不已,暗言為女兒尋得如此夫婿,也算得了卻一樁心事。
徐曉樂聞聽旨意,上前於金鑾階下,撩開衣甲單膝跪地,再不似平日那般嘻皮笑臉,而是麵色肅穆雙手接旨。
“ 臣領旨,謝謝皇上、皇後將太平公主許配與臣並使臣能於軍中效力,臣定不負皇上、皇後娘娘的期望。”
殿堂上諸多朝臣見這小子年紀輕輕便得此等重權,除了歎息齊王徐天的威勢之外,也對徐天淡泊名利,不願插手朝政,卻反而使徐家得朝廷如此重用的所為甚是豔羨,想齊王爺才是真正的高人,看似表麵上遠離帝國權力中心,背後卻使自家的小子得如此大的軍權。
要知道,似徐曉樂這般年紀的小子便升任金吾衛大將軍,自大唐立國以來,這小子算得是第一人。
這些大臣卻是把此事想得過於複雜,徐曉樂能有今日之成就雖與徐家的勢力有些關係,卻不是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小子的性格甚得李治的歡心,加之他有救駕之功和沙場征戰的經曆,對皇上交辦的事做得那叫滴水不漏,而金吾衛是除了皇上的北衙禁軍外在長安城最重要的軍事力量,李治當然要將其交與自己最信任的人掌管。
徐曉樂如今是皇帝的女婿,徐家又從未有覬覦帝國江山之心,綜合這諸多因素的考量,才是李治和武則天之所以看重這小子的真正原因。
徐曉樂欲想獨領一軍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
徐天於殿堂上代兒子再謝皇恩,言及徐家永為大唐臣民的話語,使皇上李治和皇後武則天甚是受用,而一幹朝臣卻是心中知道,徐家所謂對大唐的忠心,永遠是建立在不被削弱對所屬之地的管轄基礎之上的。